“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她问。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嗓音沙哑,而胸腔火热著。
“因为……觉得……你很欠抱,来——”她笑著,张臂欢迎他。“给我抱一下。”想给他满满的温暖,让他柔软。
他眼色更暗了,嘴角微扬。“你好像忘了,你是女的,我是男人。”
“又怎样呢?”
“这么晚的时候,乱抱男人,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她隐约猜到他暗指什么,那意会,令她呼吸紊乱,脸色胀红。
她知道要尴尬了吗?看她困窘,他反倒兴味盎然了,他挑起一眉,揶揄她。“噢,原来你也知道大概会发生什么事,你也不是太纯真嘛。”
她抗议:“我只是说抱一下,我指的是,我是说单纯的抱抱,不是说那种,你怎么,欸,你,反正你别乱误会我,我意思是说……”
“花露露……”他身子俯得更低,双手撑在她脸侧。
他的脸凑近,几乎快贴到她面上了,只差一点点,她上唇就要触到他的胡渣,他的气息热烈的窜入她的鼻间,暗黑色眼瞳,定定地看入她深处。
头一回,她感觉到他是危险的,是不能掌控的。
也是第一次,在他眼里,看见一种原始的野蛮。
忽然他变得很陌生,教她有点害怕。
他警告她:“对我们男人来说,没有单纯的抱。小朋友……”嘴唇贴近她的耳朵,热气,烘暖耳膜。“下次再乱讲话,小心,那个后果,你也许承受不了……”
他故意吓唬她,说话时,他闭上眼,脸庞被她的发丝搔到,体内著火,失控地焚烧起来,其实只要他把心一横,她这样柔弱,他轻易能以蛮力征服她,占有她,狠狠满足自己的。
他高涨,身体硬得他疼痛。
这女孩,太无知,不知把自己放到什么样危险处境……
他们身体,很靠近,他几乎想抵在她身上,几乎。几乎能逼真感觉到她会有多柔软,他会埋没在多么隐匿温软的地方。
他的呼息浊重,每束肌肉都因为濒临失控而颤抖,身体蕴著巨大能量,迫切地想要解放……
就算他没真的压在她身上,来自他身体异常的体热,已足够令花露露震撼。她难以呼吸,他身躯的庞大暗影整个笼罩住她,男性气息,一种阳刚的略带刺激的雄性气味,包围她。
她感觉危险,诡异的是,另有一种陌生的骚动,在体内升起,她不愿逃跑,软弱地躺著,傻傻望著他。
她怎么不怕呢?他目光一凛。
“啊!”花露露惊呼。
他大大的手掌,扣住她的双臂,热而牢固地握住她。
她心悸,骇得停止呼吸。
在他拿握中,她瑟缩一下,眼色惊慌。透过那有力的手掌,她能意识到他的力量多强大,仿彿他能轻易将她揉碎……
“你……还想抱我吗?”他问,看她的方式,原始、野性,表情残酷,很野蛮。
她在他的掌握里颤栗,呼吸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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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敲著房间玻璃窗,麻雀踏行道树吵闹。
花露露坐在床上看著,没劲下床,准备看诊。她心里荡漾著跟昨日前日所有从前那些日子,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在闪著日光的玻璃窗,她看见昨晚的楚天驰。在噪闹的麻雀声中,听见昨晚的楚天驰。本来每天都赞叹美好的早晨,今天却为了心中的疑团而失神。
她心中也有噪音响著,她的心情,跟窗外跳跃的麻雀有得拚。
叩叩叩——
有人敲门。门被推开,巴南跟花明月一大早就来了。
“你没事吧?我们本来要参禅的,但是不放心你。”巴南瞥见搁在床角的灸器。“欸?谁帮你温灸?天驰吗?”
花露露深吸口气,伸展双臂。“早哇,我很好啦。”她恍惚地笑著说。
花明月坐到床边,抚了抚女儿的脸,审视她的气色。“楚天驰跟我们说你病了,你今天还要不要看诊?”
