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舒翼一口回绝。
“别这么小气,韩震青不是拜托过你帮我?”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舒翼振作精神,去了。
当她抵达婚纱店,周芳艾已经等在那里。她们到二楼试穿礼服,芳艾说要自在一点,她请接待小姐离开。
“哇,你可不可以开心点啊?”小姐一走,周芳艾就掐舒翼的脸颊,舒翼回赠她一记白眼。
周芳艾笑眯眯地说:“你怎么又瘦了?这样不好喔,我知道你为什么胸部那么小了,你太瘦了嘛,要吃多一点。”
“快点,我晚上还要上班。”舒翼懒得废话。
“一生只有一次婚礼,我要慢慢挑选。”
结果,周芳艾只花了半小时就决定好礼服。
看著芳艾穿上礼服,丁舒翼快气死了。她曾对芳艾说,如果有天她结婚,希望穿复古的欧式镂花礼服,保守典雅的礼服,可以掩饰她过细的肩膀,和不够丰满的胸脯。
舒翼觉得芳艾一定是故意的,她忿忿地看著芳艾,此刻穿在芳艾身上的,正是她梦想中的款式,而且这根本不是芳艾会喜欢的型。
“怎么样?”芳艾问。
“你不是最爱袒胸露背?这不适合你。”她语气难掩愤怒。
“喔?我闻到火药味。”芳艾哈哈笑了。
“我最近火气大。”
“干么啊?”芳艾笑觑著她。“该不会还在气上次吃饭的事?”她动手调整礼服。“都好几天了,还气啊?真对不起,那天我看他对你好,我吃醋。”
“你吃醋?”舒翼尖锐道:“该死的我比你更吃醋,你想想我的感受,他是我最爱慕……”
“拜托喔,讲话凭良心,你自己放弃的,我不过顺其自然代替你的位置,本来还觉得对你很不好意思,有些内疚。”芳艾转身直视她。“可是呢,后来我想了又想,我干么内疚?我又没欠你什么,是你自己先放弃的。”
丁舒翼气得头昏脑胀,找不到话反击。
芳艾又说:“你现在后悔了是吧?就算后悔,也不能把错怪到我身上。”这家伙该醒了吧?
“是,我自作自受。”舒翼咬牙回道,她现在懂了,刻骨铭心啊!
“当然,一切是我应得的。这世界就是这样,要什么就去争取,怯怯懦懦的,只好眼睁睁看机会溜走。”芳艾对著镜子摆出各种撩人的姿态。
“我听震青说你要辞职,唉,我能体会你的心情。看著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结婚,很痛苦吧?”
“我听震青说你要辞职,唉,我能体会你的心情。看著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结婚,很痛苦吧?”芳艾瞥舒翼一眼,看她气得脸色发青。她握住舒翼的手,再下猛药──
“看开点,舒翼,你是那种靠想像就满足的人,失去韩震青,大可以再上网找别的男人爱慕。反正网路最自由,高兴爱谁就爱谁,不怕失败。很适合胆小的你呢!”一句句往她的死穴踩,最好踩到她翻脸,看清楚她错得多离谱!
“我觉得这礼服丑爆了!”舒翼忿嚷,忍不住口出恶言。
哇!终于发狂了,芳艾骇笑。“我觉得很好啊。”转个圈,看著镜子。“我跟你不一样,我才懒得管别人的眼光,我觉得好看就行。”
“那还硬要我来干么!”存心要炫耀吧!
伴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芳艾过去接。舒翼看芳艾对著电话嗲声讲电话,一脸幸福样,八成是韩震青打来的,心中妒火更是狂飙。
女接待员上楼招呼她们:“怎么样?还顺利吗?”
芳艾收线。“就这件,我订了。”
“哦?”接待员谄媚地笑著。“周小姐身材那么好,可以穿更性感的款式啊!这件比较保守喔。”
“不用,我喜欢这件。”
“好的,我们下楼讨论细节。周小姐,你的朋友要不要顺便试穿几套礼服?改天可以来拍写真啊!”马上促销各项优惠专案。
“不用。”舒翼回绝。
“好啊!”芳艾笑推了推她。“反正是韩震青付钱,你快去挑件伴娘穿的。”
“我说不用。”嫌她不够难受?干么一直提伴娘这事?
