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讨厌的是自己,不但不能保护她,甚至在这个时候,都还先顾虑到自己的感觉,嫉妒那个男人对她所做的事。
懊死!
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资格爱她。
丁雁受苦害怕两个星期,没想到见面时他对她是这么的冷淡,连句关心的问候都没有,而且连她的解释都不愿意听。
泪水刹那间充斥在她的眼眶,身体上的虚弱疲累,加上心理上的绝望心悦,让丁雁再也支持不住的昏厥过去,将自己放逐在安全无伤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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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丁丁……”一声声急切的呼唤由远而近的穿透丁雁混沌的思绪,将她自游离的世界中拉回。
她轻颦着眉,才想要出声,就发现自己的喉咙子得有如枯井一般,声音沙哑难听。
“我、我怎么了?”
奇怪,她不是跟浦晞在一起说活吗?怎么会回到……
家里?!
“你已经昏睡两天了,幸好医生说你只是体力不支,在家休息几天就可以完全康复。”丁剑戊急急应道。
“是吗?”怎么她已经睡了两天啊?
“傻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老爸快要为你担心得中风了吗?”想到这几个星期的焦虑与担忧,他纵是以铁汉自居,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毕竟,他只有这一个女儿啊!
“爸……”她歉疚的哽咽道,“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孝,让你担心了,不过我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我知道你对我的期望有多深,所以才不敢告诉你,偷偷兼职,希望你不要生气伤心好吗?”唉,没想到她刻意隐瞒的事情,全毁在爱情之下。
出乎意料之外,丁剑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满脸笑容的道:“我怎么会生气伤心呢?浦晞送你回来的时候全都告诉我了,说你是为了帮助他,所以才假装到他家帮佣,还说这次要不是你够聪明,事先安排了白濠保护他,他现在可能已经命丧黄泉了。”
他越说越高兴,“最让爸爸高兴的是,你知不知道警政署署长说要颁发奖牌给你,好宣扬你这种奋不顾身的精神,完全发挥了我们丁家道馆优良的传统精神。”
呃,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事情全变了个样?难道浦晞没有告诉爸爸真相?
“爸,其实是……”丁雁想解释,可却被父亲给打断。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失踪的时候爸爸的确是很担心着急,不过现在一切都雨过天晴,你就好好休息,等你体力恢复之后,再继续练剑吧。”有这样的女儿,他实在是太骄傲了。
“喔……”唉,看父亲那样兴高采烈的模样,事实她实在也说不出口。
“你好好休息,爸爸就不吵你了、”他模模女儿的头发,站起身走向房门,又忽地转身道:“对了,浦晞以后不会再来练剑了,他的练习部分你可以删掉了。”
他不会再来了……她怔怔的看着父亲将房门关上,整个人顷刻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床上。
这是不是表示他跟她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是不是表示他真正要做到任务结束之后,即使路上相遇,也要装作陌路不相识?
一想到这里,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脸颊,俯在枕头上哀哀低泣起来。
她有预感,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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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快得让丁雁几乎感觉不到半年就这样过去了,往事历历,仿佛还在眼前上演似的,真实得几乎可以触模得到。
可蓦然回首,那个让她欢喜让她忧的男人好似平已消失在空气之中,真的没有再来找过她。
这期间,白濠也曾经重燃攻势,可一个空心的人,要如何再去爱别人呢?好险他能够谅解她的苦衷,除了帮她隐瞒向日葵的身份之外,也给予她兄长般的安慰,让她的苦闷稍稍得到了些纾解。
而为了彻底走出失恋的阴霾,她除了疯狂的参与道场的大大小小事务之外,也继续自己在万用交际花公司中的工作,来者不拒,只要能让她忙碌就可以了。
至于浦晞……她只有在报章杂志中偶尔看到他的消息,除此之外,他果然跟她毫无关系,连普通朋友都谈不上。
她是该佩服他的重承诺——交易结束之后,相遇也要不相识,还是要怨恨他的绝情——毫无不舍的将他们的感情一笔勾销?
“唉……”轻叹了口气,无精打来的用手撑着下巴,低唤了声,“刘叔,给我一杯最烈的酒。”这些日子以来,她才发现,只有酒精可以暂时麻痹她的知觉,忘掉所有的烦恼。
“不可以再喝了,再喝下去,你回去就难交代。”刘叔坚决的摇摇头,甚至将她面前的杯子给收了回去。
“刘叔,难道连你都要欺负我?”她越想越要层,干脆俯在吧台上闷声流泪了起来。
“这、这……丁丁,你不要难过,刘叔不是不给你喝,只是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他见状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哭泣的女人。
唉,一、两年前才安慰过玫瑰,现在又换向日葵,他又担心下次会轮到那个小迷糊含羞草。
“不是你的错,都是他的错,该死的龟毛男!”她现在才了解为什么当时玫玫会要她拒绝那次的交易了。
因为他真的是一个个性很烂的男人。
“只不过是骗他嘛,会死吗?而且我说的可是善意的谎言耶,为什么他就这么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个受害者?难道我对他还不算真心吗?”她越骂越起劲,继续道;“也不想想哪个女人能容忍他的挑剔跟龟毛?
“而且我为了他的安危,宁愿赔上自己的生命,这样也抵不过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言?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不希罕。’”
“好,骂得好,继续骂,刘叔支持你。”刘叔瞥了眼她背后,唇角泛起一抹捉弄的笑容。
“不……”可她却相反的喃喃自语道:“或许真的是我的错,我早就该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的……”
“可是难道只因为这个原因,他就连见我一面都不想见了?连酬劳都是用寄的……”她沮丧的苦笑道:“我想,他真的恨死我了……”
她又将头趴回了桌面,埋入自己的手臂之中,沉浸在伤心里,完全没发觉吧台内站的人已经换了。
“刘叔,给我工作吧,我现在只有工作了。”她没有抬头,闷闷的声音自手臂中传出来。
“没问题,我会替你安排一份终身职。”低沉的声音与刘叔和蔼的声音完全不同。
她的心猛地一拍,倏地抬头望向那个令她痛苦了半年的人影——
他为什么在这里?她脑海中才闪过这个念头,整个人已经飞快的跳离了座位,直冲向后面的小房间,将他抛在身后。
“慢着,你不能过去。”刘叔将跟在丁雁身后的浦晞挡下。
“让开。”他已经迟了这么久了,今天说什么他都要见她。
“浦先生,你应该记得我们万用交际花公司的规矩,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刘叔笑问着,不愿意这么容易就放行。
谁要他让他们的向日葵伤心了这么久才出现呢?
他闻言愣了愣,旋即急促的道:“好吧,给我一杯血腥玛丽。”
“没问题,不过请你喝完它再说。”刘叔看了看吧台前方的高脚椅,示意他坐下。
浦晞急躁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坐下说:“麻烦你动作快点。”
“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半年的。”刘叔一语欢关的嘲讽他,让他尴尬得无大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