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撞到头了吗?”听到他的描述,麦秉修脸色一凛。“小澈,舅舅要送姊姊去医院,你乖乖跟著舅舅后面走,要是你中间敢给我随便跟著食物跑,我保证一定会狠狠修理你的小屁屁。”
抱起森茗芝,麦秉修随手拿起搁在桌上的钱包及钥匙,确定服部澈有乖乖跟上。
麦秉修回顾自己过去二十五年的生命,今天大概是他第一次失去冷静自持。可能是因为从未面临过这样的事情,而事情又发生得太突然的关系,使得他几乎慌了手脚,和服部澈两人连睡衣也没换的就直奔医院,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注重外表仪容的他是不可能只穿著睡衣就出现在公众场合。
认识森茗芝这段时间以来,在他的生命里似乎多了许多不曾发生过的意外。第一次掏钱买他从来不会吃的早餐,第一次早上吃三明治,还乖乖舍弃咖啡喝他以往最不屑的牛女乃……
而这一切的反常,都起因于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三明治”。
麦秉修低著头,审视著这个让他陷入困惑的少女。
印象中她似乎一直都充满著活力与精神,而现在看到她静静的躺在床上,他才慢慢的意识到,她是一个很纤细的女孩儿,不光是个头小、骨架小,就连五官也极小巧,这样的女孩应该是让人捧在手掌心中疼宠的,而不是四处忙碌赶著要帮人家打工赚钱。
他第一次发现,她的皮肤很白,不难想像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样的白皙会呈现出怎样的晶莹剔透--改天一定要拉她到阳光下好好的瞧瞧,现下光是用看的,他都能感觉到那份婴儿般的滑女敕触感……等到麦秉修回过神时,他原本置放在床头的手已经碰触著她粉女敕的脸。
手模著森茗芝的脸颊,心中突然涌起了怪异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漂亮的女孩他见多了,眼前这一个或许出色,但还不至于美到让人无法自拔,甚至于严苛一点,这女孩压根称不上是什么绝色丽人。
但是很奇妙的,他就是不由自主的受到吸引,她散发出的那份荏弱与坚强相矛盾的气质,就是紧紧扣住他的心,让他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天晓得他一向最讨厌吃早餐,每天她所做的三明治他都是拧著眉头闭上眼勉强吞下肚的,虽然他讨厌吃三明治,但是眼前这个“三明治”却让他莫名的感觉到食指大动了起来。
手指轻轻滑过细女敕的脸颊往下移动,来到了她粉女敕的红唇。麦秉修轻抚著她红艳的唇办,抚著抚著,一时之间竟不受控制的低下头,将唇印上那两片引人犯罪的粉红。
“哇!”在一旁的服部澈看呆了,舅……舅舅怎么这样做呢?
外甥的惊呼声将麦秉修拉回现实,他转过头,对服部澈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舅舅,你为什么要咬姊姊的嘴,姊姊的嘴很好吃吗?”服部澈听话的乖乖以著最低音量小声询问。
麦秉修嘴角尽量维持一字形,无论如何都不往上翘。“是很好吃。”
“真的吗?”一听到有好吃的,他连忙凑了过来。“那我也要吃吃看。”他努力的想要爬上森茗芝的病床上。
随即一只大手轻而易举的把他抓开。
“那个是舅舅的三明治,只能给我吃,不是你可以吃的。”他平稳自若的向外甥解释道。
“可是舅舅你不是最讨厌吃三明治吗?”凡是只要碰到吃的,服部澈就会变得特别的精明。聪明的他抓到了语病,他知道每天舅舅吃姊姊做的三明治都吃得很痛苦,所以好吃的三明治应该是给他吃的,不是给舅舅吃的。
麦秉修的唇角终于控制不住的微微向上扬,揉了揉外甥软软的头发。
“小表,这个三明治是例外的。”
一种像是多了什么,同时带著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让森茗芝迷迷糊糊的醒来。
很快的,她终于知道是什么扰得她睡不了好觉了……是小澈肥肥的小腿正压著她的肚子,让她一直睡不好。
“终于醒了?”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麦秉修令人屏息的俊容。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扶著有点昏乱的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陌生的白色房间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甚至连他的脸色都是要命的苍白。
麦秉修没理会她的话,迳自模了模她的头。
“喂,我在问你话!”忍下头部传来的晕眩感,森茗芝推开压在她身上的服部澈,挣扎著想坐起来。
“你在我家昏倒了,头撞到桌角,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现象。”他把她给压了回去,不准才刚醒的她就这样起身。
“喔。”森茗芝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面对著双手环胸的他,她顿时感到很不对劲。
“就这样应一声就没了?”他的眉尾略略一挑,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不然我该说什么?”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麦秉修是怎么了,为什么脸上的表情怪怪的?她不过是一时低血压重心不稳撞到桌脚,因此很倒楣的脑震荡,她这个当事人都没觉得怎么样,他这旁观者干么这种表情?
“现在几点了?你不用上课吗?”她想起他每个星期五一早都有课,所以她才会那么早到他家帮忙带小澈。
“下午三点多。学校那边我已经请假了。”说到这里,麦秉修的表情慢慢变得阴沉。
是因为不能上课要照顾她,所以才会有这么难看的表情吗?面对他的坏脸色,森茗芝依然是完全模不著头绪。
“喔,那谢谢。我现在醒了,你可以放心走人去上课。”她挥了挥手,要他赶快去忙他的,省得他老在她床边板著张脸给她看。
那抹伫立在一旁的高大身影依然没有任何离去的迹象。
沉默了一下,森茗芝一脸奇怪的转过头再看他一眼。
望著她一脸无辜的受害者表情,麦秉修轻叹了口气,“你到底兼了几个代班打工在做?”
“耶?!”
“你这一次会这样昏倒,除了因为撞到头以外,医生说你血糖含量不足、过度劳累,还有一点营养不良的现象。”见鬼的!现在在台湾,还有人营养不足的吗?
这个女人平常到底是怎么照料自己的?
“呃……是喔。”面对他的怒气,她只是继续要无辜的点点头。“只是期末考将近,我最近的代班打工多一点而已。营养不足也没什么,反正现在流行骨感美女,哪个模特儿不是营养不良的?”森茗芝一副“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而且快过年了,我到时候多吃点大鱼大肉补回来就好了啊。”她妈都没说话了,这个男人干么管这么多?
“你这个小小的脑袋瓜子里到底都装些什么?”麦秉修忍不住想握住她纤弱的肩,狠狠摇得她脑袋正常一点。
“脑浆。这个问题你之前问过了。”她一句话堵得他几乎当场吐血。
若非亲眼所见,他实在很难想像眼前这个占灵精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居然和之前那一个躺在病床上纤细荏弱的女孩是同一个。不过更叫他觉得要命的是,自己偏偏受这么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吸引,她就是对了他的胃口!
“把那些代班打工都辞了,从今天起,不准你再每天赶来赶去的。”他精练的眼眸微微半敛,恼怒的下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