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过敏,怎么打扫?”柴仲森杵在门口,任凭她怎么推也推不动。男人果然不一样,他的胸膛硬得似钢铁。
祖颖说:“唉,那是因为现在灰尘很多,等一下清干净就好了。”
他挑起一眉,有点不高兴了。“祖颖,有人像妳这样当编辑吗?妳是作者的伙伴,不是作者的下女,我想妳应该反省一下做事方式,让作者们适可而止……”每次看她让作者使唤得团团转,他就气。
“可是环境很脏,作者没办法写稿,我今天一定要拿到三章稿件,快来不及了……”为了拿到优秀的稿子,甘于做牛做马。注意,前提是稿子要优秀!
柴仲森叹口气,一副她无药可救的样子,取出手机按了一组号码。
“喂?阿J,上来帮忙一下。”他关上手机,看着祖颖。“好了,还有汁么事?我帮妳。”
“没……没事。”祖颖呆住,他刚刚叫谁?他的仆人?
“好。”他抓住她的手,抽掉手套。“看妳做这些事我就气,妳要是肯拿对作者的热情一半来对我就好了。”
她哈哈笑。“我觉得你上辈子一定欠我钱。”她是甘心为作者做牛做马,他则是甘愿为她做牛做马。
他温柔地注视她,笑道:“对,所以这辈子来还债,拿妳没辙。”扔掉手套,他又去解她身上的围裙,当他的双手绕到她腰后拆带子时,她的脸泛红,感觉到他的热气,暧昧且十分悦人。
他靠在她耳边,略带挑逗意味,低哑地问:“什么时候妳才愿意为自己着想?做那么多书又如何?是不是该多关心自己?”
她低头笑了笑,她知道,他真的关心她。
这时候啊,虽然天上没月亮,四周也无花,耳边当然也没海浪声,他们更不是在海边追逐哪,但她心头可是麻酥酥地,浪漫……她嗅到浪漫的气息,觉得好温暖。
当祖颖陶醉在这浪漫的氛围中,姜绿绣从里边吼出来——
“祖颖,我的普洱泥!”
阿J系着围裙扫地拖地,搞定后,在姜绿绣的命令下,挽起袖子,帮姜绿绣“抓龙”。
阿J很想哭,主命难违,他不得不伺候大作家,好让主子专心跟薛小姐谈恋爱。他挺窝囊地问大作家:“这样的力道行吗?”
大作家心情好,唰唰唰地写稿。“右边一点。嗯……下面一点……再下面一点。”
另一边,柴仲森陪着祖颖,祖颖正在审阅大作家刚交的稿件,把握时间工作,一刻也不浪费。
柴仲森托着脸,靠着椅子,交叠着一双长腿,闲适地欣赏心爱的女人工作,这样陪着祖颖,比一个人在家好。
祖颖捧着稿件阅读。“唉,真有才华,写得真好。为了这种稿子就算要当佣人,我也甘愿。”
“我可以写得比她好。”他哼一声。
“嘘~~小声点。”祖颖悄声警告他。
“祖颖,嫁我吧,妳就不用这么辛苦工作。”
她嗤地笑了。“你又来了。”好象沉迷游戏的孩子,无时无刻来一下,试着破关。
柴仲森双手盘脑后,懒洋洋问:“妳打算这辈子都不结婚?”
懒得跟他啰唆,祖颖心不在焉地听着,瞅着稿件。“会,时候到了就会结。”
她肯结婚?!他高兴了。“请问,大概是什么时候?”
“喔,看我爸。”
看她爸?这话奇怪了。柴仲森又问:“为什么要看妳爸?”
“喔,因为我答应他。”
“答应什么?”他有不祥的预感,果然!
“答应过我爸,他叫我嫁谁我就嫁谁。”
他脸一沉。“我想我听错了,妳意思是说,妳爸要妳结婚时,妳才要结婚?”
