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箸他一时失神了,他刚强粗犷的轮廓,为什么这刹灯下,隐隐地竟远箸一股脆弱像迷路人!像孤独的狼。
他在想什么?在这样一个夜里?望着他,阮小芷心中忽然溢满柔情。
桌前,傅敛升和他老婆闹了一夜,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他们轻轻打鼾。
在大家醉倒之际,他一个人醒着这样坐了多久?他为什么没醉?他不是也喝了很多酒吗?
小芷偷偷觑着他,她知道不回家母亲会有多愤怒,她从没有在外边过夜,可是……这刹,她忽然有股豁出去的勇气。
算啦、算啦,反正都已经这么晚了。
吧脆就不要回家,干脆就陪他到天亮,他看来真是孤独。
她这么决定,并坐起身来。
“醒了?”
薛东奇拨拨她的头发,带着宠溺的口吻说:“第一次喝醉?嗯?”他低头看表。“十二点,你该回家了,走吧。”他拿起桌上钥匙,她按住他的手。
薛东奇望住她。
阮小芷低垂着眼眸,淡淡笑了。“今天我不回家。”
薛东奇目光闪烁起来。
他甩开毯子紧紧裹住阮小芷,搂着她,走出木屋,走进那漫着雾气黝暗的密林。
沿路是青草的气息,月光被密林截断,跌碎在地,细碎的白影像坠地的星,在摇动的树影里闪。
他们踏过堆满落叶的小径,发出窸窣的声响,一直往山林深处走。
小芷想着,这像父亲说过的童话故事,深林迷路的小孩沿途抛红豆做记号。小芷可不想抛红豆做记,如果可以跟他迷路有多好。
穿过一片竹林,穿过许多无名巨大的树,他们来到密林深处一汪湖前,湖面月亮倒影随着水波荡漾。
“我打月亮给你看!”他拾起一块石头击碎湖中月。
她笑了,月亮碎了又立刻圆起。
“准吧?”他回望她很得意。
小芷也拾起一块石子,击向湖中月。
她掷斜了,石子沉入水底。她又投了几次,还是没中。他从背后靠过来握住她手,贴着她耳朵亲蔫道:“我教你,你要看准了。”他左手圈在她腰上,害她心慌意乱,另一手握住她手掷出石头。
他们一起把月亮打碎,一次又一次……
后来他放手让她自己投掷,她学会了他的技巧。看月亮被她击碎一次又一次,她笑了,搂紧毯子,忽然很有感触。
“这月亮是打不碎的。”
“是。”他将她圈在怀里。“很棒吧,今晚刚好月圆。从美术的观点来看,围是所有图腾最棒的曲线,没有终点,蕴藏饱满的丰盈,是永恒的团聚,无从道别。”
“是,那是水里的月亮,真实的人生不堪一击,经不起长久的聚首。”
“你怎么有这可怕的想法?”他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握住她的双手。
小芷轻轻靠向他胸膛。“不是吗?白头偕老根本是笑话啊,很多恋人真正天天相处了,彼此就变得面目可憎,所以有人说爱要保持距离才能长久。”
“胡说!”他骂。“真爱一个人就该努力厮守,天天在一起最好了!”
小芷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你爱汽车,同一款车子会永远开下去吗?”
他捧起她的脸,望着她的表情很严肃。
“车子是车子,人是人。我如果遇到灵魂的伴侣,便要永远厮守。”
她眨眨眼,没有辩驳,也没有相信。
“难道你不认为?”
“有时候,距离带来美感。”柴米油盐毁了一切。
“胡扯!什么狗屁道理!”他骂,她只是笑也不跟他争执。
后来他们坐在一块大石头望星星,他忽然说:“阮小芷,我不是在跟你玩游戏。”他对她认真,他希望她清楚这点。
小芷覆住他的手。“谢谢。”
“我不要你说谢谢,我要的不是这句。”该死,这女人老不开窍?
