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困惑的眨眨眼。“那怎么成,夫人……”
“嘻,别再夫人了!”他略略不耐地打断她的话,双手抱胸脸上泛出一抹笑容,一双黑眸温暖地瞅着她美丽的脸庞。“我永远学不会,那么我们就永远在这里,永远永远不要回去洪门。”他声音温暖而亲昵。
小银下巴一抬,拢起眉毛。“你开什么玩笑?”她正经八百的教训他。“我们是为了少爷你练武而来的,你竟然只是想着偷懒?”
“不会武功又如何?”他下巴一昂,强硬的一句。“谁规定洪门少爷就得武艺高强?!”他看小银眯起眼睛,看她眉头揪得更紧,唉!她要生气了。
丙然,她送给他一个冰冷至极的眼神。“没想到少爷这样不争气——”她气道。“难道少爷一辈子都要靠小银保护?”
“即使如此,那又如何!”他满不在乎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她。
“万一哪天小银死了呢?”她声调陡然一局扬。
他挑起一眉,深邃的黑眸在浓密的眉毛下专注地凝起。“你会长命百岁,放心。”他笃定沙哑说道。
天!她真想尖叫!小银脸色一凛。“没有人可以长命百岁!”他怎么这么任性!?
她的愤怒令他想笑,小银这样生气真是罕见,她几乎是咆哮了;但他只是懒洋洋地注视她,一派轻松的面对她的愤怒。“所以,你最好活得比我久。”
“真自私!”她显得愤慨,面颊胀得嫣红。“你把你生命的重担全让我承担。”她忿忿不平。他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在凶险江湖,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太让人担心了。
“没错,你少爷我就是这么自私。”他大方承认。
她为之气结,简直拿他没辙,他原来比她更倔更顽固,小银挫折地叹气一声,然后有些懊恼地瞅着他。她试图同他讲理,她轻声问:“万一哪天有人要杀你,而我不在你身旁怎么办?”
“所以我们必须形影不离。”就像骨肉、唇齿、眼睫,紧紧地并存相依。
萧瑟秋风中,落叶纷纷,贺小银明亮而璀璨的一对眸子迎视夏雷锋那一双深邃不羁的黑眸,她应该气他,然而她心中却完全不是那一回事,他的话仿佛有某种温暖的魔力,让她坚决的意志软化——形影不离?为什么他的表情别有寓意似的?形影不离?他说得那么自然,却撼动了她心底深处。
是一种微酸微甜的感觉梗在她胸口,她注视夏雷锋粗犷英俊而狂妄的脸庞,注视他英气勃发的健硕体魄,怎么看他都不似需要她保护的男人。他分明有着钢铁般的胸膛,岩石般坚硬的双臂,那一对黑眸像烙铁般灼烧她。
“小银?”他温柔地喊她。“你要好好保护我。”他狡猾地笑了,将她拉进怀里。
小银在他壮阔的怀抱里听见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奇怪,她有些儿困惑,她怎么隐隐觉得是他在保护她?这样想的刹那,那梗在胸口的甜便窜上眉梢,她温顺地靠进他温暖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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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蝉小跑步的追随庞师父穿越茂密树林,走在前头的庞辙严竖耳凝听身后那细碎的脚步声。
最后他伟岸的身躯停在一处悬崖,柳梦蝉听见他清朗有力的声音震动着她的耳膜。“告诉我,柳梦寒,你为了什么练武?”
他转过身来,柳梦蝉看见那张令她有些紧张惧怕的严厉面容。
“我……因为我父亲——”
“我是问你。”他铿锵有力的声音惊吓到了柳梦蝉。
柳梦蝉惧怕得低下脸,回避那一对犀利的目光,这动作却赢得庞辙严更大声的怒叱——
“把你的头抬起来!”他喝道。只见“柳梦寒”惊愕地抬起脸,那是一张苍白且毫无自信的脸。庞辙严声音放柔了些,以一种坚定的口吻问。“你在怕什么?怕我的目光?为什么不敢挺直你的身子?”
