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一句话,万一我大哥在外头真的有别的女人,你会怎么办?”“我会离婚。”楼琳冲口而出。
“漂亮!”
说有这种小泵,人家是劝合不劝离,她竟然以掌声鼓励,并且再三强调委曲求全,苦盼丈夫浪子回头,是天下至愚至笨之人。这一夜,楼琳再度失眠。对于婚姻她所知无多,但对于孟师尧,她却有着切肤的了悟,她是爱他的,非常爱,爱好多好多,爱得心都痛了。
倘使真有那么一天,她能够潇洒的抽刀断去所有的情爱纠葛吗?
***
接下来的五天像过了五年一样长,她每天借着繁重的工作,让自己的脑袋瓜子没空去想念那个远在台北,不知是否安分守己的老公。
孟师尧每天一通电话,不是来叨念琐碎的家事,也没有绵绵的甜言蜜语,纯粹只是出于关心,像父亲宠爱女儿那般,确知她平安无恙就收线,绝不啰里啰嗦,或干扰她的私生活。
好不容易熬到礼拜五,归心似箭的她反赖在办公桌前,彷徨了起来。
那栋美丽的,有着玫瑰花园的大别墅,令她既爱又怕。师禹说得没错,太斤斤计较于孟师尧的过去,会让这段婚姻更难以维系。
是吗?每个人在婚前都有过许许多多的两往经验?仔细回想她大学时代的同学泰半跟她一样,成天在图书馆和研究室中打转,偶尔生出一点情海波澜,也很快就烟消云散,生活好像没有那么多彩多姿耶。
倒是陈明玉,她功课不怎么样,男朋友则是前后换过好几个。呀,原来她才是跟得上时代的新女性!
“楼琳,有你的访客。”同事玫玉朝她暖昧的眨眨眼。“亲爱的老公啦。”
孟师尧!他怎么来了?
走到会客室一看,果然是他。
“准备下班了?”他优雅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抿起灿烂的笑容,朝她轻轻颔首。
楼琳可以感觉到办公室里所有的眼睛都瞪着他们瞧,尤其是女同事们,昆虫学资深研究员廖姐就忍不住走过来附在她耳畔道——
“老天,你好大的胆子,敢嫁给这么帅的老公,不安全哦。”不巧,被你猜中了。楼琳苦笑地回应她的酸葡萄心理。“我没想到你会来。”害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若不来,你肯回去吗?”孟师尧尽量将声音压低,避免让旁人听见他们的“家丑”。
“嗨,孟先生。”安吉拉拿着两个便当走进来,原本一个是要给楼琳的,可,这会儿……“特地来接楼琳的吗?那就快走呀,再晚高速公路就要塞车了。”
“但是,我的研究报告还没赶出采。”这份报告其实一点也不急,下礼拜交也行,只是她不喜欢孟师尧亲自到博物馆来“押”她回去的感觉。
“没关系,没关系!”廖姐不明就里,好心的催促着她,“主任那儿我帮你去说,尽避回去享受甜蜜的家庭生活。”
就这样,她被一堆好心又爱帮倒忙的同事们,给硬是赶出了办公室。
临离去前,她瞥见安吉拉博士手上的便当,和嘴角堆积的黯然,胸口不觉紧紧抽痛了一下。
“你先回去吧,”她将公寓的钥匙交给孟师尧,“我想一口气把工作做完。”
孟师尧接过钥匙,连她的手一并纳入掌心,转身昂首阔步迈向博物馆前的经国大道。
他果然是来押解她回去的,楼琳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回到新窝。
一进到屋里,孟师尧即非常自在地扯去领带,月兑掉西装、衬衫和鞋裤,光着上身,在客厅及卧房之间拿吃的、用的,俨然是这块土地的君王一样。
楼琳冷眼瞪着他,见他居然大模大样,问都没有问一声,就擅自使用她的马克杯、她的室内拖鞋、她的擦手巾、她的鲜女乃零食,甚至杯垫和电视遥控器。
饼了差不多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像突然想起还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吃过晚饭了没?”
“还没。”都快八点了,以为他会有点歉疚,毕竟出外觅食是身为老公的基本义务,怎知他竟理直气壮的说
“冰箱里还有半杯鲜女乃,自己去倒,顺便帮我拿两片土司,你会煎蛋吗?不要太熟,记得放盐巴,哦,土司要烤过,不要涂女乃油。谢谢。”
交代完毕,他两眼继续盯着电视屏幕上的财经节目,口中念念有词。
楼琳既生气又疲惫,但还是按着指示把一干吃食恭送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坐下来陪我一起看。”今晚的节目显然非常吸引他,瞧他聚精会神的模样楼琳就有气。
“我要看Discovery。”
“你天天在博物馆还看不腻呀?”刚好转进广告时间,他终于有时间抬起头来。
“既然你只是要回来看电视,何必非要打断我的工作,叫我回来伺候你?”
“不高兴!”他关掉电视,放回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擦擦嘴巴,直视着她。“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一个礼拜有四天,我天天下班回家就是一杯鲜女乃配土司,眼睛盯着电视,心里想着你。好不容易熬到今天,顾不得只开到一半的会议就赶到台中来,结果呢?你像嫌弃—只蟑螂一样的讨厌看到我,你说,我该怎么做?”
惜盲如金的他,居然一口气发出长串的牢骚,的确让楼琳吓一大跳。
他的女友多如过江之鲫,很难相信他下班后还会老实的待在家里。
师禹说不要翻旧账,不要记恨,不要报老鼠冤,是夫妻相处之道的三不法则。
楼琳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总算说服自己展现泱泱的气度风范。
“我先跟你道歉,然后请你吃大餐?”很够意思了吧?
“这还差不多。”他走过去勾住她的腰,温柔地逸出笑语,“吃完大餐,还有餐后甜点吗?”
第九章
从长荣饭店用完餐回来,他立刻把衣服抛在客厅,拉着她走人浴室。
楼琳傻乎乎的由他着全身,理不清自己目前的心情。他说他想她,那样的思念与她的牵肠挂肚有多少区别?她不在的期间,他当然会另有女人排遗产要,她不相信他肯为她守贞……
想到这儿,满满的醋意便涌上心头。“我今天不想。”转身想躲,但他要得很急,焦灼异常,须臾已窜人她体内,容不得她遁逃。
孟师尧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教她不由自主地投入这荒唐的云海中。
连续五天严重超时工作,数十亿的投资案拍板定案后,他必须好好地发泄一番,让精神和的疲惫取得平衡;所以迫不及待的赶到台中来。她是他的妻,她有义务提供这方面的需求。
“好累。”楼琳从他怀中抽出湿淋淋的身子,用大毛巾包裹好,“我要回床上……”
“也好。”他弯身抱住她纤弱的胴体。“但你得答应我,暂时还不许睡。”
很难想象有人能如此精力充沛,有着无穷无尽的欲求。莫非他这五天,不,是六天,六天来,他连一个女人都没碰过?
***
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楼琳硬生生地从美丽的梦境中唤醒。
是廖姐打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她,陈主任昨晚临时下达一纸命令,希望她下个礼拜,一整个礼拜都能留在台北,除了主持一项博物馆与三光百货合作展出清朝古文物的开幕酒会之外,还能到史博馆支援另一个展出的活动。
“清朝古物并非我的专长,也不是我负责的案子呀。”老天,她就不能晚点打来吗?才七点多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