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人在相恋时原是最脆弱时候
无情亦无爱也许更有利成就
流行现代的爱应该可放也可收
但爱上你后何以我却想痴恋一生永久?
盟誓跟痴情人渐已说是陈旧
缘来又缘去试多了再没难受
流行现代的爱应该可买也可偷
但爱上你后何以我却始终找不到借口?
在无尽变化转折时候只得你始终捉紧我手
在名利对错真假当中争斗惟独你会给我分忧
在明日世界终结时候都不悔今生曾经跟你走
在成败进退反复当中争斗惟独有你的爱如动力在背后
无尽的深情时间都不可抹走
旁人话顽固我只有笑着承受
流行现代的爱即使可买也可偷
但爱上你后谁叫我再已经不想找借口?
《明日世界终结时》演唱:张学友/词:潘源良
第一章
恐怖喔~~
大厦十二楼,气派的会议室,男人西装革履,女人名牌套装,大家围坐长桌,神情紧张,气氛凝重。大家紧张的来源是那个坐在长桌中央的男人,男人正低头在翻阅资料,大伙儿眼睛瞄来瞄去就是不敢往他那儿瞧。
他是谭隐之,信毅房屋连锁中介公司的负责人。每次他一发布开会消息,大家就知道要倒楣了。
谤据经验法则,上次开会是要开除三名业绩很差的员工,上上次开会则是因为副总被控性骚扰,他求证后,于会议中开除。更上上上次,因为客户投诉中介员脾气差,他震怒,开会取消当季员工旅游。呜……这次不知要骂什么?
骂自然是要骂喽,只是,枯坐半小时,也不见他吭一声,搞得大家紧张兮兮,头痛胃痛,直猜这回倒楣的可能就是自己。
谭隐之体魄高大,合身的铁灰色三件式西服,更衬托出他结实颀长的身形。他黑发浓密,脸庞粗犷英俊,五官棱角分明,鼻子也高挺好看,可是鼻上那对深眸就教人不敢领教。每当他生气,眸似寒星,目光冷厉得使人惊慌失措,寒毛直竖。此际,他神情淡漠,不知在想些什么。
会议室的门推开,女助理端咖啡走进来,端给谭隐之时,因为太敬畏他,手不自主地颤抖,杯盘铿铿作响。
谭隐之听见了,头也没抬,冷冷地道:“连咖啡都端不好,还能做什么?”
哇~~助理大抽口气,哭着掩面奔离。
哇哩咧,狠,他够狠!呜呜呜~~在座的男人扯扯过紧的领带,女人频频拭汗。
谭隐之抬头,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龙腾大厦的房子,上个月卖出去了。”他的口气不冷不热,表情不愠不火,但员工们已经头皮发麻,脸色又青又白。
怎么可能?
那房子发生过刑案,贱价抛售也没人要,滞销三年,全台北着名的房屋中介都经手过,最后好象沦落到一间小售屋公司。
惊骇的不只这桩,谭隐之推开文件,缓缓说道:“三民区十二巷那间房子,上星期也卖出去了。”
嗄?
这会儿,大家不只脸色惨白,嘴角还抽搐颤抖。
大烂屋也有人买?
那间油漆剥落就算了,地板还龟裂。地板龟裂就算了,厨房又漏水。厨房漏水就算了,有一面墙裂了大缝。裂大缝就算了,更夸张是潮湿还长霉!这房子也是业界头痛屋,滞销五年,流浪在各大售屋公司,想当初它在“信毅”时,累得好几名员工胃出血,现在卖出去了,怎么可能——
好了,知道谭隐之为啥开会了。奇迹啊,两栋着名的滞销屋卖出去了,却不是被业界龙头“信毅”卖出去的,而是被……咦?是谁这么厉害,烂屋都销得出去?
“我查过了,两笔交易出自同一间公司。”谭隐之解答众人疑惑。
“嗄?”同一间公司?这么厉害?众人皆难以置信地瞠大了眼。
谭隐之问:“听过『好家在』吗?”
