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某个人很像……”
“谁打妳?”荆无痕森冷地板,他揪紧双手,她痛楚的模样令他快克制不住想要紧紧抱她。
香思眨着迷蒙的眼,彷佛误会他在可怜她,她虚弱地道:“不用同情我……这是我应得的惩罚,我违背……誓言,我现在就在烈火里烧,死了再沈沦到地狱里,我应得的……”
不,他不要她被烈火烧更不要地死,荆无痕沈痛地间:“为什么违背誓言?”
为什么?当初,荆无痕也曾这么吶喊地质问她的背叛。
香思虚弱一叹,浓香更炙。很好,她快死了;很好,她又闭上眼了。
荆无痕木然地眼睁睁看她沉默了。
忽然她幽幽开口。“我不后悔……”她微笑叹息,合着眼,非常小声而虚弱地渺渺低诉。“我不怕……”贝多子树啊,来带我走入寂静的死亡,帮我解除痛苦。“是我的爱害他陷入险境,我……不能保护他……”她语无伦次起来。“那把刀可以……可以护他,代替我……一辈子……守护他……”她揪紧床单,感受那毁灭前最后的烈焰。“我不后悔,为了他……我不怕……我很爱他……我不怕……你——”一个悍然的吻堵住她的嘴,香思猝然睁眸怔住了,一粒药丸随着那一吻滑落她喉咙深处,瞬间如一冽冰泉融化体内冲天怒焰。铁一般的臂膀狂猛地拥住她,坚实巨大的身躯紧紧圈住她,香思恍惚了。那霸道浓烈的吻凶猛地在她嘴里掠夺,和她的唇紧密相缠。
不……他不是他!但是这怀抱似他!
不……他怎么可以?她伸手想推开,却又怔怔垂下手。好温暖,她虚弱地瘫落,任那结实坚固的雄性身躯紧紧梏着她。那一吻结束,他仍不放开她,只是更紧的拥抱她。
香思疲惫的靠在那宽肩上,逸出一声叹息。“无痕……”那人听了浑身一震,她认出他来了。“求求你——”她忽然啜泣。“紧紧抱住我,就像他一样,那样抱住我……”她忽然崩溃的凶猛哭泣,假的也好,她已经想念这怀抱想得疯狂、想得崩溃。“代替他抱紧我,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了……”
那悲伤的泣诉撕裂了荆无痕。“不怕……妳不要怕……”他果真狠狠地抱紧她,将她护在胸怀里,“没事了……嘘……不要哭……没事了……再没人可以欺负妳……我在这里……我保护妳……”
这是多么甜美的幻觉,香思放声痛哭,积压在体内深处的泪水如决堤的海凶猛泛滥,她恐惧地揪着这个神似无痕的男子,把对他的相思一股脑的倾诉。
“你终于来看我了么?”她的泪濡湿他鬓角。“我好苦,我好怕……”她发出撕裂他的心的吶喊。“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不——”荆无痕为她声音里的痛楚战栗,他不断地摩挲她颤抖的身子,拍着她纤瘦的背脊,感觉到她是那么脆弱,他的心仿佛都要为她受的折磨淌血。“我在这里……妳不要怕……香思……妳冷静下来——”他怕她的身子承受不住。“冷静下来,我在这里。”
但那嚎啕的哭声不歇。她剧烈的在他怀中狠狠抽搐。不,这是假的。他不是他!明知是假的,香思还是为他的话深切地撼动着,她像是完全的崩溃了。
“你不要走,无痕,你救我,带我离开,他打我?他说要杀光我在乎的人,我好怕……他是恶魔,他要害死我,不,他连死也不给我!”她痛呼,疯狂地揪紧他身子,地歇斯底里地颤声哀嚎。“他把我的脸打坏,他好可怕,我吓坏了,可是我没有哭,我吓坏了,我不敢哭,我怕他欺负我,我没有哭,我好怕,我好怕……”
“嘘……我杀了他,让他再不能伤妳,我杀了他!”
