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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漾女人 第17页

作者:楚妍

“就什么范?他接我去住,不是经过你同意吗?”即使陆昊的确对她别有心思,但人家发乎情也止乎礼呀,嘿,怎么不知不觉变得这么有学问了?

“不同意行吗?你爸爸那个死鬼#%¥%……”这一长串,起码延续了十五分钟。

记得在一本叫《逆女》的小说里,那女主角说她老妈最适合去唱歌仔戏,因为她一开口就像在背台词,而且不讲到换不过气来绝不罢休。

她妈也是,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也不暂时歇歇,多累呀!

遭受一阵惊人的精神虐待,好不容易等母亲再度入睡,谷予轩才垂头丧气地走出医院大门,独自站在雨夜里,望着臆朦胧的万家灯火。

她笔直地朝着前面的街道踽踽而行,忽然滂沱的大雨下起,湿透了她的发丝和衣衫。

伫立在红灯前,扰攘的人群令她兴起前所未有的茫然和仓惶。

她并不在乎从凤凰变成麻雀,在这以前,钱财对她而言,只是让人更加堕落的催化剂。她忧心的是父母间这次划下的鸿沟,恐怕一辈子也弥补不了了。

她跌坐在人行道上的铁椅,剧烈的咳了起来,这样的凉夜,这样的雨,就着路旁的街灯,她看到自己映在红砖道边水渍中破碎的倒影,一时伤心得不能自己。

和安安比起来,她的伤心只是廉价的惆怅。她有什么资格忿世嫉俗?安安付出的比她还多,过得比她还苦,可,她从不抱怨,跟她比起来她真是糟糕透顶!

又一阵急咳过后,连打了三个喷嚏,眼泪鼻涕齐流,幸亏一个好心的路人,给了她整包的面纸,帮她解决了难堪。

多么落魄的女人,她自忖着。

“谢谢你。”平常她不会在外人面前把鼻涕擤得这么大声的。

“不客气。”那路人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需要雨伞吗?”

她抬眼,一愕。”你一路跟着我?”

“半路,”陆昊温柔地为她拭去头上脸上的水珠。“我直接赶到医院,果然你已经在那儿了。”

“你什么都知道,却都不跟我说。”她的心情较方才平复了些,但语气依然仓惶。

“知道了又如何?你父亲的难题,你母亲的困境,甚至予安的情关,都没有你能置喙的地方,何必要徒增烦恼呢?”陆昊递给她一瓶温热的罐装咖啡,搂住她的肩,“进车子里去吧,再淋下去会着凉的。”

“我还得回医院照顾我妈。”

“我已经找了芳姨过去帮忙。”他起身拉着她往回走。“记得要报答人家的恩情。”

“我欠你们的太多了。”也许一生一世也还不了。“谢谢你们愿意拿我当朋友看。”

“不是朋友,是爱奴。”他莞尔地盯着她的眼。“是你亲口许的诺,忘了吗?”

第七章

比予轩在一片温暖的晨曦中醒来,一开始有三秒钟的呆愣。这不是她家,也不是海边别墅的房间,而她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张异常宽大的弹簧床上,雪白的床单有洁净的皂香味,眼前是一片长方形面向床铺的落地窗,坐着即可望见外头辽阔如茵的草坪,和放肆怒放的繁花。

她掀被坐起,一抹金色朝阳恰巧爬上她光果修长的腿。记起来了,昨儿个她淋雨淋得浑身湿透,又困极倦极的在陆昊的车上睡着了。

这会是身处陆昊位于某处的另一个家?她轻足下床来,约略地环视左右,这间雅致得像五星级饭店的卧房,是位于一栋三层洋房的一楼,里里外外静悄悄的。

墙上的挂钟指着九点,糟!要是妈妈醒来发现她闷声不响的走了,铁又要骂得口沫横飞。

用最快的速度奔进浴室,匆忙梳洗一番,用大毛巾把全身擦拭干净往梳妆台前一站,才惊觉她连一件换洗的衣物都没有。

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把每一扇橱柜的门打开找,看有没有可以暂时蔽体的衣服,怎知,找来找去不是书就是字画,陆昊爱书成痴,好像光看书就能喂饱肚子。