“去啦,反正都来了,去挑件喜欢的。”
“我中意你身上这件!”舒翼故意大声说。
接待员愣住,旋即笑开。“呵呵呵,新娘最大,不可以跟新娘抢礼服喔。”
“不怕,她也只敢抢新娘服——”芳艾斜睨舒翼。“有种来抢新郎啊?”
啊~~我要把芳艾炸掉!舒翼眼中堆起怒火,气得头昏脑胀。
“小姐真爱开玩笑……”接待员尴尬地笑著,气氛怪怪咧,这两个人不像好友倒像仇人。“我们到楼下喝茶好吗?顺便填一些资料。”
“舒翼,我下楼填单子,你去挑礼服。”
“不必,我那天要穿T恤牛仔裤。”
“很好啊,反正那天主角是我,至于你,你高兴穿海滩裤都行。”芳艾抛下话,和接待小姐下楼。
气死我也!舒翼走到成排的礼服前,随便摘一件下来,在镜前打量──
不好。
又去拿下一件鹅黄色礼服,搭在身上,也不好,挑来挑去怎么看都是芳艾身上那件最好。
舒翼抱著礼服,垂头丧气。她本来就最喜欢那种礼服了,她也最喜欢韩震青,她怎么会让自己的人生变得这么悲惨啊?
舒翼又拿了一件白色礼服,款式接近芳艾那套,她进试衣间穿上,兴致高昂地跑出来瞧。
镜子诚实的反映出自己,缀满蕾丝,绣著花样的雪色礼服,在她身上像床罩,她反手掐了掐胸前空荡荡的布料,又抬脚踢了踢垮在地上的裙摆。
罢才芳艾站在这,镜里的人儿艳光四射。
现在她站在这里,镜里的人儿,像披著床罩的小女生,真的差很多欸!
唉,可恨。跑回试衣间月兑下礼服,换回自己的衣服,她意兴阑珊地下楼。
芳艾和接待小姐正在讨论婚宴该准备的饰物,舒翼去化妆室洗脸,希望能冷静冷静心中怒火。
芳艾刻薄起来真是要命啊,一句句都说到她的痛处。
她现在情绪糟透了,昨晚她甚至只因为打不开一瓶酒气红眼睛,更别提今天早上她是怎样失控,她摔烂一支原子笔,只因为它断水,害她把字写坏了。
她失恋,于是她觉得世间万物都故意跟她作对,都想刁难她。
她去麦当劳吃早餐,小姐对她高喊欢迎光临,但她很愤怒,觉得她们微笑的表情,藏著一丝轻蔑。
甚至是昨晚的月亮,也白得令她愤怒,还有那街灯彻夜亮得野蛮,整晚照得她不能睡。
舒翼瞪著镜中自己,那是一张愤怒的脸。本来已不美,现在更惨上几分——很好,你瞧你把自己搞得多狼狈?简直快要心理变态了!
舒翼气唬唬地用冷水冲脸,走回现场,猝然僵住,她被眼前景象骇住。然后,体内像有颗炸弹轰地爆开。
“周芳艾你干什么?!”
桌前,芳艾正在跟人亲吻,和她热吻的不是韩震青,而是一名美裔男子。
芳艾态度极其自然大方地介绍:“他是我在纽约的情人,迈克。特别飞来探望我呢,才刚下飞机。”
迈克向舒翼伸出手,操著不标准的国语说:“你好。”
好个头啦!
舒翼把芳艾拉到一旁,她们在众人注目下大吵。
“你搞什么鬼?”舒翼吼。
“干么这么激动?”
“你刚刚在和他接吻!”这还有天理吗?嗄?!
芳艾一副她大惊小敝的模样。“我说了啊,迈克是我在纽约的情人啊,和情人接吻有什么好惊讶?”
“那韩震青是什么?”
“是我的未婚夫啊!”
“那你还跟别的男人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