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公车?卞翔将眸光移向沙发上的人儿。“是不是超能力者都会做出怪异的举动?改天就算妳说要去扛一○一大楼,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卞、翔!”被他一激,巫筱晓当不忘记自己脚受伤,整个人咻地跳起来,而首先着地的正好是她受伤的可怜右脚,痛得她又惨叫一声倒回沙发上。
“好痛!好痛痛痛……”痛得她眼泪直飙。
如果不是还有点良心,卞翔铁定会狂笑不止。
“死卞翔!我痛得快死了,你还像个木头杵在那边看戏!枉费我放下私人恩怨请你吃饭、煮咖啡给你喝!你这个忘恩负义、无情无义的大混蛋!”
他耸耸肩,走至她身边,一坐上沙发前的茶几。
“妳什么时候请我吃过饭了?”煮饭的人是赵美眉又下是她。
“至、至少我煮咖啡给你喝过。”她脸有些红。
“是啊。真令人惊讶,妳竟然煮得一手好咖啡。”说到这个,卞翔想起两人榈遇的那家咖啡馆。
记得他点的那杯炭烧咖啡,好像也出于她之手。
那家咖啡馆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德文,嗯……G什么的……
“喂,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回过神,他拍拍自己的膝盖。
“干嘛?”
“把脚放上来,我看看。”
“你行吗?”
“当警察的多少会一点处理创伤的技巧。”他说,边月兑下她的袜子,仔细审视脚踝的伤势。“三折肱而成良医,对于处理扭伤我还有点自信。有没有推拿药酒?”
“下面。”巫筱晓合作地指着茶几下方,但仍有些不放心,“你真的行吗?”
弯身取出药酒,卞翔坐正看她。“妳说呢?”
“本姑娘就勉强相信你这一次。”哼哼!
闻言,玩世不恭的面具不自觉地多了一抹真实的柔和。“那我还要感谢妳了,巫大小姐。”
“不客——嘶!好痛!”
“忍耐点。”卞翔一边说,推拿的手劲也因为她的痛呼而减轻。“这样就不痛了吧?”
“还是好痛!”呜呜……她眼眶盈满两泡泪,直盯着自己被抓握在他大掌里的可怜小脚。“卞翔,你到底行不行啊?”
“男人最忌讳女人质疑自己『行不行』。”揉按的拇指添加一成力道。
痛!“都什么时候了,还讲黄色笑话!轻一点啦!”
“哟,小泵娘颇有慧根的嘛。”
“呿!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真不该把我的宝贝小莲足交给你!”她后悔极了。
卞翔忍俊不住,哈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气死人!她疼得掉泪,他却笑到抱肚皮!
“这世上大概只有妳会把自己的脚说成是宝贝小莲足——真是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红,哈哈哈……”
“卞、翔!”她抬起没受伤的左脚狠狠往他笑得发颤的肚皮一踹。
“嘿!”卞翔腾出手,正好来得及接住她这临门一踢。“这么狠?”
“就这么狠,怎样?”下颔挑衅地朝他一拾。“有种你咬我啊,谁怕谁!”
卞翔只觉得又气又好笑。“别忘了妳的右脚还在我手上。”
她直觉想收回脚,偏偏被他抓得牢牢的。
“放开!”
“不放。”扳回一城,卞翔笑得开怀。“反正早痛晚痛都要痛,就当是惩罚妳对我卞大公子的不敬,在下不客气了。”话方落,推拿的力道不再保留。
“啊啊——”杀猪般的尖喊登时响彻室内。
第五章
什么卞大公子!谤本就是大“便”公子!
疼、疼死她了,呜呜……她的冰清玉洁小莲足!
呜……主人我对不起妳,害妳惨遭毒手摧残。
盯着已缠上固定绷带的脚踝,巫筱晓一张小脸皱得像小笼包似的。
此时,赵美眉端着切好的水果走出厨房。“卞警官人呢?”
“外面。”她指指阳台。“他说要到外头静一静。”
啧,言下之意不就是嫌她太吵吗?这猪头!以为她听不出来啊!
