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柔挑起她的发辫,嗓音怜惜,“你的头发……比之前还短了些。”
靳雨施目光闪动,喉咙滚烫,感觉他指梢卷绕著她的发丝,像是抵触到她最柔软的那端,他的视线专注深合,像子夜笼罩她所有的知觉,某种旖旎情愫在发酵,周遭的一切都显黯淡,只剩他了。
她觉得呼吸困难,不禁微启红唇,沙哑的低语,“因为被流弹削去一截……”她未竟的语音消失在他口中。
他托住她的下巴,轻轻地印下深情的吻,她睁大的眼有惊骇、有讶异、有紧张,他凝视著她,仿佛要看她被吻时的反应,深邃的眼眸有著炙热的温柔。
靳雨施眼中一片迷蒙,她感觉恍惚、胸腔热烫,心底软塌成一片,她缓缓阖上眼,睫毛轻颤,但并没有推开他。
卫羿帆辗转反覆地吻著她甜蜜的唇,他勾住她舌尖深深缠绵,舌月复彻底掠夺她所有气息,他越吻越狂野,大掌舍弃她的下巴,紧扣上她的后脑,她被动地承受他的吻,却虚软得不想拒绝。
一阵天旋地转、头昏脑胀,仿佛有几百个在炉上烧的水壶在脑中沸腾,不知是他的体温,还是夏日的炎热,更或者是密闭空间中的高温,她觉得全身血液急促地窜动,宛如就要蒸发了一般。
怱地,前厅传来门开的声响,靳世豪喊道:“小雨,你们在家吗?那是什么味道啊?”
卫羿帆松开她的唇,深深凝望著,她眼中还残留著暧昧的情愫,神情困惑,他依然挨著她柔软的身子,她也没有放开手,怕他会跌倒,相互低低的喘息,他坚实的肌肉发烫,她则心跳紊乱。
没人作声,靳世豪疑惑地嗅了嗅,大声地嚷了起来,“小雨,你在煮东西吗?有烧焦味ㄟ!”沉稳的脚步声从前厅一直往厨房而来。
回过神的靳雨施瞠眼,心惊抽气,炉火还在烧,锅中的白饭已经焦成锅巴,传出阵阵焦味。
“完了、完了……”她覆额低嚷。老爸要来了,她感到心惊胆眺,不知自己在慌什么。
卫羿帆关火,低头怱地在她唇上啄吻了下,使她一怔。他拨开她颊边的落发,轻声笑语,“别紧张,有我在。”
他长手一捞,拿拐杖当装饰品,拐出厨房,靳雨施听到他在外头跟老爸解释,并一本正经地编说谎言,老爸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她不禁掩嘴闷笑。
紧绷的心松懈了,她抚上唇瓣,想起他的吻,心跳不自觉的飞快。他吻了她,这是多奇妙的感觉;他吻了她,而她竞没有踹他、踢他或一拳揍飞他:他吻了她,她该问为什么吗?他说喜欢她……
靳雨施想起他飞车追她时,气急败坏地吼:我关心你,我紧张你,你不懂吗?他吼得那么凶,表情这么严肃,呵,他是真的喜欢她!
有种喜悦漫上胸口,她不自觉地傻傻微笑,甜滋滋的感受在她心底荡开来。
一星期后,靳母进香完毕返家,照例带著大包小包的各地名产,但令人意外的是,她还顺便带回一个男人。
“李岱智!”靳雨施被熊熊出现的人吓一跳,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李岱智故做潇洒地拨弄头发,“大姊头,好久不见呵,你变漂亮了哟!”
他浓浓的发胶味惹得她打喷嚏,额头降下三条黑线,“是啊、是啊,你还变帅了呢。”蟋蟀的蟀。
“呵呵呵,是吗?我变帅了?那你有没有对我一见锺情啊?呵呵呵……”他笑个不停,自觉很幽默,“跟你开玩笑的啦!很好笑吧?”
