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来一往的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此时电梯门忽然打开,杨烽从里头走了出来,迎面就看见他们两人剑拔弩张,像结下了深仇大怨。
杨烽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欲查清楚状况,“发生了什么事情?”
“嘿,你回来得正好,人家找你收报费呢!你赶紧付钱吧,省得有人藉故生事。”她话中带刺。
听她这么说,收费员知道他是杨烽,便递上收据单给他,“杨先生,上个月的报费三百块。”
“喔!”杨烽接过收据,另一只手连忙掏出皮夹付钱。
王爱爱却依然碎念下休,“麻烦你看清楚点,这位就是杨烽,记得,下次要收报费找他,别胡乱抓人代付帐,哼!”她撂下话便转身进屋子。
“八婆!”对方低声暗骂。
杨烽一头雾水的连连向他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
待送走了收费员,他随即关门进屋。
“人家是来收报费的,你干么和人家吵架呢?”他质问原因。
她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道:“你以为呢?我跟他说你不在,要他下次再来收费,他竟然要我先替你代付,说什么别为难他多跑一趟,我不肯,他就不高兴的骂人啦!难不成叫我傻傻的任他胡闹?”
原本是小事一桩,却让她搞得乱七八槽,他忍不住说:“你也真奇怪,先帮我预付一下不就没事了嘛!”
“喝!你说得倒是挺简单的。”她嗤之以鼻。“你只不过是我的房东,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帮你?”
真是一个下可理喻的女人!杨烽闷声不吭,迳自掉头回房,省得眼见为烦。
女人!他不敢领教,唯有避之。
棒天早上,杨烽正准备享受丰盛的早餐时,王爱爱也从卧房出来。
他一口狠狠的咬下自己亲手做的火腿蛋吐司时,她却睁大眼看著他,一副想置他於死地的模样。
“你——”她的手指著他,气到说不出话的样子。
他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想吃自己去弄。”他没好气的说。
“你你你为什么偷吃我的吐司?”她像被电到似地跳了起来。
杨烽愣了一下,“这吐司是你的?”可是他明明记得……“我也买了一条吐司
“你买的那条吐司,伯母昨天拿上楼去了。”她冷冷的说。“这是我买的。”她拎起套住吐司的塑胶袋给他看。
这下子麻烦大了,杨烽紧张地乾笑著。“对不起。”他担心她下肯善罢甘休。
和她同住在一起二十多天,他早已对她的脾气了如指掌,大体来说,他认为王爱爱是一个惹下起的女人,她总是能把小事扩大,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似地。
一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事了吗?”她咄咄逼人的说。
他早猜到她会撒泼了,镇定的问:“那你想怎么样?”
她看著他,似笑非笑,“你吃了我的吐司,还问我想怎样?我才想问你,你打算怎么样呢?”
她拉了把椅子坐下,和他面对面的对峙。
“我上楼拿两片吐司下来还你行了吧!”事实上,这不过是小事一件罢了。
她故意刁难。“不行。”
杨烽恨不得乾脆掐死她了事,但他仍保持风度。“你希望我怎么做才满意呢?”
看他既然如此有诚意解决事情,她决定放他一马。“这样吧!你赔钱给我。”
他点点头,二话不说便从口袋掏出一枚十元硬币放在桌上。这个女人不但是个谎话精,而且还是个爱钱鬼。
什么?!才十块!
王爱爱目瞪口呆的看著桌上的铜板。
“你满意了吧?”其实他的意思是:你应该满意了。
她不语,只是静静的盯著他,脸上出现了绝不妥协的倔强。
暴风雨前的天气总是宁静的,他从诡异的气氛里察觉到即将有场战争要展开。
许久,爱爱抬起脸,下悦的说:“十块钱?你当我是路边乞讨的乞丐吗?你擅自吃掉我的吐司,然后随随便便的付了十块钱就想了事,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这条吐司,是我千丰万苦从大老远的地方买回来的,你知下知道这中间的血泪?我没钱坐公车,只好拎著这条吐司走了几千公里的路回来。喝!你吃得倒是轻松愉快,却只用十块钱来买我的聿苦,你还有没有人性呐?”
她的嘴犹如机关枪似地答答答答的发射,说得既夸张又离谱,只要是有智慧的人都知道她根本是在扯谎,而且重点是想骗钱。
“那么,你要我赔多少钱?”杨烽自知上了贼船,却也只好认栽,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她稍稍考虑了一下说:“一百块。”
“好,就一百块。”他二话不说的掏出钱来。“现在我可以吃了吧?”
钱,他可是付得心不甘情下愿,不过他记著一句话,山水有相逢,所以又何必同她一般见识。
她没有料到他会如此阿莎力,倒是有些懊恼,“一百块都肯付,早知道就说两百块了!真是太冲动了。”她嘀嘀咕咕的。
杨烽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受下了的一手抓起公事包,一手抓著早餐,想一辈子从她眼前消失。
“钦!你去哪儿?”王爱爱唤住冲到门口的他。
“我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省得看见你就倒胃口。”他下客气的说。这女人莫名其妙的胞进他的生活,干扰他的生活,成为他挥之下去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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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后,杨烽并没有直接回家。
自从王爱爱搬进来同住后,“家』对他而言已经变成了“地狱”。
PCB的夜是热闹,缤纷的,迷蒙的灯光、悦耳的音乐和醉人的酒香,都是让人释放一天疲劳的重要因素。
杨烽坐在吧台边,静静的享受。
唉!再继续下去,他恐怕会被王爱爱逼疯。钱,每个人都爱,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而她——根本就是诈财外加敛财。
今天早上,若不是怕争论个没完没了耽误了上班时间,他是不会付一百块买两片吐司的。
说起来,他有今天这下场,罪魁祸首非洪伟明莫属。一想到这儿,杨烽禁不住气得牙痒痒。
“喂!兴致这么好找我喝酒?”方沛文往他身旁的空位一坐。
杨烽冷哼一声,道:“谁教我有家归不得!”
方沛文颇玩味的瞄了他一眼,“家有如花美眷可煞羡死我们这些王老五了,你竞不知足,太贪心了吧!”
“还说呢!”他重重的放下酒杯,溅湿了桌面。“要不是她呀!我怎么会有家归不得呢?我实在受够了。女人啊!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气愤的说。
听他的口气,方沛文忍下住噗哧一声的笑出来,嘴里的酒也喷了好友一身。
“喂,你干什么啊?!”杨烽跳起来猛拍身上的酒。
方沛文伸手替他拍拍,“不好意思啊!喷了你一身。”他边说边笑,不像真心道歉。
杨烽板著脸孔,不太高兴的说:“我说错了吗?有什么好笑的?女人最现实了,而且还很无情,说变就变,没一个真心的,什么情呀、爱呀,全是骗人的玩意儿,玩玩就腻了,什么价值也没有。”
杨烽想起过往的伤心史,禁不住满月复的牢骚,亏吃得多,人也学聪明了。
方沛文被他的话逗笑,“你言下之意,是把对女人的不满全归咎到爱爱身上喽!说实在的,你和她倒是挺配的,一样是『以赚钱为快乐之本』。”
“放他妈的狗屁!”他低声啐道。
方沛文张大眼睛盯著他看,“咱们都是高尚的文明人,千万别骂脏话。”他猜想他真是被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