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脸来瞪他,从没人敢这样嚣张地命令她。“凭啥?”她抬高下巴。“我不去你能怎样?”搞清楚ㄟ,他以为他是谁?
“你非来不可,因为……”他熟练地操控方向盘,回给她一个潇洒至极、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因为——我绑架了你的猫。”一口白牙闪烁。
ㄏㄡ`~~陈颖凑身盯住他问:“它又跳到你家啦?”
“是。”看她一眼,他认真道。“跳得好。”
她哼他一声,撇过脸去望住车窗外飞逝街景,低骂一声。“孽子ㄟ……”忍不住笑了。
慕藏鳞贪看她微笑的表情,他笑著又问:“你额头怎么了?”发现那上头有一点瘀痕。
陈颖模住撞伤的地方。“喔,撞到。”她皮肤白,瘀音特别醒目。
“撞到什么?”他又问。
“木板。”
“怎么会撞到木板?!”
因为想他,当然,打死她也绝不承认。她不耐烦地凶他。“嗟,你问题真多ㄟ!”
“疼吗?”他继续问不休。
“你专心开车好么?”不习惯被人注意,她尴尬了。
他看她一眼,她气恼著的模样害他好想闹她。“陈颖?”
“ㄟ……”
“陈颖……”
ㄏㄡ`~~她眉头揪起。“干么啦?”一直叫!
他无赖地笑著,忽然喊道:“亲爱的。”
蓦地她脸红,耳根子也红了。“猫……猫不在这,别乱叫!”她嗔他。
他仰头大笑,然后敛住笑容,故作严肃状。“我不是叫猫。”他意有所指道。这会儿陈颖连颈子都红了,被他闹得说不出话。他哈哈大笑,要命!怎会有这样可爱有趣的女人?
这样爱生气,却这样可爱得让他好想一直逗她。
慕藏鳞好愉悦,光是看著她生气,光这样让她坐在身边,就满心欢喜。
他忽然单手操纵车子,右手模上她额头瘀育处。“我帮你揉揉。”她缩进位子,踢他一脚。
“神经,你开车!”骂他。
他笑惨了。
“陈颖……你脸好红……你生病啦?”他明知故问。
“你废话真多。”她冷骂。
“我关心你。”
“多事。”
她不习惯人家对她好,他却越是想闹她。
“陈颖,你为啥那么爱生气?”
“要你管。”
“陈颖?你说说话,我们聊天。”
“你专心开车。”
“陈颖,你最爱吃什么?”
“吃人肉。”
“哇哈哈哈哈……”他笑岔了气,呛得直咳。
她忍不住也笑了,不敢想像自己有这样幽默的时候。她竟也能逗得人哈哈大笑,真意外。
他开心极了,问不休。“那……那你平时作啥消遣?”
“平时忙著跟楼下邻居吵架。”
“哦~~”他笑嘻嘻地问。“是我吗?”
“是,就是你。”瞪他一眼。
“小心!”他呵呵笑。“打是情骂是爱,你小心吵出感情来。”
“……”她举白旗、她投降,说不赢他,真拿他没辙。真是她克星ㄟ!
车内一阵静默,可是两人心底都感觉到了,一种暖昧的情愫在发酵。
“陈颖。”他说,很认真的口气。“有人说你好可爱吗?”
她不吭声,抿住嘴。
有人说陈颖冷血,有人骂陈颖没感情的,有人抱怨她冷漠,有人投诉她难相处。没有人说她可爱,除了他。
到底是情人眼底出西施?或者是……她的好只有他看见?
不论怎样,陈颖是感动的。偷偷观他一眼,他很帅、长相性格。
他条件很好,根本没必要讨好她啊,更不需谄媚她。
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陈颖好困惑,她没啥可以回馈他,也没有好处给他。像他这种条件的男人更不可能缺女人青睐,究竟为什么他三番两次讨好她?真的是因为喜欢她吗?但愿如此,但是……
陈颖感动又惶恐。自己的条件有那么吸引人吗?她认定人类的情感都是自私的,人们常说“我爱你”诸如此类的屁话,可是说到底人们最爱的往往都是自己。
好比她的父亲,好似她的母亲。无条件不求回馈的爱,她至今未曾见过,母亲拿到了慕藏鳞的钱就消失无踪,父亲偷走母亲的一切,然后去过他逍遥快活的生活。
只有她的猫一直跟她相伴,忠心相随。
真的、真的会有人无条件、不求回馈、不要甜头地喜爱她吗?