那坚定的保证,强势的口气,让她稍稍安心下来,在那极尽呵护的温柔中,在那久违的坚实怀抱中,香思意识到她安全了。他说他要保护她,她已经被那甜蜜的情话醺昏了脑袋。他不是假的,她在那怀抱里静静流泪,她不要他是假的,她拒绝他是假的。
长久的思念,漫长的等待,铭肌镂骨的爱恋,穿越无情的时空,化成无止无尽凶猛的泪水,不停的流淌,尽情的泛滥。
她哀求道:“你不要松手,不要放开我……”香思哭着,终于撑不住,虚弱的合上眼,在那堵厚实的怀抱里昏厥过去。
“妳放心,我会一直抱着妳,一直抱着。”天!荆无痕激动地抱着香思,感觉她汗湿的发擦过自己的脸。眼眶刺痛灼热,再见面怎会是如此不堪的模样?他抛却一切、残忍的诅咒她,结果报应他的是此刻痛彻心扉的内疚。他的香思怎么会变成这样?如稚子般脆弱得不堪一击,如残叶般了无生气。他闭目,巨大的痛煎熬他一向冷硬的心肠。
香思……他护紧她的身子。在心底不断地罪责自己——
是我害苦妳了。妳伟大的爱竟让妳坠入痛苦深渊,妳不惜毁灭我对妳的信任只为保护我这个自私冷漠的男子。天……我真蠢、我真自私,我害惨妳……
他情真意切地承诺。“妳放心,今后再无人能伤妳,我带妳远走高飞,妳放心,我保护妳——”
“是吗?”房间霍地打开,门屝猛地被踢开,狂烈的声音自背后袭来。“把她给我放下!”
一群汉子带剑提刀的随樊烈街进房间。
“我说、把她放下来!”樊烈咬牙怒斥。他喷火的眼眸凝视床前,那人缓缓转过脸来。樊烈吃惊,这人不是荆无痕引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那面孔上森冷寒冰般的眼眸却神似他。“你?”他是谁?香思莫非还有别人?!
“就是你把她害成这样?”无痕冷声问,眼眸结着厚厚冰霜。他的理智和冷静已经被憔悴的香思击溃。
“哈哈哈哈哈……”樊烈狂妄地笑。“我还以为你是那妖物——”他冷觑旁人。“还不快拿下!”
众人正要上前,却忽然怔住。但见那人单手环抱香思,眼眸冷冽的杀气进射,背上刀砰然亘响,嘶的一声,白帛崩裂,长发狂散。冷焰自他双眸进射,火光耀目,众人皆一阵晕眩。
炫目的光彩激射,宝刀铿然出鞘。
“『照夜白』?”樊烈骇然,呼喊众人退出,直退到了中庭外。樊烈惊惧狂罄命令:“布阵!”他歃血指天,大声呼暍。“开太极图,天地不分,元气相混。阴动生阳,阳静为阴,轻清之氟重浊之气、浮为天日月星、凝为地,山川河月困我来人,开阵!”
霎时平地巨响,狂风呼啸,无数刀剑盘旋夜空,罩住龙虎门上空,发出震慑人心的铿铿刺响。
风沙中,只见那人手环香思,一手提刀,毫无惧意直直踏步出来。他低侧脸容,妖魅地垂着发,凶猛的杀戮之气形成诡魅的银色光晕,他将手上的刀霍地精准指向远处的樊烈,冷眼觑他。
“把她逼疯,伤她至此,今日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哈哈哈哈哈……”樊烈信心十足,狂妄以对。“死期将至,还妄出狂言?龙虎门这阵本是要对付荆无痕那妖物——”樊烈沈声冷冷地道。“既然『照夜白』在你手上,你必知荆无痕下落,供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还有,把香思给我放下来!把你的脏手放开!”
无痕霍地转过脸来狂暍……“脏的是你的手!”如一束银芒,护着香思他跃身出去,直直劈向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