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咽一声,掉头狼狈奔离。
可怜的钟茉飞被自己的胡想给气坏了,以至于没有留下来听见事情的真相。???“好了啦,别再揉了,已经消肿了。”晓蝶满脸通红,眼眶痛得蓄满泪水,声音哽咽嘎哑。“我快痛死了。”真要被他整死,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楚天豹终于放开她,而且温柔细心的帮她将罗袜重新套上。
这亲密的举动令晓蝶尴尬的伸手要抢回袜子。“我自己来。”
他抓住她小手,黑色的眼睛严肃而锐利的瞪住她。“别乱动。”
她被他严厉的声音怔住,一时忘了反抗,乖乖的坐着任他细心的将袜子套上她脚踝,然后他俯身又帮她套上鞋子。
看他专注的模样,一双大手小心细腻的帮她穿袜穿鞋,不知怎地,她心坎直发烫,双颊燥热。
他穿著黑色镶金蟒袍,雄伟的身躯,刚毅的脸容,浑身充满着阳刚味,他真是个英俊雄伟的男人,优雅的行为举止间透着超凡的丰采,她望着他专注的面容竟看的有些出神。
他微微敞开的襟口,的喉头给人一种未开化的感觉,她甚至可以看见他古铜色肌肤上一小部分有着黑色胸毛的胸膛,加上他身上那股男性体味,这一切令单纯的周晓蝶受到太大刺激,心莫名飞快跳起来。
怎么回事,她掩住胸口,春潮映上了她的脸,不明白是什么在蠢蠢欲动?是什么在她体内鼓噪?她怎么有些儿失魂、有些儿恍惚……楚天豹将她的脚放下。“好了!”他笑着站起身来,像跟孩子说话似地模模她脑袋。
“我看你就在我房间坐一会儿,不痛了再回去休息吧。”
“喔。”她小声应道,别开脸,不敢看他,怕他发现她的慌乱。
楚天豹当是她还在生气,开玩笑地攫起她一戳发丝,轻轻拉扯。“别恼了,我认识很好的工匠,或者能帮你修好那只玉佩。”
他转身拾起地上摔坏的玉佩,大步离开。
直到他庞大的身躯真的消失门外,她才敢抬起脸来。
“完了,完了!”周晓蝶掩住烧红的双颊倒到床上,沮丧的直呼个不停。“完了,完了啦……”她怎么会对他产生心动的感觉?怎么搞的?
周晓蝶用力摇摇头,肯定是刚才将脑袋摔坏了,一定是的,这只是一种错觉,她掩住胸口,沮丧地又是一声低呼。“完了,我心跳得好快啊!”???“婊子!贱人!”钟茉飞发狂般地咆哮着将房里的东西一一砸毁。
“大堂主冷静啊,大堂主——”冬儿试着拦阻她疯狂的行径。
“贱女人、贱货!”钟茉飞掉光了桌上的东西气还未消,她跟着撕起衣裳。
冬儿忙着收拾一地狼藉。“别撕了,您别冲动啊,大堂主,到底是怎么了,您倒是说说话,别气了——”
钟茉飞挫折的将衣裳用力一撕。“啊——气死我啦!”她将衣服扔到地上猛踩猛踹,当那是周晓蝶。“贱女人、贱女人,贼眉贼眼贼心肝,没心没肺,你卑鄙、你阴险、你不要脸、你无耻、你下流!”
“是谁啊?谁让您气成这样?”这北城有谁敢招惹大堂主的?冬儿听得一头雾水。
钟茉飞瞇起眼睛,一脚踩在衣服上,双手掐紧拳头,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喷气道:“还会有谁?那个姓周的贱人!”
“周?”冬儿还是听的莫名其妙。“哪个周啊?”
“哪个周?哪个周?”茉飞凶恶的步步逼近冬儿,吓得冬儿连连后退。“哪个周,还有哪个周?当然是那个周晓蝶!”周晓蝶?冬儿张大了嘴巴,哗,难道周姑娘“碎碎念”的本事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功力,连大堂主都抓狂了?
