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一副很陌生的口气。
她一怔,笑出来。“认不出我的声音?”
“我不喜欢瞎猜。”他不耐烦了。
“是我,陈书亭。”听,她的口气,卑微得可怜。
“喔。嗨,这几天过得怎样?”忽然间跟她客气起来了。
这个送她蒂芬尼钻戒的男人?他的意思,她明白了。他不是跟她求婚,那枚钻戒是夜度资,他买她一个晚上,让他理直气壮地糟蹋。这老狐狸,她竟这么傻地上钩了。
她嘲讽:“托你的福,还不赖。你一定很忙,打几次都是语音信箱,有听到我的留言吗?”
“回纽约前,要见很多人。”睡过她,口气就变了,划清界线了。
“很多人?包括我吗?”她尖锐道。
“我要挂了,大家等著我开会。”
“开到几点?”
戴理哲沉默了会儿,意有所指地说:“陈小姐,你是聪明人,大家开心过就奸,如果还想在公司好好发展,就不要自毁前程。”
威胁她?!陈书亭抓紧手机,紧得指尖发白。
他问:“还有事?”
“纽约呢?不是要我当你的特助?”
“等我回纽约后会慎重考量,我会请我的部门主管跟你联系。”
部门主管?陈书亭忍不住笑出来,笑得浑身颤抖,眼泪直流,那笑声歇斯底坚。
她咬牙道:“好,我明白了,我的确是聪明人,更聪明的是戴经理。”
“大家有共识最好了,我会奸好提拔你。”
“谢谢经理赏识。”
他们的关系,回复到上司与部属。
她以为作了美梦,虚荣的美梦,原来是一生伤痕,这梦魇将永远烙进陈书亭心坎,痛一世。
谁能想到呢?不计代价,傻气地付出,没想到得到更多。
当时,假使筠云犹豫了,选择保护自己,便错失这次相恋时机。而正因为韩德纶身心正脆弱,她适时伸出援手,提供温暖,打动了他的心。
人在幸福时,心满满的,关怀只觉多余,唯有失足跌荡,雪中送炭的,成为失意人眼中:心上,唯一的亮点。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韩德纶跟筠云恋爱了。
有时她来他家住,隔夜走。有时他留在她家里睡,翌日走。两人同意保有自己的空间,相处时缠绵,离开后放肆思念。
他们来到相爱的蜜月期。
日子是玫瑰色的,空气仿彿带著香气,心里时时像有愉快的泡泡不停地冒著,走起路脚步轻浮,想到对方不管身在何处都会笑,哪一句话,哪次对白,哪次缠绵,每分每秒重复想像著、重温著,都心不在焉,都快乐著,恍恍惚惚地。
韩德纶原以为和筠云交往,两人免不了有很多冲突,毕竟价值观和人生方向不同,没想到,他们相处融洽。筠云好有趣!他发现她有很多可爱的想法,他陵疑自己会被她的热情影响,他怀疑自己会变成另一个韩德纶,他的生活变得好浪漫、好诗意,筠云永远让他眼睛一亮,让他感到新鲜有趣。
但有件事,他不懂。
当他们早晨碰面,筠云会跟他说:“午安。”
“现在是早上,说早安。”他纠正她。
“我知道是早上,我又没瞎。”她笑盈盈,还是坚持在早上跟他道午安。
有时中午,他们会相约餐厅用餐,假使韩德纶要忙公事,筠云就帮他买午餐,一起在事务所吃,在他的办公室用餐。
中午见面,筠云会跟他说:“晚安。”
韩德纶又纠正她:“嘿!现在是中午。”
“我知道,太阳那么大,我又不是笨蛋。”
到了晚上,筠云看见他,筠云说:“早安。”
她在跟他恶作剧吧,她存心闹他,最后他懒得纠正了。没想到这游戏她玩不腻,重复著,早上午安,中午晚安,晚上早安。
终于韩德纶忍不住要问清楚:“你过南半球的时间吗?”
筠云哈哈笑。“嘿嘿~~是这样啦,当早上每个人都跟你早安,我偏偏要对你午安;当大家都跟你午安,我就偏偏要说晚安;到了晚上……”
“你就跟我早安,为什么?”
“很简单啊……”筠云把玩象牙色梳子,尝试著用唇鼻将它夹在人中。
韩德纶拿走梳子,追问:“为什么?”他很好奇。
“嗯……”筠云低头,搔搔头发,脸红红地。“因为我想当那个,对你来说很特别的人。”说完她不好意思地,指尖画著沙发。
他的心像被扔进了蜂蜜里,真甜。
筠云柔声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在早上跟你午安,中午跟你晚安,晚上和你早安。不管我们会交往多久,以后怎么样,你都会记得我。这不是很棒吗?我对你来说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个人,就算我们以后没结果,你也下会忘记我,是不是?”
因为这傻气的想法,他笑了。原来,她的诡计来自这么可爱的念头。
他心里感动,嘴还硬著。“好吧,随便你什么时候跟我早安午安晚安,你开心就奸。但如果只是希望我永远记住你,用不著这样,这游戏有点蠢啊,我的记忆力很好的。”何况她这个人要让人忘记太难了吧?他深深凝视她。
“不蠢,你才蠢。”
他们斗起嘴来了。
“随便找个人来问,都会觉得你这个动机很荒谬,要让人印象深刻有太多办法,只是早安午安晚安,没创意。”
筠云不爽了,她踮起脚,双手抓他头发。“喂!你笨蛋,你懂什么叫平凡中见伟大吗?觉得无聊是你的事--”她有些霸气说:“我偏要这样对你。”
“好好好,总之你高兴就好。”他揉揉她的发,笑著。如果做每件事都要很有意义,她就不叫王筠云了。
当天午夜,他们喝点小酒,偎在床上,一起望天花板,光影袅袅,荡漾著。
韩德纶环著筠云。
“那么,现在你要跟我早安午安还是晚安?”午夜时分,她该问候什么?他考她。
“唔……”筠云抿嘴笑了。
“想不出来了?你最好想个能吓我一跳的,这样我包准印象深刻,我就永远记住你了。”
“这时候早安不对、午安不妥、晚安也不好……”
“那说什么?”
“说这个。”
“哪个?”
筠云转头,爬起来,趴在他身上,闪亮的眼睛盯著他。
“卡促~~”她说了野蛮的粗话。
他愣住,哈哈大笑,?又凝住眼,揪她过来。
“好的,卡促。”他说,堵住她的嘴。翻身,将她按在床上,动手月兑她衣眼。
筠云哈哈笑,闪躲他的吻。他们打架,扭打、角力著,兴致勃勃,热血沸腾。她终下敌,软软地投降了,撒手让他挺进,快乐地,还有点痛,感觉他的撞击,那么用力,深入,涨满她,勾住她。
这亲匿的结合,让两人亢奋颤栗,身体黏腻地重叠著。
他卡促她的身体,她咬他的肩膀。
他很爱她。
于是热烈地卡促,燃烧这个夜,变原始野人,忘了礼义廉耻。
于是野蛮,热情,流很多汗,筋疲力竭,还是要卡促到天明,下舍得离开对方身体。他们想变连体婴,永远卡促在一起。
中午,吴英成和韩德纶在办公室讨论新法,筠云来了。
“找学长吃饭啕?”这段时日,吴英成已习惯筠云的存在。筠云很快和他混熟,他觉得筠云不像学长的前女友,很难亲近。
“天下天没办法跟你去外面吃了。”韩德纶抱歉地对筠云笑了笑。
吴英成敲著满堆文件。“我们在研究新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