“嗄?”叫这么大声可见都没听过,“好自在”倒熟。
“苏晓蓉听过没?”谭隐之又问。
“嗄?”苏蓉蓉听过,楚香帅的女朋友嘛,呵呵呵……但这苏晓蓉就不知是谁了。
谭隐之面色一凛,合上文件,他望着部属们,目光锐利得教他们胆战心惊。“我们是业界最大的售屋公司,但滞销多年的房屋最后月兑手成交的竟不是我们,而是……”他的脸色十分阴郁难看。“而是一间谁都没听过的『好家在』房屋公司,还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小中介员苏晓蓉?”他瞇起眼睛环视众人,大家全拽紧皮肉。
谭隐之沈声问:“你们,丢不丢脸?我查过,苏晓蓉才二十二岁,只是刚入业界的女孩!一个经验未深、资历尚浅的小女孩,竟然把你们滞销的房子全卖出去了,你们……”双眸睁成危险的两直线,问:“丢不丢脸?”
唉~~大家低垂着头,神情沮丧地齐声答:“很丢脸。”
呜呼,哀哉!这个苏晓蓉,咧,算你狠!
※※※
位在郊区的“好家在”公司也在开会。公司邻近山区,位在老旧公寓一楼。窗外日光暖鸟雀啼,杂草横生,会议室蚊蝇飞窜,一只蛾停在肥胖的中年男子脸上。
啪!黄总打死飞蛾,手往裤子抹一抹。臃肿的身躯撑得廉价西装变形,白衬衫发黄,光秃的头顶仅存六根毛发,圆脸浮肿泛着油光。他站着,手拿着编号414档案,这No.414的case本来是托霸房屋卖的,后来转给信毅,连转了几手统统卖不出去,现在只好给“好家在”。
No.414是豪门大厦的房子,谣传闹鬼,滞销多年。当初是银行委托拍卖,业主低价标得,想月兑手却卖不出去。明知是烫手山芋,但客户既然上门,为了信誉,黄总还是接了。不过,要交给谁呢?给谁好呢?黄总浑沌的眼睛扫过下属。
员工们个个提心吊胆望着老总,人人脸上写着——
“千万不要交给我”!拜托,谁要接了谁倒楣,要带客户去鬼屋呢!
“我决定了,房子就交给——”黄总举高No.414,移往离他最近的吴克难。
砰!吴克难忽然跳起,弓身捂着肚子边嚷边跑。“肚子痛,去厕所——”屎遁去也。
哇哩勒,眼睁睁看吴克难逃得没人影,同事们全在心底臭骂——咧~~算你狠!
黄总叹息。“不然,就交给……”
胆战心惊看着卷宗移往年资最老的梅大姊,人称“卖屋像卖菜,随便三、四栋”的梅谷锲。
停了?真停了?就停在面前嗄~~梅谷锲用力戳自己眼睛,希望这是一场误会。呜……要她卖鬼屋,不如去死一死。
黄总慈眉善目地说:“就你了,交给你——”
砰!梅谷锲椅子后滑,弯身往桌底找。“笔呢?钢笔呢?你们有没有看见?跑哪去了?奇怪……刚刚还在啊?”她干脆跪到地上找,爬着爬着爬出会议室。“是不是掉路上了?”脚步渐远声渐悄,闪人了。
哇哩咧!
会议室一片寂静,外边树梢乌鸦阿阿叫。遥望那越跑越远的梅谷锲,老总咳了咳,回瞪剩下的残兵们。眸色一凛,不管了,砰!案子扔向平时最爱巴结他的张蒂蒂。
“麻烦你了,蒂蒂!”黄总目光变得凶狠,态度强硬。谁要敢反抗,就是找死!
张蒂蒂岂敢反抗?她只是缓缓抬起脸。“呜啊!”一声惨号,吓得老总跳起。瞬间张蒂蒂倒地,她全身抽搐,癫痫发作,口齿不清。
“啊~~哇~~呜~~呀~~咿~~嗯~~”张蒂蒂胡乱申吟。
轰!同事拥上,围住张蒂蒂。有人自告奋勇。“我送你上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