“不要喽。”花露露惊恐道:“我腿软,我没力了。”
巴南跟花明月哈哈大笑,甘愿了呴。
花明月掐掐女儿的脸。“你知道就好,之前怎么说,你都不听,就是要病了才听话。”她起身,往门外走。“我去煮女乃茶,你快点刷牙洗脸,吃早餐了。”
花明月替女儿烹煮了一大锅的尼泊尔女乃茶,那是花露露每天醒来一定要喝的。稍后,在花露露诊间,三人盘坐在地,享用三明治跟热女乃茶,帅帅窝在露露脚边,对著三明治流口水。
当花明月跟巴南聊天时,花露露一直若有所思,瞅著墙上时钟,不然就去瞧紧闭的门扉。直到,房外响起动静,一阵稳健的脚步声踏过……她眼睛一亮,楚天驰来了?
“楚天驰来了。”花明月啜著女乃茶,凉凉道,女儿的反应全看在眼里。
“我出去一下。”巴南出去招呼徒弟。
花露露啃著三明治,听巴南在门外说话,他对楚天驰嚷:“你帮她温灸吗?算你有良心,她已经好多了……我们在吃早餐,要不要来一起吃?”
花露露坐直身子,瞧著房门。她的期待,太明显,她盼望下一秒,楚天驰就走进来。
花明月啃著三明治,漫不经心问:“昨天怎么了?”
花露露怔住,眼神躲闪。“噢……昨天,就是……我不舒服,所以……”
啪!巴南开门进来。“受不了,他每天都喝黑咖啡,不吃早餐的,一成不变,我真服了他。我们自己吃,别管他。”
他没来……
花露露垂下眼,一阵失望。抿抿唇,皱起眉头,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她困扰。昨晚他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但没真的对她做什么,但是,他离开以后,却害她一直忍耐著他带给她的副作用。
她一直胡思乱想,想著如果他们拥抱了会是什么情形?
她调动过往所有看过的,那些爱情电影里或情侣之间的亲匿画面,然后换上她跟他来主演,她想像力无远弗届,想到太过分时会可耻地脸红耳热,但是停止不了,就是会一直想像他……
“既然花露露没事,晚一点我们还可以回阳明山找梁师父……我还可以带你去……”南叔跟妈妈聊著。
花露露听不到,她耳鸣,嗡嗡响的全是楚天驰昨晚对她说的话,好混乱,他毁了她头脑的宁静,她无法停止思考关于他的事,她就快发疯了。从没有谁,带给她这种影响,脑子被他的表情话语塞满,该如何停止?这种高悬摆荡的心情?憋著躁动的心思,快要发狂了。
突然,花露露扔下三明治,重重放下杯子。
巴南跟花明月停止对话,一起看著花露露。
花露露要发问:“妈,假如有一个人,我跟他独处时很紧张,心跳很厉害,还会语无伦次,变得不像自己,很不自在。可是,当那个人一离开,我又会很空虚很寂寞,这是为什么?”
“这我知道。”巴南抢答:“以前我对你妈也这样,这叫恋爱。你看见谁这样了?你有喜欢的人了?”
“会这样,就是因为恋爱吗?”花露露缠问妈妈。
巴南拍拍花明月肩膀,表情很得意。“我没说错吧?是这样吧?”
花明月听著,替女儿空了一半的杯子,注满女乃茶。“第一次恋爱,情绪的波动总是会比较厉害。”她回答得云淡风轻。
“我很混乱,脑子都停不了,妈,你看,我是真的爱上他了吗?”真奇妙啊。这就是恋爱?就是教很多人疯狂的恋爱?如果是,那么她现在相信了。爱情,确实能教人癫狂,魂不守舍,心一直烫著,脑袋也不平静了,再没有做其他事的心思,好像栽入了大漩涡,被转得七荤八素,没了方向,都糊涂了,想到他就晕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