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傻。”祖颖低头,眼睛起雾,哽咽了。
“妳知道这盆植物多稀奇吧?”他的脸贴着她的发,温柔的嗓音响在她耳边,热的气息暖着她的耳朵。
“是,它叫姬国光。”
“妳要拿好。”
“咦?”
然后,他捧住她的脸,吻了她,几乎在同时,击溃她的心。
祖颖没抵抗,事实上,也没有手可以推开他。待反应过来,那热的嘴已封住她的唇。他扣住她的下巴,舌头放肆地深入她的嘴,霸道地掠夺她的气息……她怔住,胃绷紧,像有团火在体内深处烧起来。
月盈盈,祖颖抱紧姬国光,膝盖发软。柴仲森抓着她的肩膀。支撑着她的身体,热情地吻着她。
久违的,在这刻苏醒。姬国光的香气,和服布料散发的气味,还有来自他身体的温暖,令祖颖昏昏然。
柴仲森贪婪地吻着伊人柔软的唇,她尝起来是这么的美好。连日的思念,将催得更炙,对她的情意非但没少,反而更激烈!他甚至清楚听见,自己激动的心跳,身体也因为她而烫着。
他怎么能离开她?他的女神,他快乐的指针。她害得他难受,可是这会儿抱到她,又全都忘了。她伤害他、挫败他,他却是这样不争气。这会儿竟高兴得要命?
他一再覆住她的唇,吻得她喘不过气,这才不舍地放开她,满足地看着她。因亲吻的缘故,她的眼色朦眬了,脸颊红艳,唇瓣也因亲吻显得丰润,闪着光泽,非常、非常性感。
“我、我头晕……”祖颖喘着气说。
柴仲森的眼瞳变得深而幽远,他接过姬国光,单手拽着花盆,拉住她的右手,将她推到门前,左手扣住她右腕,强悍地将之抵在门上。
祖颖呆在门前,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他的表情很陌生,黝黑的双眸盯着她。目光是不礼貌的,带侵犯意味的。
他凑身过来,热气袭着她,她便怯怯地,软靠着门扉,心直往下坠,堕入了无底深渊。
他靠过来,热的嘴又再次摩挲她的唇,她闭上眼,身体轻颤,深处搔痒着,毛管兴奋着,她感觉自己在融化,甜蜜地融化……
他又吻了她,那热的、钢铁般强硬的身躯抵着她,他开始另一次缠腻贪婪的亲吻。
她没反抗,也没抱住他,只是傻傻地、羞怯地陶醉在他的亲吻里,舌头怯怯与他缠绵,试着响应他的吻。
这个大胆的举措,就是她的“白旗”。
姬国光回到原来的位置,客厅中央,移动式的泡茶器具,正喷着蒸气。柴仲森与祖颖隔着日本桌,对坐着品茗。
刻意忽略方才失控的举措,祖颖有点懊恼,心乱如麻,却仍强自镇定地捧着茶杯与他聊天。
“以前以为你搞这些个花花草草只是兴趣,没想到能养出姬国光,原来还挺专业的……”
“我做任何事都很认真的,一下决心,就不轻易动摇。”他意有所指地瞅着她。
她不傻,听出弦外之音。
现在她还能厚颜地说他们只是朋友吗?上次是喝醉了才犯错,这次呢?刚刚她甚至很享受地跟他热吻。
我怎么搞的?祖颖回避他的视线,心神不宁。“难怪你一出书,销量就很好。”尴尬得很,她连忙找话题。
“我买到姜绿绣的小说了,我承认她写得好,不过我更欣赏妳编辑的能力。”
“这本书姜小姐花很多精神,当然要把她的心血好好地做,嗯哼……”清清喉咙,很好,没话讲了,尴尬。都怪那该死的吻,害得她很不自在。一口干了茶,拎了皮包打算告辞。
“很晚了,我……”她发现皮包另一端被他揪住。
“再坐一会儿。”
“呃……”祖颖坐下,但立刻后悔,因为柴仲森又开始乱说话了。
显然他这次铁了心,要把他们的问题摊开来,开天窗说亮话,直击问题核心——
“上次妳说,妳爸叫妳嫁谁,妳就嫁谁……”所以问题是她爸。
祖颖脸一沉,打断他的话:“我们又要吵架了吗?”哔哔哔哔,心中警铃大响。
“这次我不发脾气,我保证只是想了解为什么。”他懒洋洋地说。
“我干么跟你聊我的婚姻大事?”哔哔哔哔~~祖颖开始防御。以为把她吻得昏头昏脑,情况就会颠倒?她警戒,开始武装。
柴仲森注意到了,她又开始剑拔弩张,反应过度。唉,命苦,遇到个一说爱就龇牙咧嘴的女人。他学聪明了,不能激怒她,她一卯起来,比他还狠。才刚吃足苦头,他绝不笨得重蹈覆辙。
他故意漫不经心地说:“因为妳说我是妳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关心妳的婚姻大事,这很合理吧?”
