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傲然伸出手。“扶我去房内休息。”
“是的,师父!”他笑眯眯地搀着师父,一路直说:“走好啊!小心小心!徒儿待会儿叫厨房熬您最爱喝的莲子汤来。走好——”
宁老爷望着他们的背影,正想发火,忽然“唉哟”一声,他按住摔着的右臀。
宁夫人忙扶住他。“好了好了,先去躺下歇歇吧!”她扶他回厢房,一路一又忍不住笑着恶劣地学儿子的殷勤。“小心小心,走好走好!”
宁老爷气娘。“你是嫌我还没被那一老一少欺负够吗?”
宁夫人没奈何,只有暗自偷笑,不让宁老爷瞧见。
几日后,一行仪队伴着大红花轿,敲敲打打,一晷气洋洋地把白衣蝶自金鼎客栈给抬进了宁府。
那日,萧府气氛阴晦,只听见萧怡红怨愤的哭声,还有萧老爷的咒骂声。
相较之下,白衣蝶戴着凤冠,一身艳红嫁衣,唇角抿着淡淡微笑,与宁时鹰行完了所有大婚仪式。
凤冠内的她,看不见堂上宁氏夫妻僵硬的表情,她只感觉到身旁良人透来的温暖,她也体会不到堂边十二金钗们的不屑和妒意。
被宁时鹰保护着的白衣蝶,天真地忙着高兴,完全忽略了宁府一干人的敌意,她以为自己已得到众人的祝福。
而其实,要不是堂上另外坐了个够分量的太夫人主婚,凭她的出身哪能入宁府的门。
拜完了堂,白衣蝶立即被人扶进洞房。
红烛高烧着,白衣蝶坐在喜床上,庆幸自己的好运。从来婚事难以自己做主,而她竟可以如愿地嫁给他。哟切如梦般美丽,令她不敢置信地发起呆来……
忽然,她听见他的脚步声,他来了。他推开门扉,笔直走向自己。
曾经在赌坊,他掀开她的头盖,吓着了她也惊喜了她。
而这一次仍是他掀起她的头盖。这次,她是他的新娘。
白衣蝶含羞带怯,仰望住他那对鹰般执着的黑眸。为什么他那张脸、那似笑非笑的唇,总是勾住她的魂魄,教她看得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特别是今晚,她竟不知所措,又羞又尴尬。
反倒是宁时鹰如平日那般自信自在。他看得出她的紧张,这和平时冷漠的她不同,他竟甚觉高兴有趣。
“衣蝶……”宁时鹰温柔地替她摘去凤冠。“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说着,他放下她盘起的发。“记得吗?”他忽地在她耳畔低喃。“你记得我们早是夫妻了吗?”
白衣蝶瞬间飞红了双颊。
宁时鹰轻抬她下颔,问她。“为什么脸这么容易红?一定是领扣扣太紧了。”他促狭她,伸手解了她领上的鸳鸯扣。
她下意识伸手阻止,小手儿却被他紧紧抓住。
真是,她的脸红得似胭脂,手也热了起来。望着他的双眸三分纯真七分娇艳,看得他眼眸深邃凛敛。
仿佛恶劣地想逗弄她似的,宁时鹰将她的手往前轻扯放上他胸口,他半命令半恳求。“帮我解了外袍。”
白衣蝶先是一怔,随即贴着他壮阔的胸膛,柔滑的小手伴随着胸膛起伏滑下,停在他的腰带上。
白衣蝶仰头看见他鼓励的眼神,她唇一抿,下决心地低头一扯,扯开了他的腰带,外袍随之松放开来。她的心跳得活似在擂鼓……
苞着,他也松开她的红嫁衣。
“我们还没喝交杯酒!”他说,起身去斟了两杯酒过来,一杯递给她。
“饮了它——”两人的手臂缠绕,各自饮了杯中酒。白衣蝶不惯烈酒,啜了一口却不小心洒了大半出来,溅了自己的颈子和臂膀。
她起身要拿帕子擦拭,他却制止。接着他带点原始的蛮横将她轻轻推倒在喜床上。跟着,他俯身过来咬了她的颈子。
白衣蝶惊叫出声,下一刻他吮吸她雪白的颈,吮去了湿滑的酒,也吮去了她脑中清醒的念头。她感到他强烈的灼热,他诱惑的挑逗带给她刺激感。
褪去了火红的嫁衣,曾经共度的那夜仿佛又再来临。
恍惚中,他已褪去两人的衣衫。在迷幻中,她迷蒙的眼看着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移。他的吻时而温柔时而粗暴地啃咬她每一吋肌肤,粉红蓓蕾在他存心的舐吻下如蜜欲滴。他存心烧融地,令她不能自抑,丢掉层层防备。他的吻、他的舌,游移在她光果的每一处,攻陷每一吋,不理她如何申吟哀求,侵略地每一个隐密的地方。
他已驯服她反抗的意志,她情不自禁配合他、迎合他。她已经不由自主臣服于他的魔力。
他威胁地逼她在那决定性的一刻、交出她的心。
忽然,宁时鹰用他的坚挺抵着她问道:“你爱我吗?”
