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又问茵茵:“那么,蔚小姐为了车先生疯狂喽?”
雹之界下意识握紧遥控器,他的心蓦地绷紧。茵茵忽然缄默,车真凡望住她等著她回答。
茵茵忽然低头,眼睛避开镜头。“当然。”她说。
“妈的!”唯的一声,耿之界摔出遥控器砸上电视,火花猝闪,萤幕破裂。爱的确让人疯狂,即便是他!爱让人疯狂,他气得想扭断车真凡的脖子!
她说谎,他知道。她回避镜头,他知道她只为他疯狂!她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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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茵茵婚期越近,耿之界的生活品质就越往下降。除了偶尔去十方,他多窝在家里跟蒪菜打仗。他很少睡,自从电视砸坏后,他索性不看了。
这段日子他搜集双星集团的资料,运用他的关系拿到集团组织概况。双星败在技术研发处的人才太弱,半导体讲究的是日新月异的技术,他们却安於现状,忘了随时更新技术。耿之界连双星股东细目都查到手,车氏持股比率将近二分之一,也难怪茵茵深怕不嫁会得罪车真凡。
在一个下雨的夜晚,他把耿少华找来。
要说茵茵的蒪菜炒蛋做得如何,恐怕只有当场吃过的弟弟最了解。
雹少华一入门,就看见那架砸毁的电视机。
“哗!吧么?”他怪嚷。“谁砸的?”
“我。”耿之界把门关上。
“你?”怎么可能?他老哥可是个冷静到近乎冷血的人ㄟ?“你干么跟电视干架?”
“不爽。”他懒得解释,耿少华环顾客厅,又哇哇叫个不止。
“妈的,你发生什么事啊!?”到处是散乱的文件和电脑书籍,从前他什么都收好好的,现在地上也一堆报纸。“你的鱼咧?”少华发现那只空荡荡的鱼缸。“全『傲子』了?”他大剌剌地坐下,跷起腿,躺在沙发上。
“叫我来干么ㄟ?哇~~靠!”他忽然拍起一张报纸,上西是茵茵要结婚的消息,他跳起来激动地瞪著报纸。“你马子要结婚?”忽然他大笑,笑得瘫倒沙发,笑得耿之界挽起袖子想要掐死他。“ㄏㄏㄏ,我知道了,哇哈哈哈……”他很有幸灾乐祸的天赋。“妈的,怪不得你邋遢成这样,ㄏㄡ`~~”他抬头瞪住老哥。“别告诉我你会伤心,你又不缺女人……”但是他忽然住口,发现他老哥胡子没刮,头发凌乱,眼色阴郁,感觉粉沧桑。耿少华扔了报纸,正色凛容骂道:“靠!你还真伤心喔?见鬼了!”
雹之界没有否认。“你坐一会儿,我煮东西给你吃。”
“哇……”耿少华眼睛瞪得好大。“你要煮东西给我吃?”真稀罕。“你叫我来就为了煮东西给我吃!?”干么ㄟ,忽然欢乐一家亲喔。
“你帮我试吃一个东西……”耿之界跨入厨房。
少华困惑地等了一个小时,忽然,他猛地坐起,又是这个味道!?靠~~蒪菜炒蛋!扮哥干么学茵茵!?
雹之界将菜端出来,桌上堆满文件,他长手一挥,将东西全扫落地,腾出空间放菜,耿少华瞪著那道菜,哇勒~~干么最近大家都做蒪菜给他吃?
“吃吃看。”耿之界将筷子递给他。见耿少华吃了,他问:“怎?像吗?”
雹少华蹙起眉头。“我上回吃的比较赞!”
雹之界坐下,忽然很疲惫地瘫靠沙发。
雹少华一边吃蒪菜,一边斜脸打量哥哥。他没见过哥哥这样沮丧的表情,一直以来他都很强势很神的样子,可是喔,怪了,他感觉哥哥好像怪怪的。
雹少华咬著筷子,问声问:“你干么ㄟ?”
