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俪玟冷静下来,没错,哥平日吊儿郎当的,她都忘了他的脾气。
郑泽明提醒道:“你哥对谁都笑笑的,像在玩游戏,你以为他好商量?不,他只是没想争取什么,一旦找到他要的,那双疯狂的眼睛,就只会有猎物,如果我们硬要拦阻,就会被他咬伤。”
郑俪玟不吭声,确实,爸想得比她周全。
郑泽明问她:“还记得你哥小时候的事吧?”
那件事……她脸色骤变。“我没忘,可是难道我们就让他和关娜妹结婚?”
“对付疯狂的人,要做的不是阻止,更不是没意义的跟他讲道理,他听不进去的,而是要让他的疯狂止息,让他的热情自动熄灭。”
“怎么做?”
电梯门打开,郑泽明按住电梯,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你几时看你哥跟女人交往超过一个月?他最好快点追到关娜妹。”
“爸的意思是?”
“你瞎紧张什么?不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恐吓你自己,放心,他很快就腻了。最好他们很快在一起,那也就是他们玩完的时候。关娜妹想勾引我儿子?谁玩谁还不知道。我们不但不要阻止,还要大力支持,你,要沉得住气——”
哪个女人,他儿子不是玩玩就腻了?郑泽明不信那个关娜妹有天大本事,可以收服他野惯了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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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那个吻害的!
必娜妹作了彩色的梦——
郑宇宙穿着时髦华丽的紫绒西服,手抱金光闪闪电吉他,站在超炫大舞台,对她歌唱《starman》。看着她的目光,太阳般热情;赏她的笑容,白巧克力般甜暖。梦中,她是身高不满一百三的小女生,绑着两条辫子,穿着缀满蕾丝和蓬蓬袖的粉黄公主装,站在台下,看他弹唱,也扭啊晃地拍拍手。
气氛欢乐,舞台闪亮,她心花开,跟着踩踏舞步,踏时,地板便一格一格地亮起红蓝紫雷射光,果然是超、炫、大、舞、台!
拌声响亮,唱着星际人在空中等待,星际人就要来拯救地球,他将释放所有小朋友——酷啊,她双手捣胸,像个小女迷,痴望着舞台上耀眼的大明星。
唱完《Starman》,将吉他甩到背后,他走下舞台,朝她走来。噢,她捣住心口,怦怦跳呢!他停在她面前,微笑,黑眼睛像天上最亮的星。
“要不要跟我去火星?”他问。
她睁大眼睛,忽然明白了。“你就是Starman?!”
他眨眨眼,笑容诡异,食指放在唇前。“嘘,别告诉别人。”
她握住Starman的手,又暖又大的手,她用力点头。“唔、我要去。”一起去火星!
然后,他们手牵手,彩色的梦里跳舞,他带她一直转啊转,她大笑,笑到滑倒,惊醒过来,呆怔在黑暗中。
梦中灯光炫丽,醒来,倍感冷清,怅然若失。
“Starman?”她翻身,脸埋进枕窝。“最好是。”
她笑了,心浮啊的。想到他痞痞的样子,想到公车上来乱的老阿伯,想到亲吻后,他们在大树下餐厅二楼,对着山景吃馒头。春光明媚,白云幽美,樱花对着他们,笑得红艳艳。他的亲吻,跟馒头一样地耐人寻味……
想着这些,关娜妹隐约知道,长久来平静的生活,已经开始远离。她又重温到那种为某人恍惚,患得患失的滋味,那种惴惴不安,心窝又甜滋滋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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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巴西亚马逊丛林?”关娜妹惊呼:“十一月就要去?”
星期四晚上,在教授位于八里龙米路的住处,关娜妹翻看教授给的资料。天空明月幽美,外头脚踏车步道,传来零星驶过的自行车轮声,蟋蟀窝在灌木丛唧呼,为了环保,教授夜里不开灯,于是他们坐在烛光闪烁的院子里乘凉。
因为高兴,教授眼色炯亮。“我跟UNT申请三次了,终于答应让我参加十一月的研究计划,估计会在那边待到明年四月,终于又可以回那里了……你应该知道我有多高兴吧?”
UNT是国际性组织,长期和美国JI电视台合作,召集各国优秀的动植物学家,前往热带雨林做研究。近期UNT更关注全球暖化与动植物相关的议题。能到物种丰富,原始野性的亚马逊丛林做研究,是动植物学家的梦想,教授三十年前去过,近年又一直向UNT申请,想再回那里。
“我知道那是你的梦想,但你身体吃得消吗?你有遗传性的高血压啊。”关娜妹很担心,而且教授都七十多岁了。
“我没问题,要是死在那里也没关系。”教授笑咪咪。“其他研究生也很想跟,但名额只有一位,我要你去,我们十一月动身,明年五月回来,六月刚好送你到日本拿树医执照。怎样?很期待吧?”
“带我去的话,你的学生又会不高兴了。”
“我那几个学生没一个有良心的,为了毕业才对我好,平时又爱计较,勾心斗角,带他们去,我可能真的会气死在那里。”
“噢……”所以,有半年要待在那里?
注意到关娜妹恍惚的神情,教授问:“是不是不想跟我去?”怪了,以前一提到树,她精神都来了,现在要去爆多树的地方做研究,怎么没半点开心的样子?
“吭?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去?”
“没有啊,没这么想,我会去啊……”她眼睛闪过一抹心虚。
老教授目光一凛,叫起来:“哦喔噢,你不想去,你舍不得那个姓郑的对不对?”
“乱讲!”她喝叱,脸却爆红,泄漏心事。
“你这几天一下班就神秘兮兮,找你常不在,打给你时讲话吞吞吐吐,手机还调成震动,你看!又在震了——”
Shit!必娜妹脸更红了,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是郑宇宙。她尴尬,慌慌按掉来电,多此一举地解释:“没号码,一定是拉保险的,我才不想接。”
“是噢。”教授笑笑地。“姓郑的原来是保险业务员,业绩一定很好,才开得起Jaguar跑车。”
哦,酸溜溜喔。唉,关娜妹叹息。
教授逼问:“你跟他在恋爱吗?”
这个……关娜妹回避教授的目光。
最近,姓郑的常在她回家途中堵她,硬要陪她骑自行车回家,掰理由请她吃饭,不然拉她去看淡水夜景,并且晨昏定省,三餐宵夜狂call不休,还自以为幽默地将他的手机来电答铃改成《Starman》,说是他们共同的好笑回忆,并把她的来电歌设成《LifeOnMars》。不过,《LifeonMars》一次也没唱过,她从没打给他,只是被动的被追缠……这样,算恋爱吗?还不算吧?
“到底有没有在恋爱?怎么不说话?你以前从不跟我说谎。”
“他是……他是有喜欢我。”
“你呢?也喜欢他?”
“……不算吧。”
“那个家伙啊……”老教授捻着白胡子,仰望天上明月。“都跟他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了,他竟然还不放弃。”
“你什么?!”关娜妹惊呼。
“干么这么惊讶?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你这样跟郑宇宙说?!”
“对啊。”
“他知道?”
“对,他知道,我还举诺贝尔奖得主杨振宁跟翁帆的例子给他听。”
“可是……”他竟然都没问,还继续追她?奇怪,那家伙不是挺毛躁吗?这么沉得住气,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