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吉桑,你忍一忍啊,我就快找到了。”
“没关系,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靳雨施决定把练武的精神运用在烹饪上,她卷起衣袖,清洗锅子,“再来重熬吧!”
她才刚说完,厕所里抱著马桶的那个咚的一声昏过去,找药的那个想也不想,立刻夺门而出。
台湾的医院和卫羿帆很有缘,短短不到两个月,他再次因伤住院,凯撒还特地跟医生表示,不必对病人太客气,有什么整死人的治疗把戏尽避使出,病人有爱情护体,绝对耐得住痛。
“你现在可得意了,爱情事业两相全啊。”他非常有耐心地在一旁剥橘子,不过卫羿帆很清楚,好友比较想剥的是他的皮。
自从,凯撒知道那具新引擎早在三个月前,已经送了一具给詹姆士以后,他便积极勤奋地跔医院,尤其是靳雨施不在的时候。
“别生气嘛,我可以再替你的速度之王重新量身打造一具啊。”卫羿帆亡羊补丰,希望为时未晚。
“哼哼哼,别生气?”他露出很奸险的微笑,“我现在一点也不生气,因为我早就气、疯、了!”
哇!卫羿帆很想按下急救铃,因为三分钟后,他绝对需要。
然而,就在凯撒的狼爪伸向他脖子的那零点零零零零一秒,靳雨施冷冷的嗓音悠然响起,“你在做什么?”
凯撒好快的速度转向,十指稳稳落在好友的被单上,“没什么啊,替他盖被子嘛!”他盖好被子,抬头对她露出非常做作的微笑。
卫羿帆赶紧低头,双肩颤抖显示他努力压抑想爆笑的冲动。凯撒何时练成的功夫啊引转得这么硬,居然没扭到手。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想掐羿帆的脖子?”搁下保温壶,靳雨施狐疑地斜睨他。
“呵呵呵……”他乾笑,抖著两道眉毛,“我怎么敢呢?”
“不敢最好。”她哼了声,凯撒笑得更歪曲了。
卫羿帆见状差点忍不住咧嘴狂笑。他那表情实在太精彩了!
“羿帆,你猜我今天带了什么给你?”靳雨施兴致勃勃地问。
“什么?”卫羿帆双眼一亮,很期待地问。
“你看!”她从保温壶中倒出深蓝色的汤汁,一边说明,“这是十全鸡汤喔,我熬了一整个上午才成功,你放心,李岱智试吃过,他没吐,所以应该没问题。”
瞪著那锅恐怖的汤,他的体温瞬间降了十度。
其实,卫羿帆应该感恩了,至少颜色已经进步成蓝色。另外,李岱智之所以没吐,是因为他已经昏过去了,而罗娜娜正陪著他在楼下肠胃科洗胃。
“爱心补品啊!”凯撒邪恶地睐了那锅汤一眼,笑吟吟地冲著他说:“既然是心爱女人的心意,那你就应该喝下啊,最好把它全部暍光嘛!对不对啊,卫?”
卫羿帆嘿嘿惨笑,靳雨施则盛好汤端到他面前,用著充满期待的双眸望向他。他怱然觉得自己是赶赴刑场,准备从容就义的烈士。
捏起鼻子,他狠狠灌下。
一分钟后,凯撒闷笑著按下急救铃。
没被爱心补品毒死,伤口也如期复原,卫羿帆一个人悄悄出院,而出院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买了好大一束花,去敲靳家武馆的门。
靳雨施开门,讶异会看见他,“你出院了!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呢?”她埋怨却又喜极地说:“真好,你的伤终於好了。”她担心了整整一个月呢。
“不告诉你是想给你个惊喜。”她欢喜的表情让他好开心。
“我是很惊喜啊!”她眯起眼瞪著那偌大的花束,抬头,她凛声问:“有没有搞错啊?你带菊花来送我?!”咒她早死吗?
卫羿帆微微一笑,“这束花不是送你的。”
他拉著她坐上他空运到台北的FBI,这辆车靳雨施绝不陌生,FPI是由四次WSBK冠军得主Foggy和Petronas生产的市售车,非常热门抢手。
丙然,她看见蔚蓝色剽悍车身,马上哇哇叫。“让我骑!”她漾著大大笑容要求。
“好,不过要由我指路。”卫羿帆将安全帽递给她。
扁听引擎声就让靳雨施觉得兴奋又雀跃,能骑到FBI,就算要她骑进淡水河,她也愿意。
FBI在她高超的技术下,以美妙姿态悠游於台北街道,只是经由他所指定的路线,靳雨施越骑越觉怪异,终於骑到了阳明山公墓。
“到了。”卫羿帆示意她停车。
靳雨施月兑下安全帽,辫子一甩,表情怪异,“你带我到这来干么?”
“你说呢?”她应该已经猜到了,他想。
卫羿帆牵起她的手,缓缓走向阳明山公墓旁的树葬区,终於停步驻足在一株小小的桂树女敕枝旁。
“我应该见见当年的救命恩人了。”他将那束菊花搁在一旁的石碑前,碑上有一行名字:靳云行。
不久之前,靳家父母才刚把靳云行的骨灰坛改移至此,他们认为,儿子是个崇尚自然的人,应该会欣悦能在此长眠。
“没想到你会知道这里。”靳雨施蹲下,凝视小小别树,像在凝视过世的靳云行。
“我大舅子重生的地方,我怎么会不知道。”卫羿帆也蹲下,与她并肩望树,那小小树芽仿佛承载了许多人的希望。
“重生?”她喃喃复诵。
“你不也这么想吗?”他手指抚上桂树的女敕枝,缅怀的眼色如她一般,“这株树代表了靳云行的魂魄精神,它会逐渐茁壮、枝繁叶茂、盘根错节,继承靳云行的意志,努力地活下去。”
“听你说得像真的一样。”靳雨施感伤道。
“本来就是真的。”他揽过她的肩,温柔细腻的嗓音刻划著美好的蓝图,“等我们儿女成群,等我们白发苍苍,我们俩就坐在树下饮杯咖啡,聊聊年轻时候的故事,届时,你哥哥会送我们一片轻飘飘的绿叶,聆听我们细数年华。”
“你这个人……”她吸吸鼻子,他又快把她惹哭了,“我有说要嫁你了吗?”
“厚……你赖帐!”卫羿帆指控。
“从头到尾都是你自问自答,我哪有赖帐?”靳雨施跩跩地摆起架子。哪这么简单,他说嫁就嫁啊?!
“大舅子,你看,你妹欺负我!”他转头跟小别树告状,无端一阵风,仿佛靳云行的笑声。
“要我嫁你,你不怕被我打得得内伤啊?”这可是所有男人最恐惧的事,河东狮吼,她这头母狮可比其他的更凶猛。
“不怕,我妈是医生,她会救我。”卫羿帆拍拍胸脯。
“那好,我一天到晚惹是生非、打抱不平,连累了你这警察,怎办?”她挑眉又问。
“这简单,我爸是律师,叫他保护我们俩,不受恶势力侵犯。”他见招拆招,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怎么样,你还有问题吗?”
“当然有!”她飞了飞朗眉,挑战地睐著他,“我开出的条件有一大箩筐,只怕你办不到。”
“哦?说说看啊。”他洗耳恭听。
靳雨施清清嗓子,一条一条开始讲起,“第一,我每年要和罗西比一场赛车,而且都要在不同的赛车场喔;第二,想娶我,那就得陪我一块住在靳家武馆;第三……”
她洋洋洒洒开了一百个条件,不过,卫羿帆不担心,因为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