“有吗?我说过这种话?”少蒙我!
“等我一下。”柴仲森回房,将日记取来,翻开某天某夜,指着其中一行,念起来——
“我跟她说如果只能和妳当朋友,我要当最特殊的一位。她说,你已经是。”柴仲森放下日记,觑着祖颖。“妳说的。”
祖颖瞠目结舌,是否作者都有爱做笔记的毛病,把人家的话牢记在纸上?恐怖!
祖颖坐直,清清喉咙。“好,你爱听就说给你听。这个星期天,我要去曜华饭店相亲,我爸安排的。早上跟一位公务员相亲,下午跟个工程师相亲。”
这时哔地好大声,热水滚了,茶壶一直哔个不停。祖颖指着茶壶:“喂,水滚了!”
蒸气腾腾,哔声大作,柴仲森却木无表情。
他没听错吧?她要相亲?惨!他要快想对策,对,不要慌,想对策。可是他还没想到对策,倒先想到祖颖披婚纱嫁给某甲某乙的画面,新郎不是他!这一想,不得了,心揪紧,很慌哪!
“水滚了喔!”祖颖再次提醒,见他还是呆坐着,像失了神。算了算了,她挽起袖子,接下泡茶的工作。“是你自己要听的,听完又这样。”犯贱咩。
祖颖洗茶杯,换茶叶,泡一壶新茶,帮他添一杯。“喏,喝茶。”
柴仲森沉默了会儿,镇定下来。问她:“妳会喜欢公务员或工程师吗?”
“不知道,重点是我爸喜欢。”
“妳有可能相亲后就结婚?”
“机率不大,说实在的我也不想相亲,只是给我爸一个交代,我没打算结婚的。”
她只是去敷衍,不可能马上嫁人的!他这样安慰着自己,但还是因这消息而心惊胆战。
他举杯,轻啜了口茶,放下杯子,看着她。“如果妳结婚,我一定会受不了。”
祖颖好笑地问:“干么?要自杀啊?”她开玩笑,但他那双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害她毛起来了。“喂,我警告你,我最瞧不起那种动不动就闹自杀的人喔。”
柴仲森垂眸,苦笑地说:“这几天没见到妳,我作了个梦。”
“什么梦?”
“梦见妳穿了件好漂亮的礼服,跟我结婚。妳跟神父说,妳会照顾我一辈子。”
“你作梦。”祖颖哈哈笑。
“妳对我讲话真直接,可是我看妳跟别人说话时还挺婉转的。”他也笑了,笑容里藏着无限包容。
祖颖怔了怔,托着脸思索。“好象是喔……”
柴仲森动手扯了扯她的发。“祖颖,就算不结婚也没关系,只要偶尔和妳这样坐着喝茶聊天,我就很幸福了。”
他眼里的温柔,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这样看着他,带给她某种喜悦,他说的话语令她心悸。她低头,握着茶杯,笑了笑。
“你真是个怪人。”看起来冷酷,却常令她觉得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