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笑屁。张摩尔昂下巴,斜觑着曦西。“哦,是我最爱的口味‘咖哩恰恰’吗?”装亲密。
呵,曦西翻白眼,觉得这里即将很“香辣森巴”。“是哩,是咖喱恰恰口味。”
张摩尔夸张地强调:“噢,原来你还记得我最爱咖哩恰恰。”示威啦!
曦西笑出来,某方面,这家伙真的还没转大人,面对情敌,表现相当“纯真”。
白御飞笑笑地,他也要示威,示威的方式是搂住曦西的腰。“既然他不想喝,你喝吧。我喜欢你多喝点鱼汤,皮肤可以一直这么好。”
曦西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从病床投射来的杀气。她嘿嘿笑,捧着花瓶出去。“花快烂了,我去换水喔。”这儿太呛啦,闪先。
病房剩下两个互相敌视的男人。
“听护士说你后天就可以出院了,恭喜啊。”白御飞慢条靳理地拆餐盒。
“唉,要不是火灾时逃得没你快,也不会受伤,幸好曦西没事。”
白御飞盯着他。“你在暗示什么?”
张摩尔扬扬眉。“你见过枪吗?”
“没有。”
“被枪打过吗?”
“当然没有!”
哼哼哼,曾经的“黑道之子”跩起来。“我见过枪伤,不同一般的受伤,任何枪伤都会造成感染。所以医生处理枪伤时,会采取开放性医疗,不会把伤口缝合,而是刮或挖或剔除掉坏死组织,方便处理随后而来的化脓。”
“听起来满痛的。”
“不是满痛,而是会痛死,尤其对怕死的人来说,枪伤超痛,所以被枪打到不好玩的。”
“请问,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白御飞不耐烦了。
张摩尔鬼鬼地笑。“如果你敢占曦西便宜,就要小心挨枪。”
真会说浑话!白御飞明白了,张摩尔非常喜欢曦西。男人的竞争心被挑起,他回击道:“你很喜欢卓曦西吧?可是,怎么办?很遗憾,她喜欢的是我。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救了我白御飞的女人。”
X!最好是你的女人!张摩尔笑笑地说:“你最好不要把我的话当屁。”
就当屁,嗟!好笑,才不放在眼里,一个烂艺术家能对他怎样?白御飞冷笑。
不怎样,但可以讲话气他,张摩尔问:“有没有看电视‘全民大闷锅’?”
“没有。”从枪伤到大闷锅,这个张摩尔讲话莫名其妙。
“你……为什么长得那么像里面的谐星白云?”
谐星?把他比做谐星?白御飞怒瞪,发誓一定要把到曦西,就冲着跟这臭小子拚。
她想,最好远离他,就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跟他见面,电话都不要接。
茶水间,日光灯映白了卓曦西的脸。她站水槽前,右手握花瓶,水笼头正澎湃呕吐,吐出水流,哗哗淌。她呆怔地看着左手握的手机,忘了右手瓶里,等喝水的花。
曦西惊愕,她刚收到简讯,是陈淑美传来的——
白御飞是嘉嘉的生父,但是我们没有结婚,他不想负责。也幸好他没娶我,否则现在就得跟他扛两千多万债务。他过去穷怕了,成名后讲究排场,挥霍无度,连给女儿的教育全都付不出来。他这个人只有表面好看,你们没交往最好,不要像我被他糟蹋。他有很多女朋友,不要被他欺骗了。要不是念在他是嘉嘉生父,不想做得太绝,早就出面揭发他。我祝福你,卓小姐。
卓曦西关上水龙头,止住奔流的水势,而这几年付出的感情,全部被浪费。没想到,她竟被这种人迷惑……
少了哗哗的水声,茶水间安静下来了,而曦西的眼睛,下雨了。
寒流来,天灰灰,气温冷到十三度,连日雨绵绵,雨声哀怨,自黑夜滴到天明,滴滴答答滴滴答。
会议室挂钟也滴滴答走,暖气呜呜运作,大家排排坐好,等老板开会。企划部、行销组,全等着跟老板报告三大促销案,赶着农历年跟便利商店合作,大赚玩具钱。等啊等,老板呢?还不来?
