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夕璃该吃什么?”高浪凡咆哮着,疯了似地扯住一色骢矢的领口。
“他是说解药。”挂着休息牌的大门被推开,左流魅没有情绪的声音幽幽穿透夕璃的尖叫。
“啊!”而夕璃更在一声尖叫后,痛昏了过去,
斑浪凡抱起因过度痛楚而昏厥的她走出吧台,其余三人跟在他身后。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高浪凡阴鸷的脸上带着汹涌怒意。
“我们是专程来解救你的心上人。”望月獠阴沉地勾起险恶的笑,“好久不见了,一色。”
“望月。”一色骢矢万万料想不到他们会找上门,想起夕璃刚才的情形,他猛地冲向望月獠急叫,“快点!把药交出来,夕璃已经毒发了!”
“不知死活的蠢蛋,”望月獠冷哼一声地推开他,“有力气担心别人,还不如多想想你自己,别忘了,你的周期可没长夕璃多少。”
珍琦儿惊骇地抓住一色骢矢的衣袖,担忧地问:“他在说什么?你也会和夕璃一样吗?”
他无法面对她恐惧的眼,可左流魅代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们三人体内都有主人特制的毒,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服下解药以趋缓毒性。”他手指捏着一粒红色药丸,“这是夕璃这个月的解药。”
一听,珍琦儿与西恩皆倒吸一口气,这说明了无意为恶的夕璃与一色骢矢听命于影人戒司的理由。
她不自觉地纠紧一色骢矢的衣袖,两人对望,她瞳眸中深深的恐慌,让他痛苦地握紧拳头。
斑浪凡则冰冷地吐出一句,“给我滚出去。”
任谁都看得出他竭力压抑的忿怒,西恩更是整个人愣住,从没见过狂怒得仿佛要喷火的他。
“你不想她活了吗?”望月獠冷笑。
“我会有办法替她解毒的。”高浪凡的声音冷到极点
就算要散尽他所有财产。他也会为她研究出彻底解毒的药剂”现在,你们可以滚了。”他指着大门,眸光闪着杀人的阴沉
“高浪凡,你真的确定你有办法为夕璃解毒吗?”左流魅没有任何表情地问。
“西恩,立刻报警。”高浪凡厉声吩咐。这些鼠辈不值得他花时间!
“你救不了她,你只会害死她。”左流魅缓缓说:“夕璃体内的毒十分奇诡,她现在痛昏了,过不了二十四小时,她将再次经历撕心裂肺的疼痛,发作的间隔会递减,发作的时间却递增,任何止痛药皆无效,直到她活活痛死为止。”
斑浪凡惊骇得无法自己,他僵冷地盯着左流魅,再看看他手指上的红色药丸,目光进射出排山倒海的忿怒。
他淡然一笑,“告诉我,高浪凡,你准备让她痛多久的时间来研发解药?你不怕听着她的尖叫,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她痛苦?你不怕花大钱研究出的解药,只能拿来给死人陪葬吗?”
“你住口!”高浪凡无法克制地咆哮。
他再也无法承受任何一点点夕璃痛苦的嚎叫,她的疼痛将放大百倍折磨他的心,他不能想像,她承受着这样的苦,而他只能无助地等待她的死亡成为她的解月兑。
不再耽搁,他单刀直人地问:“我要解药,让她彻底清除体内毒素的解药,影人戒司想怎样?”