“点也不好笑!靳雨施黑线越降越多,李岱智却笑得很得意、很白痴,让她很想一掌住他吹成半屏山的发型给巴下去。
“你不是搬到高雄了吗?来台北干么?”她觉得莫名其妙,最近是怎样,朋友大团聚,开同学会喔?
靳母笑嘻嘻地解释,“我在进香团遇到李妈妈,她还记得我ㄟ,她很热情喔,带著我在高雄到处去,所以啊,我就招待岱智来台北玩呀。”她话中有话地又补充说:“岱智现在是公务人员,在市政府做事,还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哟!”这才是重点。
靳雨施闻言忍不住眼角抽搐,“这关我什么事?”老妈又在替她相亲了,真烦ㄟ!
她准备闪人,靳母却快嘴喊住她。
“当然关你的事!”靳母不怀好意地嘿笑,“你要带岱智在台北逛逛啊。”
“逛个屁!”她哼,当她整天吃饱没事干啊!“我现在被通缉犯盯上,随时会有被攻击的危险,哪里都不能去。”
喝!靳母瞪她,唬烂功力进步了厚?“那好,岱智住我们家,你教他功夫锻链身体。”
靳雨施瞥向李岱智,见他正献上礼物巴结她父亲。哼!瘦皮猴一只,有啥好练啊?!被她一操,搞不好连骨头都散了。
“我很忙没空,现成就有一个国际刑警,叫他教!”她祭上卫羿帆。
罢洗完澡,拐步出浴室的卫羿帆被莫名其妙的点名。
看见靳母,他礼貌地开口,“伯母,您回来啦!”拭著湿发,他笑容和煦道。
“你的伤有没有好一点啊?”看见帅哥,靳母眼睛都笑眯了,“我那女儿笨死了,你这几天吃的一定都不够营养,靳妈妈去做晚饭给你吃喔?”
他微笑回应,靳母连忙转身进厨房。
靳雨施不甘心地哼了声。什么叫她笨死了,这是她家耶!她干么要伺候他咧?!
靳家无故冒出一个陌生成年男子,李岱智脑中警铃大作,“你你你……”他冲过来指著卫羿帆,充满敌意地问:“你是谁?”
被问得唐突,他眉一挑,认出李岱智,带著淡淡笑意觑向靳雨施。
她知道他在笑什么,他肯定是笑,人人都给她作媒,她嫁不出去对吧?!
“笑笑笑,小心待会下巴掉下来。”她冷声咒骂。
“你舍得我下巴掉下来吗?”他抿抿唇,暗示那将她诱惑得意乱情迷的吻。
“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她窘得别过脸,骂得更用力。
“生气啦?”他搭上她的肩膀,扳过她,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还是害羞不好意思呢?”
“羞你个头!”她瞪他,脸蛋已经不争气地红起来,“喂,手不要乱放啦!”她嚷叫著,却没有挪开他的大掌。
他笑凝她,搁下拐杖,单臂环住她的腰,惹得她抽气,瞪圆了一双眼。
“你说的对,这才是正确位置。”他要赖皮地眨眨眼,“不可以推开我,我有伤在身哟!”呵呵,这就是拿拐杖当装饰的妙用。
靳雨施气结。不能推他总能打他吧!她啪啪啪地打红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他故意挤眉弄眼地哀叫出声,她瞠他,他则盈满笑意地凝望她,那样的深邃使她怔忡。
罢沐浴饼后的卫羿帆,清爽得宛如夏日乍后的凉风吹过,炙热中透出舒适的温度,她很气他却下想推离他。从那日他吻过她后,两人之问始终弥漫著一股暧昧,而他总爱说一些话害她尴尬,但她即使羞恼、困扰,却也不曾真正生他的气。
“又看我。”卫羿帆微笑低语,“我真这么好看吗?”
靳雨施重重打他一下,“谁看你了,臭美!”她骂他,唇角却上扬著笑。
被晾在一旁的李岱智,简直看傻了眼。居然有男人好大胆敢调戏大姊头,却没被她一拳挥到九霄云外?!
“喂!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他瞪著卫羿帆像瞪著一只怪物。
卫羿帆耸耸眉毛,极有风度地解释,“我不是何方神圣,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