老天!她哪里还能思考?“嗄?”她昏头昏脑,所有的神经早已绷紧……怎么可能听清楚他问了什么?
他又重问一次。“你爱我吗?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当然、当然爱你!”
瞬间,他狂野地进入她深处。那充实的感觉,令她惊得不禁颤栗,狂喜的泪亦夺眶而出。
在宁时鹰猛然的撞击下,白衣蝶感到长久空虚的心房一点一点被填满。她攀住他强壮的身躯,缠在他身上。
她知道他们已合为一体,今后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在她承受不住、绷紧的躯体将要和他一起飞上云端时……她看见他肩后,一只飞蛾正向烛火里奔去……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飞蛾,正扑向他这团交织的焰火。
白衣蝶和宁时鹰缠绵了一夜,睡得又香又沈,不似平日清晨便早早下了床。
宁时鹰倒比她早醒。他睁开眼,除着臂弯里熟睡的爱妻,心头暖烘烘的。手指轻点地如云似的睫毛、樱桃似的唇。她的肌肤白如雪凝如脂,只可惜背上布满丑恶的鞭痕。
想及此,他心疼地更加搂紧了她。幸而他们相遇,今后她再也不必苦熬,否则这样一个灵秀的美人,不知还要在红尘中受多少折磨?
宁时鹰又想起采花大盗胡群,以及照大深……只要是男人,莫不为着白衣蝶的美而动了占有轻薄的欲念。也怪不得白衣蝶生性低调,总是孤僻地防备着人。
宁时鹰决意好好地保护她,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他正想着美好的远景,门外丫环回报宁太夫人唤他。
宁时鹰遂下床,轻声地命丫环守在房外,不准任何人打扰少夫人睡觉,吩咐完这才赶着去见女乃女乃。
见着了女乃女乃,他忙拉着她哄她开心。“什么贵事,一早就唤鹰儿?”他怀坏地笑。
老女乃女乃孩子似地掐他嗔道:“哟!舍不得抛下妻子来见女乃女乃啦?”
“师父呀!谁敢冷落您了?我该死了我!”
耶律绮罗被他的伶牙俐齿哄得呵呵大笑,又和他闲话了一会儿,问起他新娶的妻。“那白丫头倒是长得十分灵气,怪不得你固执地非要娶她……”别说鹰儿喜欢,她自个儿对孙儿的品味也挺满意的。
就只有太夫人支持他,宁时鹰感叹。“也就只有您懂得我了。”
“难不成还真任你娶了姓萧的刁钻货?呸,也只有你那笨爹虚荣得只顾著『门第”之说,倒忘了人品为重。我的鹰儿聪明绝顶,也只有那白衣蝶衬得上你。”老女乃女乃流畅道:“你自小随兴放肆,合该配上白衣蝶的清高内敛。只是……”宁太夫人忽而蹙起眉头。
宁时鹰向来对女乃女乃识人的功夫最佩服。见她皱眉,知道必定有事,急忙问道:“只是什么?”
太夫人想了又想,才决定告诉他。“鹰儿,女子太美只会招惹灾祸;人生得太过灵气,易生忧愁烦闷。还有性子太孤僻自然不懂如何同人相处,更无法体会得出人心的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