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个小小的院落是他的避风港也不为过,在他于十二岁时差点被毒杀之后,他便再也无法有松懈的时刻,只有待在这个幽静的世外桃源,才能够卸下阿哥的身份,过着与常人无异的生活。
而被他安置在这里管事、当差的人,全是曾受过他帮助的人,对他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只以为他是个善心助人的贵人,对于他久久才出现一次,也早已习以为常。
“喂,听说了没,主子回来了耶。”掌厨的李大婶眉开眼笑的挥舞着手上的刀子,斩到一半的鸡还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
“真的吗?主子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耶,真是奇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外边还有别的住所,否则怎么会这么久才回家一次呢?”一旁帮着拔鸡毛的丫环芳儿接口说着。
“嗟,你不要瞎猜测了,说不定主子是去巡视散布各地的家业,所以才会这么久才回来一次啦。”另一个忙着让灶火旺盛的丫环柳儿边朝火里丢了根柴薪,边啐声道。
“才怪,我看一定是在外边养了个女人,所以一得空就往那里跑,反倒懒得住在自己家中。”芳儿不服气的说。
“胡说!”霍的,一直蹲在李大婶身旁闷不吭声拔着鸡毛的桑媸突然站起身,让几个女人都不禁怔忡住。
“媸儿,你怎么了?”李大婶看着女儿,困惑的微皱起眉。
“呃,没、没有。”桑媸困窘的红着脸蹲回原位,继续拔着鸡毛。
“李大婶,我知道她怎么了啦。”芳儿促狭的朝桑媸眨眨眼,让她的脸更加的烧红。
“是啊,我也知道呀。”柳儿也跟着起哄。
桑媸的心事对大伙而言早已不是秘密,只有李大婶还不知道。
李大婶狐疑的瞅了瞅女儿一眼,心中有抹不祥的感觉逐渐升起,语气不由得焦急起来,“媸儿你说,有什么是娘不知道的吗?”
“娘,我……”桑媸嗫嚅着唇,手上拔毛的动作戛然而止,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似的,垂头不语。
“李大婶,媸儿怎么好意思说嘛,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小女孩情窦初开本属正常,况且咱们的主子长得那副俊美绝伦的出众模样,任谁瞧了都忍不住要当成心仪的对象呀。”芳儿见李大婶一脸的严肃,连忙打圆场。
“是嘛,其实我也是一样喜欢主子,不过爱在心里口难开就是了。”柳儿也觉气氛不对,赶紧帮腔。
“是这样吗?你是不是喜欢上主子了?”李大婶无视芳儿及柳儿的说词,径自问着垂着头的桑媸。
桑媸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碰着地上的那堆鸡毛,然后才轻得不能再轻的点了点头。
李大婶用沾着鸡血的手霍的抬起桑媸的下巴,正色道:“媸儿,主子是咱们的恩人,当年若非他好心给咱们银两安葬你爹,还让咱们有个落脚之处,现在咱们母女俩都不知道要流落何方了,哪还可能有这般安乐的情景?”
“娘,媸儿知道。”
“既然知道,就更该明白咱们跟主子是属于不同世界的人,主子高高在上,是云端顶的人呐,绝非咱们这等下流人物可以高攀得上的,若你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崇拜的对象,那娘不反对,但若你妄想喜欢上人家,娘可是千千万万的不赞成,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李大婶的一字一句都刺痛着桑媸的心,让她无法反驳。
“哎呀,李大婶,你何必这么认真呢?人家媸儿不会那么不知分寸的啦。”芳儿干笑了几声,想化解尴尬的气氛。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将餐点准备妥当,免得误了主子用膳的时辰。”柳儿继续朝灶中添加柴火,试图转移话题。
可李大婶却依然一脸的忧虑,再三的提醒女儿,“你要切记为娘的话,绝对不能对主子动情,知道吗?”
桑媸咬着下唇,无法说出这种违背自己真实心意的保证。
“媸儿!”李大婶心急的怒喝了声,手上的刀刃差点儿划到桑媸柔美的脸庞。
桑媸缓缓的抬起眼睑,不忍母亲担心的点点头,声如蚊蚋般的保证道:“我知道……”
“真的知道?”李大婶不放心的再问。
桑媸天人交战了片刻,好半晌才用力的点点头,强迫自己回答,“媸儿会谨记娘的每一句话,绝不忘记自己的身份。”
“好、好,这样娘就放心了。”李大婶长长的吐了口气,总算可以专心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反倒是桑媸,再怎样也无法平抚紊乱的心湖,虽然她表面上是顺从了娘亲的意思,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抹自小便在心中发芽的钦慕之情,又岂是短短的几句话便可以打消的呢?
就连现在她的心都因为他的返回而狂跳不已,几乎快无法按捺自己雀跃的情绪而欢呼起来,她并不期盼什么,只要可以像这样默默的服侍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对不起了娘,就让她偷偷地保有这个梦想,悄悄的喜欢着他吧。
***www.转载制作***请支持***
优美的鸟鸣声自树梢传入装饰简朴的小书斋中,暖暖的秋阳大方的探出了云外,洒了一地的淡金色,胤褆将摺扇展开盖在面上,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
桑媸悄悄的打开书斋的门时,见到的便是一幅被金色光芒所笼罩的美丽图样。
虽然她心底明白自己不该这样潜入主子的书斋中,可想见到那张俊美脸庞的却驱使着她大胆行事,等不及用膳食的服侍,避开娘亲的耳目,打听到主子的所在处,便佯装打扫书斋的模样悄悄的来到书斋外,守了好半晌,好不容易自窗棂窥见主子正假寐歇息,才放胆走进书斋。
只要趁着主子还没醒来之前,偷偷的望他一眼,应该不算是太过放肆吧?
桑媸在心中说服着自己行为的正当性,放下手上的水桶与布条,踮起脚跟,蹑手蹑脚的走到贵妃椅旁,小心翼翼的蹲在胤褆的身边,用充满钦慕的目光凝视着他。
虽然摺扇遮去他大半的容貌,不过桑媸依然可以凭着想像清楚的在脑海中浮现他的样貌,她记得他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那又浓又密的睫毛比女子的还要翘长,还有那挺直的鼻梁端正的挺立在整张脸正中央,完美的衔接了唇与眼的线条,那张俊薄的唇瓣艳红性感,就连身为女子的她,都要忍不住为上天对他的厚爱而羡慕起来。
桑媸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掀开那把挡着她视线的摺扇,露出胤褆酣梦中的俊美脸庞,让她不自觉的看痴了,呼吸因而紧屏着,就怕自己呼气的声音会惊醒他,破坏她得以接近他的难得时光。
他的样貌与她记忆中的模样几乎一样,不同的是那完美的五官因岁月的增进而添加一抹成熟男子的韵味,那是她所无法想像的,而今竟可以如此近距离的感受他的呼吸与淡淡的香气,就算要她现在马上死去,她也无怨无悔了。
就在桑媸沉醉的凝视着胤褆的脸蛋而露出痴傻的满足笑容之际,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突然将她自背后环抱向前,紧紧的将她揽在怀中。
“啊——”桑媸的惊呼声还没落下,唇瓣已经被一抹温热湿源给牢牢的覆住,吞没了她所有的惊吓与仓皇。
环住她的强健双臂仿佛坚硬如刚似的紧紧将她压向身下的结实躯干,连丝毫缝隙都不允许。
虽然脑袋正因为震惊而顿时停止运转,桑媸仍然可以感觉到他那刚硬的身子是如何的紧贴着自己,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的身子是这样的硬实,跟她的柔软完全不同,也跟他那张俊美绝伦的容貌连不着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