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被挟持了!
像警匪片那样,被坏人架住,作为威胁警方的人质!
“啊——”面对两名歹徒和与之对峙的三名警察,人质之一的赵美眉立刻尖叫,更添现场紧张气氛。
“闭嘴!”架住她的男人恶狠狠地吼道,可惜被高他八度的尖叫声彻底掩去,不见成效。
尖叫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对巫筱晓的怒吼:“死筱晓!臭筱晓!妳不是说宜向东吗?为什么还会这么倒霉?!”
“我、我怎么知道?”巫筱晓的声音抖如风中落叶。“救、救、救——啊!好痛!”架住她的男人另一手抓扯她一头长发,强劲的力道扯痛她的头皮,也阻断她求救的声音。
“黑仔!”代表正义的一方终于出声,“你们两个今天是逃不掉了,放开她们,不要连累无辜的人!”
“放你妈的屁!”架住巫筱晓的显然就是被点名的黑仔,略粗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残暴。“不想她死就把枪放下!”
正邪两方就这样在巷口僵持下下,除了急促的呼吸声,再无其它声响。
僵局维持了几分钟,对被挟持的人质来说,就像过了几世纪一样漫长。
突然,喀、哒清脆两响,引起两名人质的注意。
“筱、筱晓,那是什、什么声音……喀哒、喀哒响的那个?”赵美眉抖着声音问好友。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种啊,阿弥陀佛,圣母玛莉亚,随便哪个神都好,救救她啊!
“我想……”受制于人,连脖子都无法转动半寸的巫筱晓,只能凭想象猜测,“应该是子弹上膛的声音,就像电视演的那样——”
“闭嘴!”嘴碎的人质惹得黑仔恼火不已。“再出声,我就一枪打死妳们两个!”
“你——”巫筱晓正要说些什么,突袭而来的异感令她浑身颤抖起来,冷汗自额角滑落。
“筱晓!”瞥见好友异常的神态,赵美眉担心的唤。
“……毒鲸……毒品……”细碎的言语出自巫筱晓口中,声音却不像是她的。
听见她所说的话,黑仔猛地一颤,视线扫向手臂下箝制的人质。
就在这一瞬间,一名警察抓准了空隙,疾电般冲上前,虎口扪住黑仔勾人的手往外扳,另一只手粗鲁地拉过巫筱晓,往身后一推。
他的攻势迅速凌厉,下一秒钟,只见他沉腰转向,脚踢回旋,将胁持赵美眉的歹人踢到一旁。
“妈的!”黑仔啐了声,见情势对自己不利,立刻拉来同伙,往逼上前的警察推去,显然是要牺牲同伴,好让自己顺利逃出。
黑仔反身疾奔出巷口,方才扑身救下人质的警察立刻追了过去,但没过多久便见他空手而回。
“被他逃了。”走向同僚时,那人这么说着。
这声音好熟。巫筱晓瞇起眼,黯淡的路灯让她看不清声音的主人。
直到那人踏进路灯映照的范围,整个人暴露在暗黄的灯光下,她才认出来,惊呼出声:“是你!”
讶异的语气立刻引来对方转头,连带甩出沾黏在发上的姜母茶。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在Glück里强烈质疑她占卜能力的臭男人!
卞翔也认出她来,薄唇轻扬,还不小心让一滴姜母茶滑进嘴里。
“看来妳真的算得很准,连自己的也不例外哪,难友。”
“你……”他是警察?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能当警察?!还是刚才勇敢冲上前救出她和美眉的英雄?!
无视于她的惊讶,卞翔指着自己一身狼狈,笑问:“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水难哪,大师?”
“我真的不知道毒鲸是谁,你们不要再问了。”
第二十一遍!巫筱晓在心里暗数,这个答案她已经说了第二十一次!
“妳若不知道,又怎么会说出这个名号?”负责侦办的警官第二十二次问出这句话,同样也有些不耐烦。
“脑袋自己要突然进出这个名字,我有什么办法?”这句话,她也重复了十八次。
在警局混了十来年的老陈叹口气。听听这小姐说的是什么鬼话,好像她自己的脑袋不归她管似的。
“小姐,妳这么不台作,我们警方很难办案。”
巫筱晓哼了一声:“我如果不合作,会跟你们到警局来吗?”
“可是——”
“你们净问些我答不上来的问题,要我怎么说?”毒鲸这两个字就像灵光一闪掠过她脑海,她只是不自觉说了出口,谁知道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我是真的不知道毒鲸是谁,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但……”
侦讯室的门被人从外头打开,探进一颗顶着湿发的头颅。
“问得怎么样?”回到警局,卞翔便将后续事宜交给同仁,自己冲进盥洗室洗去一身狼狈。“她的朋友还在外头等她。”
“不行。”老陈摇头,责怪地瞥了巫筱晓一眼。“她不肯合作,不管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说出毒鲸的下落。”
“我真的不知道啊!”她觉得好冤枉。
“不知道又怎么会说出毒鲸这个名号?”
一切又回到侦讯的原点。
巫筱晓猛翻白眼,一个深呼吸之后,决定吐实,“我只说一次,信或不信随你们。”
终于肯合作了。老陈放松地呼口气。
卞翔则拉开另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等着。“请说。”
“我是感应到的,在那个男人抓住我的时候,不小心感应到的。”
呀!呀!仿佛有乌鸦飞过两名警官头顶,他俩无言以对。
靶应?
这算哪门子的答案?
是夜,中正第二分局第三小组召开紧急会议。
投入大批警力循线追踪,好不容易找到的嫌犯跑了一个,而且还是为首的主嫌,让负责这件案子的组长何森东万分饮恨。
“你们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合上笔录,何森东抬眸,没好气地看着参与会议的组员。“什么时候超能力也可以写进笔录里了?这份笔录是谁写的?”
“我。”老陈举起手。“报告,我是依关系人的陈述记下来的,卞翔当时人在现场,他也听见了。”
凌厉的鸟眸转向和自己同期毕业、却始终没有升等的卞翔身上。“你怎么说?”
“的确如此,那位巫小姐宣称自己是不小心才感应到毒鲸这个名字。”
“这种鬼话你也信?”何森东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很难说。”上次初遇,她让他一头雾水,这回见面同样模不清她的想法。“这种事谁也说不得准。”
“她如果不是疯子,就是跟黑仔同伙,故意装疯卖傻,企图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何森东独断地下了结论,“这个女人绝不单纯。”
这句话让卞翔皱了眉头。“也许她说的是真的。”
“你相信她的说词?”
卞翔无言以对。
理智上,他百分百不信她的说词;但情感上——他看得出她说话时的神情很认真。
“毒鲸是隐身在暗处的大盘药头,一般人不会知道他这号人物。”何森东弹了弹笔录。“盯住她,放长线钓大鱼。”
“我不认为她会涉案。”直觉的,卞翔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口,立刻引来其它同僚惊讶的目光。
“怎么说?”何森东皱眉问,显然很不高兴他反对自己所下的决定。
“她和另一位小姐被黑仔挟持纯粹是巧合,我和老陈、小江跟踪黑仔他们已经半个多月,从来没看见黑仔与她俩有所联系;再者,昨晚的追捕行动并非事先计画好,而是突袭,他们不可能先串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