“你误会我的意思喔。”祖颖忙着审稿,头脑可没胡涂。“不要乱改我的意思,我刚刚不是说得很清楚?我爸要我嫁谁我就嫁谁,我答应他的,还写过切结书。”
他大喝一声:“妳开什么玩笑!”
“不要吵!”姜绿绣吼。
“小声点。”祖颖又嘘柴仲森了。
由于太荒谬,他咬牙很慎重地再问一次:“妳爸要妳嫁谁妳就嫁?”他强迫自己按捺住脾气,脸色变得十分阴郁难看。
“我已经答应他了,没办法。”祖颖头更低了,不敢看他的眼睛。
“妳是说如果妳爸要妳嫁路人甲,妳就嫁路人甲;要妳跟路人乙,妳就跟路人乙?”他的语气充满愤怒。
“嗯……这里好像不是很顺……”她故意转移话题,佯装很认真审稿的样子。祖颖咬下笔盖,在稿件标注。
她还能专心审稿?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祖颖,我不能接受。”他发现他上辈子不只欠她钱,可能还跟她有仇。她才会这么无所谓一再挑战他的抗压性。
“当然,他又不是你爸,你接受干么?”她模糊焦点,装忙地在稿件画线做记号,把头垂得更低,几乎要贴在稿件上了。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从对面瞪来的两道怒焰。
他沉默了会儿,像是在努力消化她的话,然后恶意地说了一句:“妳右臀有块胎记。”
“嘘~~嘘!”祖颖脸红,卷了稿子作状要打他。
“我们已经上过床,妳不准嫁别人。”他双眸瞇成危险的两直线。
“Shit!你让我专心审稿好不好?”祖颖皱眉。
“妳敢嫁路人甲或路人乙,我就绑架妳。”
见他表情严酷而愤怒。祖颖怔了怔,有点被他反常的凶猛吓到,于是陪笑地说:“胡说什么?再这样我要生气喔。”
他猛地站起,祖颖惊得稿件掉地上。他走过来,她往后缩在椅子上。
“你干什么?冷静!冷静!”
他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椅子拉起,盯着她,咬牙怒斥:“如果妳没疯,就该听听妳刚才的话多可笑!妳是这样没主见,任人摆布的吗?”
祖颖反驳:“婚姻这事我不需要主见,我以前就是太有主见才倒大楣的!”
他吼回去:“这是两码子事,妳他妈的清醒点!”
“不要吵!”姜绿绣对他俩咆哮。
“听见没?不要吵!”祖颖吼柴仲森。
他揪着她的手,看着她,声音很轻却冷得令人打颤。“妳说妳喜欢我,但不想恋爱,我接受。妳说只当朋友。不想承担感情的包袱,我同意。但妳说,要让父亲安排婚事就太过分了,妳当我是什么?这几年我们算什么?妳怎能对我这么狠?妳的心是铁做的?我对妳的付出是假的吗?”
面对他的盛怒,她理亏心虚,最后只能倔强地呛他一句:“是你自找的。”对,是他自找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没理由怨她,是他自己要陷下去,他凭什么责备她?
柴仲森听了,表情从愤怒转瞬变得冷漠,他直视她,以往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神,那种很温暖的眼神,现在同一双眼,瞪着她,却是恨恨的,令她寒毛直竖。
在那阴郁的目光中,她甚至轻轻颤抖起来,仿佛只要他此刻手里有刀,他会毫不犹豫砍向她。
柴仲森当然不会那样做,他只是心灰意冷。
“妳说得对,是我自找的。”他苦笑,眼色暗了。
他这一说,几乎同时,祖颖泪盈于睫,恨得想咬掉自己恶毒的舌头。
“我说你们两位——”姜绿绣不知何时过来了。双手盘在胸前瞪着他俩。“一个是偏执狂,一个是感情智障,干脆点,帮你们跟我专用的精神医师挂号,怎样?”
“少爷,有些事不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