钟茉飞仰天悲愤长啸。“她和天豹上床了,我不甘心啊——”
上床?!冬儿惊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不禁结巴起来。“那、那、那个周晓蝶和城主?”怎么可能?和咱们英俊潇洒、威风凛凛的大城主?怎么可能?她怎么办到的?就凭她?!
“千真万确啊——”钟茉飞放声痛哭,捶胸顿足。“为什么,我哪里输她了?天豹混帐,连这种货色都要,她又瘦又干又没胸部,比我烂上一百倍!天豹怎么这样糟蹋自己。”茉飞气昏头了,扑到床上。“天豹这笨蛋,人家勾引你,你就上吗?”她嚎啕大哭猛捶枕头。“笨蛋,笨蛋!”
冬儿嘴角抽搐还陷于恍惚的情绪里,那个爱碎碎念的周姑娘?和大城主?上床?!
怎么想都觉得那画面粉奇怪。???周晓蝶房里——“一根针,两根针,三根针,四根针,五根针……好多针,针针针……啦啦啦啦啦……”
周晓蝶坐在床上随兴的哼着自作的曲子,一边缝补楚天豹的长袍。她灵巧的小手熟练的缝缀起裂痕,不知怎地一边缝一边儿笑,想到他伟岸的身躯穿起这件她密密缝缀的大袍,她就觉得晕陶陶地,忍不住脸红了,双颊飞红。
纸窗外头几个人影偷窥着房里的周晓蝶。
“瞧她缝咱主子衣服,一边笑成那样,肯定是真的了。”冬儿说道。
“我瞧瞧——”春儿挤开冬儿,她惊呼。“真的,她还唱歌哩,肯定心情好极了。”
香儿啧啧思量道:“惨了惨了,看样子这个周晓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偏偏这阵子她对周晓蝶态度很差,完了,肯定名列黑名单了。
冬儿双手抱胸连连点头。“咱们大堂主想了那么多年都不能如愿和城主『那个』,没想到这个周晓蝶才来几天竟然就……”
春儿忧心地摇摇头。“惨了,看样子咱们得好好巴结这个周姑娘,要是哪儿惹了她,她跟城主告上一状,咱们就毁了。”
冬儿及香儿猛力点头。“是啊是啊!咱们可得小心防着她。”
“ㄟ——”冬儿伸出食指,加重语气。“大堂主说她很阴险哪,我们得小心啊。”
“啊!”突然房里传来一声尖叫。
三名婢儿吓得跳起。
怎么了?大伙又挤到窗口窥探,只见里头周晓蝶皱起眉头,吸吮食指。
“痛啊——”给针扎到了。晓蝶忍不住抖了抖怀里袍子大声抱怨。“你啊,真是个灾星,下午弄得我快疼死,现在连补你的衣服都会扎到手,真是衰!”
弄得快疼死?看吧,三名婢儿听了面面相觑,了然地点点头。
看样子她们那向来不近的主子,这回是栽在这阴险的周姑娘身上了,果然是真人不露相,看她呆头呆脑的,硬是惦惦吃了三碗公饭,可怕啊!
三名女婢有志一同的打了个哆嗦。
第六章
经过几日调养,周晓蝶的脚伤已经痊愈,今日她被管家编派到花厅帮忙。
楚天豹身上穿著的是她昨日缝好送回他寝室的那件宝蓝色长袍,当她和其它婢儿们一齐帮着替几位主事的爷们倒茶水时,她一眼看出他身上穿著的袍子,她忍不住心情飞扬起来。他穿上了?不知何故,心尖儿一阵甜滋滋的。这日是北城每周一回的棋会。
几名位居要职的主事者和钟茉飞及城主楚天豹一起下棋。
楚天豹静静坐于方桌中央位置,从容弈棋。他神气清朗,风采不凡,两眼彷佛能洞察秋毫,每使一子棋,其巧妙的安排总能引起一阵骚动,令得满座生风。
钟茉飞瞥见周晓蝶望着楚天豹魂不守舍的模样,气得猛灌案上烈酒。几巡下来已经颇有醉意,眼朦胧,意昏茫。突而有人闯进来扑倒天豹足前嚷道——“主子,吴总镖头意图谋反,下属发现他近日操兵演练,并外调兵团聚拢内城,我怀疑他受人煽动近日要对您不利,为此赶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