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铁灰色西装,发鬓微显凌乱,衬得他狂野不羁充满侵略魅力,他步伐稳健,笔直地走到舒沂彤面前,轻轻地将玫瑰花束放入她怀中,众人一片哗然。
舒沂彤傻了限。这举动太嚣张、太不给韩家面子,她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彤,送你四十九朵玫瑰,代表我无悔的爱意。”陶德眼神慵懒,唇角微扬,在场没有一个女人不因他邪佞气质而心悸。
他意外之举让众人议论纷纷,好事记者提醒他,“先生,没人送花送四十九朵的。”
“谁说只有四十九朵。”陶德似笑非笑,握起舒沂彤的纤手,在手背上烙下一吻,“第五十朵玫瑰不正在此。”
如此暧昧挑情的画面,再次引起一片喧哗,宾客面面相觑,无不对此次派对内定的男主角韩宙宇投以同情眼光,陶德的出现明显使他锋头尽失。
韩宙宇脸色大变,充满敌意地盯着他,陶德则耸耸肩膀,不发一语坐到两人对面,见侍者端酒经过,他拿了杯白葡萄酒,迳自啜饮。
“沂彤,他是你的朋友吗?”韩宙字表情既受伤又沉重。
舒沂彤还没来得及发言,舒峥已气急败坏赶到,劈头就骂,“你在搞什么鬼?又想把派对搞砸是吧!”
赵千菱拉住丈夫,婉言相劝,“你先别生气嘛,不一定是彤彤在捣蛋,也许是那位先生暗恋彤彤也不一定啊。”
韩氏夫妇也沉不住气向前来。上次舒沂彤驾游艇当众落跑,已经让他们颜面无光,这次她又当着儿子的面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他们已经忍无可忍。
“舒峥,你这次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你女儿到底有没有诚意要与我儿子交往?”韩父哪管众目睽睽,拉开嗓门大吼。
“是啊,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可不是让你女儿耍着好玩的!”韩母火气也不小。
面对这混乱场面,舒沂彤感觉头痛,然而引起这场混仗的始作俑者,却一副若无其事,与主动粘过来的各路女人攀谈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待会派对结束后,送我回房如何?”某立委千金毫不掩饰地搭讪。
“可以啊,不过……”陶德故意将尾音拖长,邪恶地低笑,“只怕你太美丽,我会舍不得放你进房。”
立委千金笑得花枝乱颤,就连食品业大亨的情妇也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和这种幼稚女生说笑有什么意思,陪我跳支舞吧,帅哥。”
那些女人调情的亲密言语,令舒沂彤神经紧绷,满脑子只想推开那些女人,砍掉她们搁在他肩上的手。
陶德托住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众多女子的追求,慵懒地看了陷在唇枪舌战中的舒沂彤一眼,那目光既犀利讥诮又傲慢自信,仿佛在欣赏一出闹剧。
他笑中带着某种残忍,像是虎视眈眈的野兽,令舒沂彤心一紧。
“沂彤,把花给我。”韩宙宇难得强势地表达意见,“你该退还陌生男人的花束,你若喜欢玫瑰,我以后可以天天送你。”
“韩宙宇……”她歉然地拥紧玫瑰,视线无法控制地飘向陶德,她喜欢的根本不是玫瑰,她在乎的是送玫瑰的人。"
长辈们经过一阵互相叫嚣后,将炮火齐对准莫名其妙闯进闹场的陶德。
“小子,你到底是谁?跟我女儿又是什么关系?”舒峥首先发难。”我可不记得宴客名单中有你这个人,你如果不说清楚,我叫警卫把你扔到海里喂鱼。”韩父口气更是不客气。
陶德维持惬意的表情、尊贵优雅的姿态,独具魅力地侧坐,长腿懒懒地交叠,仿佛对他们的叫骂无动于衷、漠不关心。