“师父……”柳梦蝉愣住了。
庞辙严清晰道:“你父亲信上提及,要你学好武功参加今年的少年比武大赛,你自己呢?你当真想习武?”
柳梦蝉无辜的睁着清澈的眼睛,她轻声道:“我……我不希望爹娘失望。”其实,她内心深处明确的知道,她讨厌学武,但是,她更讨厌父母失望和生气的表情,从小至大,她不记得曾做过什么令他们高兴或肯定的事。所以她越来越胆小,越来越不喜欢面对他人的目光。在柳梦蝉心底,自己是卑微而渺小的,说来讽刺,这样没用的她,偏偏有一个赫赫有名的父亲。
庞辙严若有所思地注视“柳梦寒”,然后他冷淡地说:“柳梦寒,你骨架轻,身子单薄,这是你致命的弱点——”他淡漠道。“如果你坚持要继续习武,那么我只有把握教会你一样,这一样是你绝对赢得过人家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柳梦蝉摇摇头,她只知道她什么都不会,赢?她从没想过自己有哪一点可以赢过人家的。
庞辙严简洁道:“轻功。”
轻功?柳梦蝉困惑地望着师父严峻的脸庞。
庞辙严肯定的一句。“我可以训练你,让谁都追不上你的轻功,以你轻盈的身子,练这一门武功绝对占尽优势。”这是他深思熟虑过的结果。他挑眉问。“你要学吗?”
“嗯……”柳梦蝉犹豫地点点头。
“过来。”他命令。
柳梦蝉温顺地走过去,她小心地站在师父身旁,崖边的风特别冷冽,她恐惧地退后一步,不敢往下看。
庞辙严严厉地命令他。“看着崖下!”
柳梦蝉瑟缩一下肩膀,恐惧地低下脸,随即听见他又吼了一句——
“睁开你的眼睛。”
她缓缓睁开眼天哪!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凹,乱石横陈,崖壁陡峭,她头一昏,恐惧地又退了一步。
庞辙严拦住她,一把沙哑的嗓音落下。“看见那深不见底的山谷了吗?”
柳梦蝉点头。
“要是不小心坠落,定粉身碎骨,必死无疑。”庞辙严冷峻道。
梦蝉心一紧,冷汗直冒,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师父为什么要她看这恐怖的悬崖,她吓呆了,身体僵直。“师父,我看仔细了,可以了吗?”
“看清楚了?”
“嗯。”
“好。”蓦地,他毫无预警伸手用力一推,将柳梦蝉推下山崖。
“啊——一柳梦蝉整个人往前跌落山崖,而庞辙严只是残忍地站在崖边俯视她的坠落。
四周景物骤逝快若闪电,柳梦蝉放声呼救,身子急速往下落,她无助地紧闭双眼,为什么?师父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冷冽的风痛痛地扑过她轻盈的身躯,如一片残叶狠狠被残酷抛落,惧怕的眼泪淌出,露珠般飞溅飘离,寒冷地跌坠,她恐惧地等着那致命的一击,等着那痛楚贯穿她,在那致命的一刹——一双钢铁般的手臂揽住她柔软身躯!
半空中,柳梦蝉睁开眼,急速的光景中,看见庞辙严深邃的眼眸,他轻易的接住她跌坠的身躯,如同接住一片玫瑰花瓣那般容易,他抱住了她,然后提气往上窜,飞掠过重重枝叶,将她毫发未伤带回崖上。
庞辙严将“柳梦寒”放下,“他”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还轻,而且奇异地柔软。
柳梦蝉惊魂未定的一手紧抓住师父衫子,一边大声吐气,她顺好呼吸后,抬头困惑地望着师父。“为什么?”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将她推下去,又救她上来。
庞辙严看出柳梦蝉眼中的困惑,嘴角一扬,轻描淡写道:“想飞就得先不怕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