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准确地出手接住她,原本揣在怀里的饼干、果汁也因此掉了一地。
“我的夹克!”撞人的少年被果汁淋了一身狼狈,惨叫一声。“妳看妳,把我的夹克弄成什么样子!”
“是你撞过来的。”无情指陈。天使脚下,不容下平之事发生。
“我先撞人?!”少年高叫,他身后近十名同伴也往前站了一步,助长少年气焰。“你说我撞人?是她撞我的吧!”
“喂,识相一点就赔钱来,我兄弟的夹克是名牌货,算妳十万就好。”
黑崎兰拉着无情,只想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们走。”
可那群少年堵成人墙,将他俩围在中心,毫无退路。
“能不能把他们变成蟾蜍?”她悄声问。天使的法力这时候不用就太可惜了。
“在公共场所?”无情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个疯子。
“要不就把他们或我们变不见?或者像哈利波特那样,施法震飞他们?”
炳利波特?“我不认识他。”
黑崎兰投了记大白眼给他。“再不就用拳头,这总可以吧?”
他摇头,打回所有提议。“非到必要时刻,天使不能施展法力,也不能伤害人类。”
“那你在我面前--”
“除了任务的当事人相天真的孩童面前之外。”他补充。
不祥的预感袭上她心头。“那我们--”
那群少年指节扳得喀喀响,往圆心中的两人直逼而来。
“喂!到底是想讨打还是要给钱?”
“嘶!轻一点。”无情疼得缩了缩脖子,不满黑崎兰为他上药的手劲。
“谁教你连打架都不会,中看不中用!”无视于他的哀叫,碘酒重重按上他破皮的脸颊。
“我不能违反天堂戒条--嘶!妳就不能轻一点吗?”无情龇牙咧嘴的表情,加上左一块、右一块擦上碘酒的伤处,让一张俊颜显得狼狈。
“那你上次在空中发生的那些事又怎么算?”
“我不知道人类的文明已经进展到可以在天上飞行,不知者无罪。”
“你怎样都有话说。”小手重重一按。
“嘶……黑崎兰!”
“痛死你活该。”她既气又恼,“如果不是警察及时赶到,我们早就被打个半死。天使不是无所不能?你怎么任由人类拳打脚踢,完全不抵挡?就算是挥一拳也好,很难吗?不过就是一拳而已。”
“妳如果知道后果,就不会这么说了。”
“知道什么后果?”
“看着。”无情随手将一旁摆饰的水晶原矿挪近,像捏豆腐似的轻易扳下一小块。
呃……咕噜!她吞吞口水。“这只是巧合,那块水晶松了。”
“嘴硬。”他两指指月复轻轻搓揉,水晶瞬间粉碎为细细的屑末。“人类的身体太脆弱,我不知道人类可以承受多少力量,所以我不动手。”
谈话间,他发现她上药的力道变轻,唇角不禁微扬。
“有病!被打成这副猪头样还笑得出来。”
“我是在笑别的事。来,我看看妳有没有受伤。”伸手略抬起她的下颚,转左转右打量着。“幸好,只有一点点瘀伤,还看得出来是妳。”
啪!一掌拍开他的手。“真难笑的幽默感!”
她能这样回话就表示没有大碍,但他仍不放心地问了句:“没事吧?”
“承蒙某人尽责的充当挡箭牌,除了过度惊吓和脸上、手臂上几处擦伤、瘀青之外,其它还算健全。”处理完他的伤势,现在换她了。“镜子呢?镜子在哪儿……”
“让我来。”无情抢下她手上的棉花,沾了碘酒,一手托高她的下巴。
嘶!“好痛!你是不是乘机报仇?!”小人!
他莞尔一笑,现在的她就像个小孩一样。“天使不会报仇。”
好痛!她缩回小脸瞪他,控诉道:“你骗人。”
“我没用力,是药的缘故。”
“真的?”
“真的。”朝她勾勾手指。“来,脸过来。”
即使不甘愿,最后她还是妥协在他坚决的目光下,像个被安抚的小孩,乖乖把脸凑向他。
忙了好一阵子,无情终于为她贴上最后一块OK绷。
两人盘脚面对面坐着,彼此脸上都很精采。
相看的沉默持续不了多久,黑崎兰首先爆出笑声。
“你的脸呵呵呵……哈哈……”
“彼此彼此。”无法大笑大怒的无情仅能扬起唇角,笑睨她瘫倒在懒骨头上、弓起背脊抖笑的样子。
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大笑时的她分外迷人,尽避此刻她脸上青青紫紫、棕棕黄黄的。
莫名地,他开始羡慕起她来。
大笑的感觉如何?若有机会,他真想尝试。
大掌抚上左胸,那儿像在提醒他切勿造次似的揪痛着。
第五章
承袭上一代的传统思想,一直以来,他用最引以为傲的传统大和民族思想培育子女,也始终为自己的教育成功感到自豪。
唯一的遗憾,大概是兰这个由他众多情妇之一所生的女儿。
他的妻子对子女--无论亲生或非亲生,都温顺地接受,也给予公平的对待及教育,加上他下时叮嘱、从旁教导,长大成人的子女无一不是能独当一面的菁英,唯独兰例外。
不过,即便如此,他这个女儿也还算懂得分寸,不会在男女关系上乱搞一通。
可如今,他却看见女儿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肚子上?!
“黑崎兰!”
几乎在吼叫声响起的同时,无情也睁开眼睛,看见一位气红双眼、气涨双颊的老人家,正居高临下地瞪他。
“你是谁?”在问话的同时,他边用还拿在手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将昨晚连续剧的台词学以致用:“竟敢擅闯民宅,报上名来。”
擅闯民宅?!“这句话是我要说的!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房子里?”
“你是黑崎兰?”她也会变身魔法?不对,她还躺靠在他肚子上。“你不是黑崎兰,这房子是她的,不是你的。”想骗天使?门都没有!
黑崎次郎闻言,差点没气得心脏病发作。“我是兰的父亲!这房子是我买给她的,当然是我的!你你你、你是哪根葱?为什么在这里?”
葱?他记得这是个蔬菜名。“我是天使,不是葱。l
他自认口气和善,执料眼前的老人听了却直跳脚。
“你这个疯子,离我女儿远一点!愈远愈好!”
“不行,这样她的头会敲上地板。”基于这个理由,恕他不能照办。
一老一少对峙当中,黑崎兰躺在无情肚月复上的头颅顺着地心引力往下滑。
大掌在她的俊脑勺着地前将之托住,谨慎地移回自己身上摆好。
此番举动,显然没把纵横商场三十余年的黑崎次郎放在眼里。
黑崎次郎挺欣赏他的胆量,但也气极他的无礼。“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对找这么无礼!”
无情沉吟了会儿才抬头,“你们现代有种病叫做……老人痴呆症,会忘记自己是谁的那种疾病,显然你也得了这种病,不然不会问我知不知道你是谁。”
老眼瞪出血丝,红如火烧。
基于神爱世人的理念,无情捺着性子劝道:“你最好随身带名牌,上面写明姓名、地址和家人的联络电话,万一走失,也好让人送你回家,这样才不会成为流落街头的游民。”
黑崎兰跟他提过,在光鲜亮丽的日本有不少社会问题,其中一项就是流落街头的老人,而当中有不少是因为老年痴呆症而回不了家。
“你、你这个有眼无珠的混帐!连我黑崎次郎都不认得,居然还想染指我女儿!”
“黑崎次郎?”无情重复,似乎对他的名字颇感兴趣。“住在日本的人类取名字真有趣。你在家中排行老二,哥哥叫一郎或太郎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