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妳真好笑。”简聪毅又换了一条领带系上。
“哪好笑?”
“妳以为儿子会听妳的?阿勋多大,妳管得动他?再说,他小时候妳都拿他没辙了,何况现在。”
徐芳仪酸道:“唉呦,你很看得开嘛,儿子我一个人的?”
“妳不是答应儿子要帮他?”
她瞟他一眼。“不用帮啦,儿子可厉害了,前几天还苦哈哈说人家不嫁,昨天打电话给他,你猜怎么?嘿,叶夏眠答应了。”她就想咩,她儿子那么优秀,哪个女人会拒绝?
简聪毅高兴地交代:“那最好,难得阿勋要结婚,妳别--”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父子一个样,一个昨晚警告我今天要对叶夏眠好,一个现在又想跟我念经了。我看起来那么坏吗?我知道阿勋喜欢她,我又不是故意找麻烦的,之前反对还不是怕他娶了坏女人,万一我们被媳妇欺负怎么办!”
“妳想太多,阿勋不是笨蛋,他眼光好,妳要对儿子有信心。”
徐芳仪摇头叹气,穿套装照镜子。“一想到那个女的跟柯琴的儿子交往过,我心里就怪怪的,阿勋又不准我问。”
“老婆,本来就不该问人家过去的事嘛。”
徐芳仪挥手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看状况啦。”
“什么看状况?就是不能问。”简聪毅骂。
“死老头,你凶什么凶?”徐芳仪抓了枕头扔他。
简聪毅接住枕头啧啧笑道:“我看妳是吃醋,妳的宝贝儿子被人家迷得团团转,妳做妈的吃醋。”
“你胡说什么?你再乱说晚上睡客厅!”徐芳仪哇哇叫。
简聪毅呵呵笑,又拆了领带。“有没有颜色亮一点的?这条好老气。”
“还说我紧张兮兮,你咧?”徐芳仪睨着他笑,然后拉开抽屉,拿出新的领带扔给他。“拿去。”
“唉呦,我的手好酸,老婆帮我用啦。”简聪毅接住,将下巴拾得高高跟她撒娇,已是头发灰白的欧吉桑,这会儿在老婆面前还像个孩子。
“真是的。”徐芳仪过去帮老公系领带,他顺势圈住她的腰。
“老婆,我看儿子是娶定她了,我们要识相点,对叶夏眠好,不然咱们老了就难过了。”
徐芳仪嗤地笑出来,摇头叹息。“时代变了,听你的口气,我们还真孝顺儿子。”
车子在简家别墅前停住,简南勋问叶夏眠:“会不会紧张?”他看夏眠对着后视镜调整丝巾。
“有什么好紧张?什么场面我没见过?不过就是跟你爸妈吃饭嘛。”她调完丝巾又拨拨头发。
“那好,下车吧。”他拔出车钥匙。
“等一下!”夏眠嚷。“这个口红的颜色太艳了。”
“不会啊,没关系吧?”
“有关系,长辈都喜欢朴素点的女孩,你等等。”
简南勋看她打开皮包,拿出一二三四支口红放车台上。她抽纸巾抹去口红,选了淡粉红的口红涂上,抿了抿嘴。
“好了吗?”他笑了,还说不紧张。
“嗯,好了。”这个颜色看起来好多了。
“走吧。”简南勋推开车门。
“等一下!”
“又怎么了?”
“淡粉红的口红配这个橘色的丝巾好怪,我换一下。”
“换?”他瞠目,看夏眠转身从后座捞起袋子,打开,抽出一二三四五条丝巾,认真瞧了会儿,扯下颈间丝巾,缠上黑白色系的丝巾,然后照镜子,满意了。
“好了。”她点头。
“妳确定?”看来她准备充分哪!
“嗯。”
简南勋打开车门,叶夏眠又嚷:“等一下,我看还是不要搽口红,搽护唇膏就好了!”