陆昊端着盛满早点的托盘,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好个赏心悦目的画面。”他毫不掩饰意婬的目光,贪婪地在谷予轩身上流连不去。

“把我的衣服藏起来,应该是你施行诡计的第一步吧?”小老妹她索性大大方方的往椅子上一坐,伸手就拈起托盘内的培根,往嘴里送。

“分明是你心猿意马,为什么非得把罪过推给我?”陆昊托起她的下巴,亲吻她忙碌得不可开交的小口。

“荀子说:食色性也。”唔,被他吮吻的感觉好好。

“是孔子说。”

“随便啦,总之,我们是互相吸引,不过你多爱我一点,也先爱我一点。”

“一定要这么计较吗?”他的吻越来越深,仿佛要探进她的咽喉。

一束格外耀眼的阳光从半合的帘幕蹑足进来,一如镁光灯般投射在他俊美倜傥的脸庞上。

从她的角度仰望这精雕细琢,野烈和儒雅交错融和的五官,心不觉一阵激荡。

饼往她从未对异性有过这类情不自禁的感受,如果每个人都是上帝之手所出,那么他绝对是它花了最多心血和恩宠的作品。

她一直没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因由让他从不良少年,洗心革面变成商场上出类拔萃的新贵?

比予轩已顾不得吃了,他所给予她的满足远胜过任何食物所能给予的。

以前她一定不敢置信今晨之后,自己会那样迷恋且急切的渴望再次投入他的怀抱,享受他所带领她体验的每一场欢爱。

比予轩亢奋地拱起肩背,承迎他的需索,于撕扯疼楚中,她体验了女人初次的高潮,忍不住尖声嘶吼。

一次又一次他们酣畅激烈地享受彼此的身体,之后,无比写意地躺在对方臂弯里仍无法自己。

“请把餐盘递过来,”谷予轩从他臂膀下抬起头米。“我饿得可以吞下一整只马。你吃下没?”

“没。”

“那我喂你吧。”她笨拙地使着刀叉,将大部分的火腿、面包、蛋卷送进自个嘴里,小部分才轮到陆昊。

幸好他是醉翁之意在美人,两眼炯灿地望着她因血液循环过度畅旺而晕红的嫣颊,不时地为她舌忝舐唇边的小碎屑。

吃饱喝足,她搁下餐盘,重又钻进他的怀里,贪恋地嗅闻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陆昊挺身坐起,将她的头扶起枕在胸口,她却狡猾地往下游移,滑向他的两股之间。

颤然心惊中,他耳畔传来她软哝的吟哦,接着又是较之方才益发撼动人心的激流。

在她的撩拨下,兴起他强大且难以餍足的需要,他翻过身子,慌乱地找到她,乞求再一次的温存。

一开始迫不及待的掠夺慢慢转而绸缪缠绵,仿佛倾注千万斛佳酿美酒,企图淹没迷醉她的身,她的心,她的魂!

爱情原是美好的,缱绻的欢爱则更叫人百尝不悔,且醉在其中。

比予轩青春方炽的胴体,在他熊熊欲火的燃烧下,张狂吞吐着鲜红的蛇信,反过来将他整个缠住,仓惶奔腾的血液,泄露出她潜藏已久,关于性灵的秘密。

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于睡梦中,幻想着好女孩羞于见人的热血偾张的画面,有一股声响不停呼唤着她,像来自遥远的国度,抑或就近在咫尺。

她曾经不只一次的想与他这般相拥合一呵!夜的精灵一定知情,他们是怎样在嘲笑她这个不懂矜持、不顾礼教的坏女孩!

有一本小说里头的男主角说:压抑与生俱来的,将只剩半个自我,是残缺,不完全的人。

哎!专门教坏小孩的理论,她不该学的,可,她又懦弱的管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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