陈颖困惑,又偷偷觑他。这次她看仔细了,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的鼻骨高挺,他的嘴吻过她……
靶觉到她迷惘的视线,他专心驾车,没有回视她。
“这么喜欢看我啊?”他问。
被逮著,陈颖尴尬忙撇开脸。
他微笑,由著她去别扭。
第七章
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脚杯,注满艳红酒液。古褐色餐桌也被细心地铺上华美的深蓝桌巾,一只一只美丽碟子,一道一道色彩鲜艳的菜肴,正中央摆放一盆盛开的水仙。
这一切透露出这女人的品味、手艺,这女人高贵又无懈可击的细心体贴、温柔妩媚。她宛如这家女主人那样,穿梭在慕藏鳞屋内。
她细心打扮过了,浪漫性感的波浪发发,昂贵贴身的低领高又粉红洋装。
她亲切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可惜“沐”不到陈颖。
她热情招呼陈颖,可陈颖一样淡淡然。
几乎是被慕藏鳞硬架来的陈颖,一身黑套装,刚下班,她苍白的脸庞有点疲态。本来话就不多,更何况是面对陌生的女人。
“尝尝我的手艺。”关念慈拿碗帮陈颖舀汤。“不要客气,尽量用。”
“哇~~”慕藏鳞笑呵呵。“看不出来你还真的会做菜啊。”
“废话!”念慈喧他。“我是女人啊,当然会。”
慕藏鳞听了,笑望陈颖一眼;陈颖知道他笑什么,回瞪他。
既来之则安之,陈颖低头用餐。
念慈努力跟她热络,当陈颖尝了一口炸花枝,她便问:“好不好吃?”
“嗯。”
当陈颖啜饮红酒,她又问:“好喝吗?这牌子酒精浓度比较高,但是很甜,像果汁似的……”关念慈善於应酬,她试著让用餐气氛轻松。
“喔。”可惜陈颖一样话少。关念慈一直注意著她,令她食不下咽。她不习惯被人盯著用餐,关念慈则是不习惯用餐时这样沈默。
“陈小姐在哪高就?”她还不死心。
陈颖缓慢地切起牛排。“在V.J.广告。”因为不安,开始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慕藏鳞发现了,他笑了。当念慈问起陈颖家庭状况时——
“小慈。”慕藏鳞转移她注意。“服装发表会在什么时候?”
“怎么,你想来啊,我留一份邀请函给你。”小慈喜悦。
“好啊。”慕藏鳞好自然地就说。“我带陈颖去开开眼界。”
必念慈敛住笑容,陈颖听了抬头望住慕藏鳞。他对她笑,陈颖瞪他。
“别老自作主张。”她嘴上虽这么说,可心底好甜蜜。
看著陈颖盘里排列切割整齐的牛排块,他提醒道:“快吃吧,都冷掉了。”
必念慈脸色很难看,他们在她面前毫不避讳地眉目传情吗?他对陈颖的关怀是那么的明显。
慕藏鳞主动帮陈颖添菜。“你吃太少了,应该要长点肉。”又擅作主张给她挖了一大杓马铃薯泥。
陈颖瞅他。“我说要吃了吗?”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薯泥,恶作剧地抹上她鼻尖,陈颖惊呼闪躲,他哈哈笑。“你吃不吃?”
“你好幼稚啊!”陈颖骂他,用纸巾擦鼻尖。“你几岁啊!?”骂归骂,她倒是笑了,那样容易地就令她轻松起来。
必念慈反倒插不上话,看著他们俩好默契地打情骂俏。
“三十二岁啊!”慕藏鳞回答。
陈颖板起面孔训他。“三十几了别这样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