砰!简南勋关车门,他笑着叹了口气。“我看妳干脆点,连护唇膏都不要搽。”
“那怎么--”话没说完,被他捞过去吻了,他吃掉她的口红,吻得她头昏脑胀。
终于放开她,她喘着气说:“你真是……”
他的拇指轻抚过她的唇,眼里满溢着温柔。“别担心,他们一定喜欢妳。”
“万一不喜欢呢?”她紧张哪。
“万一他们不喜欢妳,我会让他们喜欢妳。”他捏捏她的脸。“再说,有我喜欢妳就够了。”
他口气坚定,眼色笃定,令她信心大增。
她深吸口气说:“我想……他们没理由不喜欢我。”她要有信心,要保持平常心,对,这样才不会出错。夏眠拎起袋子。“走吧。”
简南勋推开车门,她又说:“等一下。”
他坐回车内,叹气,蒙脸,哈哈笑。“又怎么了?要换什么?衬衫?裙子?妳还带了什么?”
侧首瞧她,她没换衣也没换裙子,她爬过来,俯在他身上,模向他脖子,眼里尽是笑意。
“你的领带。”她好温柔地说,伸手帮他调整好。
他抱住她的腰,望着她。“等我们结婚后,妳要天天帮我打领带。”
“那你要天天帮我什么?”她掐他的脸。
他想了想,说:“我帮妳促进新陈代谢。”
“什么?”她瞠目,哈哈大笑。“我知道你说什么,你~~”
他搂住她,在她耳边吹气,痒得她扭身挣扎。他亲吻她的耳朵,哑着声说:“植物有光合作用才活得健康,我帮妳新陈代谢,妳会更漂亮。”
“你胡说八道,你别弄乱我的头发……”她哈哈笑,拍开他的脸。
简家两老看儿子带夏眠进来。
儿子过往的女友多是热情活泼、身材火辣辣的性感美女,所以他们还以为会看见体态丰满、性感时髦的叶夏眠,没想到……
两老怔在玄关处,看儿子牵着个清瘦的女子进来,她衣着端庄,相貌清秀,瘦瘦白白,眼睛很亮。她月兑了高跟鞋,佣人过去帮她收鞋子。
“没关系,我自己来。”她微笑着,弯身将鞋摆好。然后起身,朝他们笑,很礼貌地打招呼:“伯父、伯母好。”
“欢迎欢迎。”两老站一起,好慈祥地笑。
“我叫叶夏眠。”
徐芳仪客客气气地说:“喔,我们知道,夏天的夏,睡眠的眠。”
简聪毅笑着说了句:“我们听阿勋说过好多次了。”
简南勋月兑下外套交给佣人。“妈,晚饭好了吗?”他挽住夏眠,但她反拽住他,拎高手中袋子。
夏眠对徐芳仪说:“伯母,阿勋说妳喜欢吃杏仁片,我做了一些。”
咦?几时准备的?简南勋诧然地瞪着她,看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票,跟他爸爸说:“伯父,听说你喜欢听音乐会,我带一些招待券给您。”
好家伙!简南勋斜脸睨她。“喂,他们是我爸妈,又不是外人,妳少给我来公关那一套。”太谄媚了吧?
“才不是呢!”夏眠脸红了。
“太棒了,我很久没听音乐会了。”简聪毅笑瞇瞇,收下招待券。
徐芳仪也收下点心。“来,我们去吃饭。”哼,挺有心的嘛。
晚餐气氛愉快,徐芳仪没提许伟哲的事,她默默观察叶夏眠。
徐芳仪看老公跟她聊近期的几场演奏会,简南勋和父亲各有支持的演奏团体。简聪毅骂儿子不内行,简南勋反驳父亲盲目崇拜,然后父子俩要夏眠做公评。
夏眠掩嘴笑,摇摇头说:“音乐没绝对的好坏,各人感受不同,你们说得都有理。”然后帮他们舀汤盛饭。
佣人来倒菜渣,夏眠低声道谢。徐芳仪默默看着这一切,她问夏眠:“听阿勋说,妳答应嫁他了。”
“嗯。”夏眠看简南勋一眼,他也正看着她,两人相视而笑。
般什么?在她面前眉目传情哦?真是。徐芳仪又问:“叶小姐,妳最喜欢我儿子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