薛东奇焦躁起来,阮小芷还是一脸天真,她想起下午的事。
“那个刘杰打算怎么办?”她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坦率说爱他?为什么她只会说谢谢?
“你得罪了松冈集团,这件事怎么办?会影响你吧?”
“不知道!”她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打算跟他天长地久吗?什么叫最好保持距离?什么不要朝夕相处?
“那画展……应该……”
“阮小芷!”他猛地对她咆哮。“我现在只想吻你,满脑子只想抱你、爱你,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也不在乎!”
“你、你是说……”小芷怔住,他抓住她肩膀吻住她。
这个吻和以前的不同,这是个野蛮且极负侵略性的吻,像是恨不得将她吞没。
阮小芷瞪大眼睛,这个吻离开了她的嘴,往下吻上她颈子,热的唇舌流连在她颈上,小芷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口。
他把她按倒,她手掌里的毯子松开……
他置身在她腿间,拉开她的衣领好尽兴吻她,那细碎嚼咬的亲吻让小芷血脉汹涌,心跳激动。
小芷睁着眼,并没有阻止他。
他伏在她身上,她看见一片黑云掩住了天上的月亮。
薛东奇把她的衣服掀开,扯开,嘴擦过,他将她双手按在她的顶上,近乎野蛮地吮吻她美丽的。
月亮被乌云蒙蔽,雨细细落下来,冰冷的雨水滴湿她的脸,小芷闭上眼,这男人将她推进一个黑色的、快乐的漩涡,她觉得自己被卷进去了,想逃已经来不及。
她束手就擒决定释放自己,让他爱她,让她解放。
让她好好感觉被爱的滋味。最好是凶猛地占有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真实地存在着,让她的心狂跳,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雨丝飘摇,从黝暗天空密密跌落,搔痒他们的皮肤。
他的嘴好烫,他的吻又热又湿,在她身体攀沿熨烫着,他新生的胡髭刺着她皮肤,他吻遍她全身像在热情地给她纹身,纹上他的标记,烙印他凿刻的痕迹。
他吻在她脸颊、她耳朵,吻在她胸脯、她小肮。
不知何时他已解下自己和她的衣裤,然后他的吻跟绵绵的雨一起击打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己变得很深很深。
当他舌忝吻她的肚脐,她倒抽口气,狠狠战栗。
他手掌按住她的大腿,亲吻她的大腿内侧。
她挺身申吟,像蛇缠住身体,她觉得自己好紧、好紧,在深而紧的地方有火凶猛烧起。
她的皮肤很烫,因为太刺激,她觉得自己紧得要流血。
他的手像爱护一朵玫瑰,撩动她像拨开玫瑰花瓣,她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像雷击打胸口。
他吮吻玫瑰每一处柔软,细腻到她亢奋的蜷起脚趾,她痛苦的绷紧身体,很空虚又好亢奋。
她分不清楚她是被雨淋湿了,还是被他的吻?
她兴奋喘息,她害怕气喘发作,但抱住他,不想他停止。
小芷觉得他再不停止这太亲匿的吻,她真可能会因太亢奋而休克。
但他没有停止,带着一种固执和坚决,力量和柔情,他爱着他将占领的这朵玫瑰。
他要舌忝吻它,直至它的花瓣因快乐而战栗,他要它为他潮湿、为他盛放,然后他要烙印在它深处,让她休想忘记他。
他要她为他疯狂,他要让她为他疯魔,他要占有她直至她快乐地跟他一起焚烧。是,他绝对要让她彻底燃烧,不该只有他一个人为爱着魔!
如果她认为爱情是地狱,那么他要她一起在地狱。
如果她觉得爱情是理智的,是可以控制的,那么他就要让她崩溃。
因为遇上她后的自己早失去理智,他要她一起失控。
而他也的确办到了,他让她为痛苦地喘息,又兴奋地申吟,他让她很迷惘、很饥渴又不知所措,她紧紧攀住他背脊,很怕他停止又怕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