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喝一口闷酒,宣泄地,把发生过、所有与翟净棻有关的事都一古脑儿说了,最后以忿忿不平的语气作结尾:“……我“英雄救美”──这只是形容,我没说她是美女──得到的回报竟然是“请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到图书馆来”!”
张汉霖、江柏恩交换默契的眼神,这还是头一遭听到朱毅以这样认真在乎的口吻谈论一个女人。
“我想他的报应终於来了。”江柏恩以过来人的身分推断。
“想不到他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张汉霖领悟点头。
朱毅臭著脸瞪人。
“你们两个别当我死了,一句来一句去!”
“猪头,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她?”江柏恩忍下翻白眼的冲动。
“谁说我在乎她了!”该死!他好像真的在乎她……朱毅头皮一阵发麻。
“不然你怎么解释,她有能力困扰你、影响你心情的事实?”张汉霖实事求是。
“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完了!难道他一世的英名真要毁在她手中?
“要是没有关系,你会不放心地跑去“英雄救美”?当然这也是形容,我没说你的她是个美女。”江伯恩调侃地模仿朱毅的说辞。
“她长得不美,你也能接受,果然是报应。”张汉霖又找到了一个证据。
“是呀,很难想像他会喜欢上丑女。”江柏恩故意附和。
朱毅脸一横,容不得别人批评翟净棻。
“谁说她丑了!”
“你自己说的。”张汉霖老实回答。
“我只是说她不是美女,她不丑,是那种越看越顺眼型的!”朱毅浑然不觉自己护卫的态度。
炳哈,江柏恩爆出笑声对张汉霖说:“他还说他不在乎人家。”
“你认了吧!”张汉霖拍拍朱毅的肩膀。
朱毅心里诅咒著──该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然在乎起她,而且不仅仅是在乎而已,还是很在乎、太在乎了!他对自己承认,难怪他无法忍受她对别的男人笑,难以自制地想接近她,看来他真的──完了!
“别挣扎了,承认你前所未有的认真喜欢上一个女人也没什么,这也算是件好事。”江柏恩开始期待好戏登场,“不过,你运气也真不好,什么不挑,偏偏选上对你完全没兴趣的她,看来这场追逐注定是长跑赛了。”
“我没选,是她先撞上我,又……对我乱笑!”大势虽已去,朱毅仍努力维持最后的尊严。
“不过人家可没先喜欢上你。”江柏恩一箭中的。
“要是你惨遭滑铁卢,别太伤心,凡事总有第一次。”张汉霖做人较宽厚。
“你们两个是不是朋友,我还没开始追,你们就诅咒我失败!”朱毅放弃挣扎。就像江柏恩说的,喜欢就喜欢,男子汉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真是圈圈叉叉到家了,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自己竟然不知道!但,也怪不得他迟钝,他轻易原谅自己,他怎么会想到自己会喜欢上原则外的她。
年龄超过二十五岁差个两岁有什么关系?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身材平板、没胸没臀──抱起来倒是挺舒服;不是美女──他就是觉得她的笑容很美。谁敢有意见!
江柏恩捉弄地对张汉霖眨眼说:“我看这次朱毅的魅力是不管用了,说不定你出马还比他有胜算。”
张汉霖配合地作出考虑的样子,说:“懂得拒绝朱毅的女人,相当有智慧,我应该找个机会去瞧瞧。”
“不行!不准你去看她!”朱毅自信心动摇,只要想到翟净棻有可能喜欢上别人,就让他有砍人的冲动。
“反正你成功的机会渺茫,何不让汉霖试试?”
“免想!”他直线式思考。他都能爽快承认他喜欢她了,相等的,她别无选择当然也只能喜欢他,不许有别人!
单细胞思考的朱毅决定了──所谓女怕缠郎,她没先喜欢他又如何,只要他缠得够紧够密,就算她再会跑,也得带著他一起跑,
“她一定是我的!”他信誓旦旦握拳,明天第一件事就是练好脚力!
朱毅蛮牛般的个性不善思考,一旦认定目标就义无反顾直往前冲,江柏恩心里突然对未曾谋面的翟净棻感到非常抱歉。不放心地,他交代:
“感情这种事是要两厢情愿,不是你说要就要,要尊重对方的感受,这跟你以前那些风花雪月可不同。”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朱毅挥挥手。确立目标后,他一扫适才的郁闷,整个人充满活力。
“这算不算初恋?”张汉霖突发奇语。
朱毅受不了地说:“拜托!我的初恋早在十二岁时就发生了。”
“你说的是初体验吧?”江柏恩吐槽大笑。
张汉霖正经地说:“你那些辉煌的历史都是建立在的需求,就好像人要吃饭满足食欲一般,以精神层面来说,这次应该算是初恋。”
“哈!想不到你如此“纯情”,到了三十几岁才初恋。”江柏恩大声爆笑,张汉霖忍不住也跟著放声大笑,惹来了好奇的注目。
“够了,你们两个!”朱毅蒙住头,什么三十几岁才初恋,这话要是传出去,丢脸到家了!
蚌性谨慎的张汉霖,试著先给朱毅心理建设:“既然是初恋,失败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
“喂!你再说就不算朋友!”朱毅一概不接受否定的假设,管它是初恋还是一百次恋,他执意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他就是认定她了!
她喜欢什么样的人,他就会是什么样的人──朱毅心里的计画成形。
☆☆☆
“早。”
火腿一见面就猛摇尾巴扑上前,骑在脚踏车上愣住的翟净棻被拉得向前一段距离,还是煞不住车;朱毅动作快捷上手挡住车头,一手控制住火腿。
“这只狗实在危险性太高了,还是我来比较安全。”
他说著,自作主张地解开系在脚踏车把手上的拉绳,对火腿下命令:
“走!你跟我一起慢跑,你要是跑得过我,我请你吃早餐!”
翟净棻难以相信地瞪著离她越来越远的一人一狗,怀疑自己还没睡醒。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火腿怎么可以头也不回地跟别人走?后者让她有点受伤──
“喂!你骑脚踏车还追不上我们,很丢脸哦!”
翟净棻这才相信,真真实实发生了“绑架”案,用力踩动脚踏车,一面追一面喊著:“把火腿还给我──”
藉著下坡路段之助,翟净棻追上了朱毅,急嚷:“把我的狗还给我──”
朱毅对她露齿一笑,说:“好,等一下就还你。”规律的呼吸、平稳的声音,完全不像正在跑步的人。
翟净棻放弃朱毅,转而命令火腿:“停下来,火腿!停──”
“千万不要停,继续跑,加油运动完我请你吃牛排、鸡腿。”朱毅唱反调地诱惑火腿,火腿一听到食物的名称,就开心地吠叫。
“把狗还给我!”翟净棻从没这样又气又急。“你为什么要抢我的狗?!”
“我想跟你一起运动。”跑步中的朱毅侧脸望她,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回答。
翟净棻古怪地看著他,半晌说不出话。
“你──你是怪人──”
朱毅不满意地皱了一下眉说:“特别、独特、与众不同,比较适合我。”
“你是怪人,把火腿还给我。”翟净芬坚持。
他们经过住宅社区,朱毅自顾自地指著大楼的某处介绍:
“你应该知道我住这里,十六号十楼。”
“怎样你才肯把火腿还给我?”翟净棻感到十分挫折无力。
“等我们运动完,一起吃完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