“我并不认为你们够资格知道我的名讳。”狂妄的回答令人震骇,陶德豹一般锐利的眼眸望向舒沂彤,“至于我与舒沂彤的关系,你们不妨问她。”
舒沂彤顿时成为目光焦点,其实她并不想把情况弄得如此僵硬,但此刻骑虎难下,她只有妥协或决裂两个选择。
宋涟洁冷眼旁观,眸光凝重,她早知道这男人是个麻烦,他是蓄意的,故意惹出一场灾难,并又乐在其中。
“沂彤,你不必回答,今日的派对是为你我所举办,那个无名小卒就交给警方处理。”韩宙宇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指白细,与陶德截然不同。
陶德无所谓地浅笑,闲适地啜饮一口美酒,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舒沂彤抬眼望着韩宙宇。她若点头,她安全的世界将回复没有裂痕,但这是她要的吗?与陶德共处时的快乐,那些意乱情迷,不断冲击着她的心。
“对不起。”她倏地拨离韩宙宇的手,走到陶德身旁,推开那些花痴女,清楚地宣告,“他是我的男人。”
舒峥气死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是我的男人,我亲自寻找、亲手教的男人,如果立闳建设真要继承人,他,就是我的第一人选。”舒沂彤握住陶德的大手,她选择了他,斩断所有后路。
舒峥气得火冒三丈,“你……你这不孝女气死我了,你给我滚!什么继承人?我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你给我滚!”
“滚?”陶德凉凉地睇了她一眼,“你穿裙子不太好滚。”
舒沂彤忍俊不住漾出笑意,这样彻底忤逆父亲意思,她竟感觉痛快。
“我们走吧!”她握紧他的大掌,终于了解,这个男人就是来毁灭她的,毁灭她对爱情的自信、毁灭她安逸无虞的生活。
众人惊讶地让出一条路让两人通过,在韩宙宇伤痛心碎的眼神中,舒沂彤带着陶德乘着事先准备好的小型游艇,离开航行海上华丽绝伦的邮轮。
第五章
斜阳没入地平线,橘红渐层如泼墨般渲染海洋,波光粼粼下是深不可测的奥蓝,海鸥展翅掠过船头,小游艇随波荡漾着。
“我从来不知道夕阳有这么美。”双手撑在游艇机杆,舒沂彤深深吸口充满咸味的空气。
“如果夕阳能用钱买到,你便不会觉得它美。”陶德眯起眼远眺美景。
她不认同地挑眉,揪住他领带拉近他那张酷脸,“你也是我用钱堆砌的男人,怎么我却觉得你帅毙了?”
陶德微笑道:“没想到你会选择我。”他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戏谑。
舒沂彤凛问:“怎么,你难道不开心吗?”她以为他之所以如此挑衅,是因为他在乎她,逼她作决定。
“不。”他拉开她手,往后退至船舱墙板,似笑非笑地说:“我只是意外。”
“为什么?”她直觉他话中有话。
陶德笑了笑,什么都不说。
这幼稚的游戏该结束了,他以为下猛药,会让她舍弃他,毕竟富贵生活谁抛得下,没想到她竟然选择他,该说她天真还是他太有魅力?
“以后你该怎么办?你父亲说要跟你月兑离关系。”他饶富兴味地睨着她。
“看着办喽。”她答得一派轻松。
他挑眉,“你不怕?”
“怕什么?”她耸耸肩膀,“我是独生女,老爸再气我,也顶多一阵子,最后他终究会原谅我的。”
陶德轻笑,“很像涉世未深富家小姐的回答。”
“什么意思?”舒沂彤警觉地问。
他眯起眼地望着她,“你的那些副卡都会被停掉,你的经济供应全然中断,届时你要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再也没钱支付你,变得一贫如洗,你是不是就打算离开我?”
陶德笑得高深莫测,不发一浯。
她紧盯他双眼,试图看穿他眼底的神秘,“你待在我身边,是为了我的钱,还是我的身分?”
他轻哼,“当然不是。”拜托,他比她老爸还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