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子转过来看着我。”乔羽书学不会娇嗲,她只会耍赖,口气跟和人吵架差不多。
“我在工作。”夏元赫尽量放足耐心,不让她太没脸。
“工作又不会被偷,可是让大小姐生气,后果会很惨。”她软硬兼施,踮脚把嘴巴凑近他耳朵,不顾形象地啃了一口。
夏元赫不得已搁下手边的工作,转过身让调皮的她钻进怀里,挟迫他玩相亲相爱的游戏。
“别这样,”擒住地胡乱游走的手,他直勾勾地看进她的眼。“万一我把持不住……”
“我已经准备好当你的妻子。”她这次很认真很认真地吻住他的唇。
理智提醒他,这是孩子气的迷恋,短短一两天,没理由让地做出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不应该当真的。
“为了避免将来后悔……”
“后悔?你还是我?”乔羽书遗憾地摇摇头。“你太瞧不起我了,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在你眼里似乎永远是个爱耍脾气、长不大的孩子?”
“有些事情是该等到你更成熟的时候。”
“二十五岁已经嫌太老了。”李敖说,女人过了二十就不可爱了耶。“拜托,不要推三阻四地,费尽唇舌求别人来爱我已经够没脸了,难道还要我跪地发誓,保证给你幸福,绝对负责到底?”
她憨劲十足的傻话的确很有效果,夏元赫喟然长叹,苦笑着搂她入怀。
多么真实的拥有。他不曾追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傲气十足、惹人讨厌透顶的娇娇女,是冥冥中的某种牵引吧,她的天真纯良、热力四射,正是他所欠缺,甚至不敢想象拥有的。是谁说的,每个人都是一个不完满的圆形,终其一生我们都在寻找那个缺口。
仿佛呼应池内心最深处的呼唤,她在他的心湖投下一颗石头,立刻激起漫天的涟漪,让他情难自禁。
“跟着我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名车大宅,更没有一屋子的佣人伺候。你真过得来?”
把丑话先撂在前头,以免她将来懊悔责怪他。谁说他刚正不阿的?根本就是大老奸一个。
乔羽书贼贼地朝他咧嘴一笑。“上山来这两个多月,我哪天不是吃苦当吃补?”他没钱有啥关系,回去跟她老爸拐就有啦。
“两个月还不够考验一个人的忍耐度。”
“那我给你一辈子的时间,让你尽情磨练我。”够大面神了吧,这么急于投怀送抱,当真是连里子都不要了。
夏元赫以食指摩挲着她的小嘴,心事芜杂地说:“婚姻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推托之辞。你不愿干干脆脆地接受我,是因为龙依旬?或者戴平?或是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人?”
“都不是。”
“是。不要急于否认,我是旁观者清,你割舍不下她们,因为你不是一个薄情寡恩的人。你的内心不肯为任何人腾出空位,又不忍心拉下脸,去伤害那些崇拜你、爱恋你的她们。如果我们是阿拉伯人,是回教徒,说不定你会娶十个八个老婆,以满足大家。但是我办不到,在情感上我是绝对的自私。”
“谬论发表完了?”他是又好气又好笑。“现在可以做点正经事吗?”
“什么正经事?”
她的问题夏元赫用一记深吻作为解答。
乔羽书后脑勺枕着他的臂膀,双手环向他的颈子,与他深情拥吻,执意缠绵。
四周好静,静得能听闻彼此低低的喘息和怦怦的心跳。
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连话都懒得跟她讲的男人?
但他不说话却比说话的时候更能撩拨、侵占她的心神,在她看来,那类善于滔滔雄辩的男人,之所以让人退避三舍,是因为他们总是目空一切,用了太多的口沫把人与人之间美好的想象空间给塞满了。
他不一样,沉潜内敛,狂辙、自负得人人皆知,可没人讨厌他,只有敬畏和仰慕。
将脸埋进他满是花草味和些许皂香的衬衫里,她的身心顿时酣畅无比。
喜欢他的味道,男人的味道。
闭起眼睛,安心地把自己交绐他,挣出,将自己抛向宁谧的高空,彻底地享受拥有和被拥有的美好感受。
她是真的坠入爱河了,她想。
“我们结婚吧。”她像在提议买一只棒棒糖一样轻松。
“不需要多一点时间了解我?”夏元赫抚着她的长发,眼底仍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
乔羽书很肯定地摇摇头。她这人说风就是雨,百分百的行动派新女性。
“你呢?你需要多了解我一点吗?或者我干脆现在就向你做个演示文稿:本人乔羽书,芳龄二十有五,东大企管系毕业,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体重四十九到五十五公斤之间,血型O型,天蝎座,个性开朗活泼,从小到大只得过两张奖状,一张是热心公益,一张是友爱同学……”
“羽书、羽书!”龙依旬突然走进研究室,让依偎绸缪的两人骇然分开来:“你们忙完了吧?”她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呃,忙完了。”她怎么像模壁魁,如影随形地跟在左右?“有事?”
“你答应陪我下山买东西的呀!忘了?嘿,子曰,人无信不立哟。”
“噢。”孔子没事话那么多干嘛。“那,我回去换件衣服。”
“不必了,我的车子就等在门外。”
龙依旬是开了一部QX4的休旅车上山来。
“我也陪你们去。”
夏元赫的话令龙依旬大感意外,她睁大水眸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
“好啊、好啊,人多热闹,”一手勾一个,她笑得异常开心,把他俩拉往门外,“你开车技术比较好,你来开,羽书,我们坐到后面来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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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陡,又因连着几天的大雨,两旁的泥土随着水注流向路面,越发将这条仅够一部车经过的小径蹂躏得肝肠寸断。
选择这时候下山买东西,买的还不是顶重要的东西,真搞不懂龙依旬是不是闲得发慌,还是刻意跟自己过不去。
夏元赫全冲贯注紧握着方向盘,放慢车速,仍很难让车身保持平衡。
“你念的是企管,上山来做什么?”龙依旬倒是一点也不受路面颠簸的影响,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她家里的状况、将来的打算,可当乔羽书回答时,她又显得心不在焉,脸上的表情明白显示,她正想着其它事情。
望着她不时看向窗外那婀哪的身影,乔羽书不禁开始狐疑,她坚持要自己陪着一起下山的动机。
她是否有些什么话想避开夏元赫私下跟她说,不,她们同住一个房间,有得是机会讲悄悄话。那会是为什么呢?
陡地,车身急速朝前滑行,左左右右像极难控制。
“发生什么事了?”乔羽书骇然地问夏元赫。
“刹车突然失灵。”夏元赫从后视镜望向龙依旬,“怎么会这样?”
只见她美丽的眼睛寒光闪闪,嘴角露出很不寻常的笑容。
“你很清楚的,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什么意思?乔羽书自认聪颖过人的脑袋瓜忽地打结,一时转不过来。
“非得如此不可吗?”夏元赫大声地吼问和车子的颠霞一样令人惊心动魄。“你明知道一切已无可挽回。”
“所以我才选择同归于尽。”她的神色冷静得叫人不寒而栗。
“是我对不起你,与她何干?”
“夺夫之恨,不共戴天,”说到这里,龙依旬冷凝的面孔倏而咬牙切齿。
乔羽书懂了,下山购物只是个借口,蓄意谋杀才是她的本意,这女人,好可怕。
车子赫然撞上路旁的一块大石,整个车身朝另一边作了近四十五度急速翻仰又落地,好险1多亏夏元赫技术高超才稳住车子继续滑行,否则她们铁定曝尸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