“那妳把这些拿给他吃。”赵美眉将一部分水果装盛到另一个盘子上,交给室友。“哪。”
“为什么是我?”她抗议,“我是伤患耶!”
“筱晓,虽然妳表面上怨他把妳捏得很痛,可是妳的脚真的有比之前好点了吧。”赵美眉了然地看着好友。
“呃……”这点她无法反驳。
“所以啰,妳这个伤患还不去谢恩?”赵美眉将水果盘塞到她手上。“去。”
“是……”
巫筱晓跛着脚,举步维艰,蹒跚地往阳台移动。
平常她是可以耍赖装无辜,但现在——很难,尤其在得知卞翔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模样的原因之后。
那晚来找她的水蓝色身影登时浮上心头,细细柔柔的嗓音带着恳求,仿佛她是她最后一线希望……
唉……她怎么拒绝得了?
走出阳台,没有点灯的小小空间,除了附近住家映像而出的黯淡灯光外,只剩一片黑暗,而隐在黑暗中的影子,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一点火光随着黑影的呼息忽明忽灭。
是错觉吗?巫筱晓觉得那道黑影看起来很寂寞,孤零零的,仿佛这世上没有其它人,只剩他一个……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他侧过脸,看见失了神的她,笑道:“哟,这不是我们那位号称拥有一双宝贝小莲足的巫筱晓大师吗?”
这嘲讽的话语,成功打散巫筱晓方才突生的伤感。
这家伙,开口就没一句好话!黑暗中,她向他投了记卫生眼。
啧,刚才那一定是幻觉,绝对是!真是糟蹋她难得的多愁善感。
“你在抽烟。”没有疑问、没有惊讶,她只是单纯的控诉。
“烟味飘进客厅了吗?”
“不是。”她摇头,站在原地。“水果。是美眉要我拿水果给你吃,不是我自己的意思。”她急道,像在澄清什么。
虽然看不真切,伹她可以感觉到卞翔正在看着自己。
那双眼像装了红外线装置,能穿透黑暗,清楚地看见她每一寸表情。
她动了动肩膀,卞翔闷不吭声的凝视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妳的脚好一点了吗?”他突然问。
“只差不能乱蹦乱跳。”她耸肩。
卞翔转头俯看地面。“妳住得很高。”
“才十楼,哪算高,这栋大楼有二十三层呢。”开始发酸的手提醒了她,“喂,你不吃吗?不吃我就端进去啰。”
“妳拿那么远我怎么吃?”
哇咧!“你真当自己是大少爷啊,还要我送到你面前!”
话虽如此,她还是老实地拐着脚跛行向他,踏出从客厅投射出的灯光范围,踩进黑暗之中。
“要不要我喂你吃啊,大『便』公子?”
“妳男朋友从来没嫌妳太牙尖嘴利吗?”真是好修养。
“我没有男朋友。”从来没有。
“分手了?”
“你非逼我说出那四个字来不可吗?”她庆幸阳台没有点灯,不然他一定会发现她脸红的窘境。
“哪四个字?”他故意追问。
可恶!咬了咬牙,巫筱晓进出四个字:“从来没有!”好恨!
“哟,幸好呵,男人果然是视觉的动物。”
“什么意思!”暗示她长得丑吗?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那些男人太没眼光了,像妳巫小姐这么好的女孩还看不上眼,啧啧,真是太糟了。”他摇头加叹气,表示自己的诚恳。
巫筱晓并没有像他所预料的又被激起怒气,反而突然安静下来,一会儿后,淡淡地说了句:“他们不敢靠近我。”
“嗯?”投向夜空的眸子终于转向她。
“他们认为我很怪,研究各种宗教,有时还会去各个宗教的圣地参拜,带回一些特殊的东西,没事就喜欢占卜,占卜的结果通常又很准确,他们——”自嘲地笑了笑,纤肩跟着垮下。“他们觉得我像女巫。如果现在是中世纪,我大概早就被绑在木桩上,处以火刑了吧。唉,交朋友都还要考虑再三,当情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就怕哪天惹我不高兴,会被下符、诅咒或者下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