雹之界右手背覆额,闭上眼睛不吭声。下星期她就要结婚,这道菜还做不成,到底问题出在哪?耿之界跟美国G.B.接触,他计划的事情也不顺利,他不怕困难,只是事情比想像中棘手。他不吭声,疲惫地缄默著。
他消沈的模样,忽然令耿少华惶恐起来,他打量著哥哥颓废的模样,又环顾凌乱的客厅,还有哥哥砸毁的电视,以及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声,忽然,他爆叫——
“靠!”
雹之界骇了一跳,猝然睁眸瞪住他。“你干么!?”他怒瞪少华,看见少华表情僵硬,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他。
“喂!”少华没好气,说话结结巴巴。“失……失恋……没什么……生……生命很可贵……那个……自杀要先讲……”
雹之界怔住,忽然明白少华眼中的恐惧,他怕他这个哥哥会跟爸妈一样想不开。一阵温暖沁润心坎,少华是在乎他这个哥哥的。尽避他行为乖张,喜欢忤逆他,但这刹那耿之界恍然明白,弟弟是爱他的。
雹之界振作精神,坐直了,抢过少华手中的筷子。“谁要死?拜托~~”他试吃蒪菜炒蛋。“你哥会长命百岁好不好!”
“靠!祸害遗千年喔……”耿少华骂了句。
雹之界大笑,真败给他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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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一晚,是一个星子闪耀,月色如银的夜晚。
蔚茵茵开车返家收拾东西,她将屋里的灯全打亮,为了筹备婚礼,最近泰半都住在父亲那里。茵茵抛落钥匙,走到鱼缸前,弯身注视鱼儿们,她投入饲料,望著争食的鱼儿。
明天起她就是车真凡的妻子了,而耿之界将成为她心底的秘密。茵茵眼色暗了,可惜他们没有合照供她纪念。
她环抱住鱼缸,侧脸贴著冰冷的玻璃面,她闭上眼睛,耳朵听见嗡嗡的打气声。她空虚地叹一口气,从未感觉这么寂寞、这么无奈过。茵茵感觉这段时间,离开爱以后,她好像也变成了一尾鱼,她好像沈没在很深很暗很黑的海底,她的热情埋葬,她好空虚,空虚到眼泪都流不出来。她麻木了自己,好应酬车真凡。她表现得什么都无谓,连结婚都不邀请朋友。她表现得满不在乎,非常合作,然而她心底真的好想好想他……
好想他……好想。茵茵紧紧抱住他心爱的鱼儿,脸颊紧紧地贴著鱼缸,彷佛这样就能跟他有些联系,忽然门铃响起。
茵茵转身去开门,门扉拉开,她楞住。她思念的人就站在门外。
“开门!”耿之界隔著铁门望著她。
震慑於他近乎命令的语气,茵茵楞了一秒才倾身拉开横杆,推开铁门,忽又后悔,把铁门拉回。然而他长手一伸挡住铁门,横身硬是闯进来。高大的身形如山一般耸立门前,锐利的目光在浓黑的眉毛下注视她苍白的脸。日灯打在他身后,他阴郁的脸看来有些危险。
贴身的棉衫刻画出他的肌肉线条,一天长的胡髭使他看起来很粗犷,而他微乱的发黑得像午夜,俯望她的目光深情炙热像烙铁般熨烫她的心。
房子好静,只有鱼缸嗡嗡的打气声,天花板晕黄的灯映著他们。
久别重逢,茵茵忽然不知说什么好。他强势地挡在门前,浓眉下热情的目光令她寒毛竖立,而他打结的眉头令她忐忑,他宽阔的肩膀、强壮匀称的身材、坚毅的双唇,茵茵傻傻地望著这个令她神魂颠倒、失魂落魄的迷人男子。
他浑身散发危险的讯息和力量,使人丧失勇气的穿透性目光,他总是令她紧张,总是害她心跳怦怦,在他注目下,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慌张,她感到呼吸困难,而她该死的知道,这一切不是因为怕他,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