老板还在办公室,蹲在墙角,对着落地窗外,衬着灰色雨景,跟曦西讲电话。
“真的,最近我真的很爱吃生菜色拉。”他表情严肃,口气认真。“晚上我们去SUBWAY?”。
“好冷哦,懒得出去。”
“我买过去给你?”
“嗯……不用啦,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咧。”
“不麻烦,反正我也要吃。”
“哦?SUBWAY有很多分店,你那边也有吧,这么冷,不用特地过来。”
“没关系,我——”
铃~~
那边铃响,一阵慌乱,曦西仓促道:“对不起,我有电话。Bye喽!”
必上手机,张摩尔托着脸,颓丧地瞧着雨痕。
他出院一个多月了,没再见过曦西,曦西用各种理由拒绝和他见面。打电话给她,她的口气总是客气疏离。呜~~他的女神,要永远走出他的世界了?就这样?他的暗恋被终结,他好像看见两个大字在眼前——
TheEnd!
“这招用烂了吧,哪有人每次都用这招来结束电话?五次了吧?张摩尔不觉得奇怪吗?每次打给你没多久就有电话在响。”刚刚殷秀兰故意狂打另一支电话,让曦西有借口结束和张摩尔的电话。
曦西叹气。“没关系啦,唉,虽然觉得他可怜,我真残忍,我果然是个坏女人,呜——”她丢开手机,往沙发倒,拉好毯子,打呵欠。“我睡一下。”
“睡?还睡?会不会睡得太过分?”难怪殷秀兰抗议,自从曦西知道白御飞真面目,她就不工作,谁拜托策展,全拒绝,连原先订的工作也取消。然后每天要死不活,一到工作室,就赖在沙发看电视或睡觉,睡到头昏脑胀还要睡。
秀兰摇头啧啧道:“你这样跟废物有什么两样?”塞一大把花生糖到嘴里嚼。
曦西瞟她一眼,懒洋洋道:“嘿,你就能靠吃东西发泄,我不能靠睡觉来安慰吗,有什么关系?呜……我这几年到底在干么?爱上那种烂人?”她挡掉白御飞电话,也避不见面,每天都哀叹自己爱错人。
秀兰翻白眼。“拜托,这有什么,比我好吧?我没恋爱谈,连暗恋的都没有!你还有‘发哥’……”嘿嘿嘿,没忘记曦西总是说白御飞长得像周润发喔。
“现在看照片,觉得他还挺像谐星白云。”
“噢……这不是张摩尔说的吗?呵!”秀兰怪叫,拿甜甜圈过来坐沙发边,安慰她。“没关系,听说情场不顺,工作很顺噢,这下你可以化失恋为斗志,好好在事业上打拚!因为张摩尔,现在外面每个人都说你超厉害的。还不乘胜追击?”直接将一整个甜甜圈塞进嘴里。
草莓甜甜圈~~曦西看它被好大的嘴摧毁,而自己食欲不振,连甜甜圈都诱惑不了她。
“唉,我现在对策展这件事,很没劲。”她想到这就有罪恶感。
捧红张摩尔后,更多人拜托曦西办展,实力被认同,心里却空虚,因为手段不大光明,觉得这成功实在恶烂。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良心,没成就感没成就感哪!失去目标失去目标啊!没斗志,没有斗志了啊!呜,还是睡觉好。
门铃,在黑黢黢的午夜时,猝然响起,曦西刚躺下准备睡,赶紧抓睡衣披上,穿过客厅,看着对讲机。
“曦西,是我。”
是白御飞。曦西愣住,看时钟,一点?“很晚了,有什么事?”
“能不能跟你聊一下,有话想说。”
“可是……”
“拜托。”罕见地,以一种哀求的口气求她。
曦西心软,开门让他上来,冲热茶招待,白御飞看来心事重重。曦西坐在一旁,越看越觉得面前坐着的是谐星白云,她的发哥呢?迷恋白御飞时,那种好似迷恋发哥的情景怎么消失了?呜,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