“你总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左流魅高深莫测地微笑。”高浪凡,你想要她活,就得先把她交出来。”望月獠闪动着邪恶的目光,豺狼虎豹般逼近。
“不行!”高浪凡喝斥,冷瞪着他。
“你没有跟我们谈判的筹码,除非,你根本不在意夕璃的死活。”左流魅森然道,“马上把她交给望月獠。”
斑浪凡痛苦地闭了闭眼,将怀中的夕璃轻轻放躺在一张干净的桌台上,拂开她额前浏海,低头凝望脸色苍白如纸的她,昏迷中的她仍辗转呓语,他痛心地拧紧浓眉,痛恨自己竟只能眼睁睁任她再度身陷险境。
“她将不再属于你。”望月獠打横抱走夕璃,得意地睐着他。
“她本来就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高浪凡冷冷道。
“最终她会属于我,而你的下场将是死路一条。”望月獠阴寒地狂笑,话语一转,看向一色骢矢,“呆瓜,你还不过来?想跟夕璃一样体验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吗?”
珍琦儿紧握着一色骢矢的手,双眸泫然欲泣,他见状不忍离去。
“骢矢,主人无意怪罪你,你再不跟我们走,等毒发了,连我也救不了你。”左流魅淡淡撂下一句,旋即走出大门,
“对不起,珍琦儿。”他的眼眸褪去稚气,蒙上悲哀的颜色。
这一个月来的欢乐时光闪过脑海,宛如一场梦境,而现在横在他眼前的才是现实,终其一生,他将受控于人,看到夕璃的下场,他知道影人戒司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们并不适合,你……你忘了我吧。”一色骢矢松开她的手,跟着望月獠的脚步,离开LimelightPUB。
被放开的手,仍旧停留在半空中,珍琦儿怔怔然地伫立在原地,姣美脸庞失去平日艳丽神采。
斑浪凡忿恨地往墙上一捶,指关节瞬间流出鲜血,巨响回荡室内久久不去.
西恩叹了口气,颓然坐入椅中。多情伤人啊!
第八章
纽约华尔道夫旅馆套房中,一幕蕾丝纱帘取代竹帘的作用,横隔在起居室与卧室间,帘后卧室内,影人戒司罩着黑斗蓬坐在轮椅上,诡异古怪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高浪凡,我果然没看错你,不用一个月,你便将望月獠处心积虑才得到的高氏抢回去,果真令人钦佩,”
拿来比较而被贬低的望月獠眼神瞬间闪过浓烈怒意。
“夕璃的解药呢?”高浪凡懒得和他废话,冷冷问道。
“你不担心我已经偷偷杀了她吗?”影人戒司笑问,像是玩弄实验室中的白老鼠般,挑拨着他的心情。
“你不敢。”高浪凡漠然一笑,斩钉截铁地说:“你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不就是要利用她来威胁我。”
“你真是了解我啊。”他再度尖锐地笑了起来。
“我一点也不想了解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高浪凡森拎的模样与过去慵懒放荡的他判若两人,“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会让你见识我真正的实力。”
影人戒司冷哼了声,对左流魅下令,“把她推出去。”
治疗夕璃的工作一直由影人戒司在卧室内亲自秘密执行,左流魅走人卧室推出一张病床,掀开纱帘一角,将奄奄——息的夕璃推到起居室中央。
斑浪凡怔怔地凝望她,仿佛他们已经分开好几个世纪,他盯着她依旧苍白的脸庞,胸口如万箭穿心般疼痛。
“夕璃……”他一脚屈膝跪在她身旁,握住她冰冷的手。
“高……浪凡……”仿佛听见他的呼唤,夕璃转醒,目光迷蒙看不清他的脸。
“我在这里。”他激动地握紧她的手,轻柔得宛如碰触易碎的玻璃般,轻触她搪瓷似的白皙脸颊,“你还痛吗?”
“我……”她剧烈喘息,似乎连完整说完一句话都很困难。
“没关系,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他低声安慰,拂开她垂落的一绺短发塞到耳后,温柔地抚模她柔细发梢,“别担心,你很快就会没事的,你很快就不需要再当个听命于人的洋女圭女圭。”
“不、不行……”夕璃费力地摇着头,知道影人戒司定会要他付出极大代价才肯放她自由。
“只要能换回你的自由,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他说得很轻很轻,但每一字都是下了极大决心,饱含着深浓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