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我的头好痛,像是有十匹马在脑子里跑似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身旁还睡了一个二、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掀开被子竟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头痛得令我无法思考,我只好先支撑着自己把衣服套上,走进浴室去梳洗。洗过脸后,清凉的水令我清醒不少,脑袋也不再那么痛了。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仔细地打量床上睡得很熟的男人。他长得还不赖,但令我讶异的是,他居然也是光着身子睡觉!天啊——我居然和一个男人在床上果睡了
一个晚上?我只记得喝了一杯柳橙汁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似乎不是昨儿个晚上的那个中年人,那么,他又是谁?
我甩了甩头,再想下去,我的脑袋就要造反了。
“怎么你这么早就醒了?”
“你是谁?我又怎会在这儿?”
他笑了笑。“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这儿是酒吧里的房间,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身子走进浴室,完全不在乎还有我坐在一旁。
我等他走出浴室,才问道:“什么救命恩人?”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那个中年人吧?”他优闲地穿上衣服。
“记得呀!”我满头雾水。“他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他套上长裤。“没他,我就当不成你的救命恩人了!”
我扬了扬眉,没有接话。
“他在你的柳橙汁中放了安眠药。”
“他有什么目的?”
他点燃一根烟,在我身旁坐下。“他想要你。”
“什么!?”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他想要我?”
“没错!”他朝上吐了个烟圈,一脸疑惑地盯着我看。“难道你不知道这间酒吧是Gray聚集的地方?”
“同性恋?”难怪昨天看到的都是男人。“难道你也是?”
“反应真快!没错,我也是。”
“那你有没有对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没有!”他对我笑了笑。“我从不勉强别人做任何事。”
我松了口气,还好,要不然,我真的无颜见江东父老了!他一副很有兴趣地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
“你干嘛盯着我看?”
“嗯!”他自顾着点了点头。“现在连我也对你有兴趣了。”
“……”我无话可说。
他的话让我哑口无言,更令我浑身不舒服。
我走向房门,此时此刻,我最好马上离开,否则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他出声道:“怎么,要走了?不向我这个救命恩人道谢就要走了?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我无可奈何。“谢谢你了!”
“你连救命恩人的大名也不想知道吗?”他又道。
“好吧!你说吧!”
“陈子俞就是我的名字。”
“我记住了,陈子俞。”伸手打开房门。
“喂!”陈子俞又出声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要不然,以后遇见,我怎么和你打招呼?”
“江晓宇。”我转回身,直逼到他面前。“陈子俞,你究竟想做什么就直截了当地说吧!”
“没什么。”他摊开双手。“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我倒有些好奇。
“我很喜欢你。”
“谢谢!”我愣了一下。“我无福消受!”
陈子俞敛了笑容,正色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酒吧?喝闷酒吗?”
我有点犹豫不决。
他见状笑道:“既然你不好意思说,那么,就让我来猜吧?”
我不置可否。
“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我很讶异,没想到他竟然一猜就中!难不成我的脸上有写着“我和女朋友吵架”七个字吗?但是,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倾吐、可以提供我一些意见的朋友;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怎么,我猜中了?”
我只能以苦笑回答。
“想和我谈一谈吗?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必那么拘谨!”
“我现在对那一句‘四海之内皆兄弟’过敏。”我叹了口气。“你认为恋人是不是该坦诚相对?”
“是应该。”
“那么,你会不会接受一个曾和别的男人同枕的女人?”我停了一下。“而她又亲口对你说出一切!”
陈子俞侧着头想了一会儿。“晓宇,我不是你,所以无法替你作任何决定,但是,我能告诉你我的意见;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我点点头。
“你是不是处男?”
我的脸突然热烘烘的,不必想我也知道,我的脸一定红得像猴子的,我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问?
“是!你问这个干嘛?”
陈子俞嘉勉似的笑了笑。“你有权要求你的女朋友守身如玉,但是你必须了解一点,人的一生不可能只恋爱一次,况且,女人的观念是‘爱情至上’,在现今的社会中,有几个女人能在婚前守身如玉?答案是少之又少!若是为了这一点小事,而失去一个女友,你认为值得吗?”
“可是……你能忍受你的女友曾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之中吗?”
“放宽心胸去接纳她吧!”
“……”我在心中盘算着。
“晓宇,我诚心地告诉你一句话:千万别伤害任何一个爱你的人,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过去,我就是太固执了,至于造成一个永久也无法弥补的错,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会珍惜的。”他的眼神流露出悲伤,好深好深,或许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痕。
我的心中一动,或许是由于陈子俞一番发自肺腑的真言吧!如果咪咪因为我的态度而发生事情的话,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我想,我真的领悟到了,坚定的爱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难的。
我现在才发觉,我早已爱上咪咪,且爱得好深好深。
“我相信你能领悟。”陈子俞苦笑。
“谢谢你。”我由衷地向他道谢。
“唉!”他叹了一口气。
“你好端端的干嘛叹气?”
“我没希望了!”他有点颓丧。
我不大明白。“什么希望没了?”
“你不会爱上我了。”陈子俞认真地说。
“永远也不会有希望的!”我扮了个鬼脸,心中的结已打开,心情也随之轻快起来。
爱滋病?我突然想起这个名词。
“子俞,难道你不害怕吗?”
他似乎了解我的疑问。“你是说,我害不害怕得到爱滋病,对吗?”
我不大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毕竟那是一个非常私人的问题。
陈子俞摇摇头道:“同性恋不一定全会得爱滋病,你知道爱滋病的传染途径吧?”
我拉了把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知道。”
“不只同性恋会得AlDS,就连异性恋、双性恋都会,重点不在性别,而是在滥交。我对于同性之间的爱,仅止于精神上;事实上,我不曾和任何一个同性发生性行为,所以患病的机率微乎其微,你不必替我担心。”
我松了口气。
“怎么,你还呆坐在这里?”
“不然我要干什么?”我有点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
“赶快回去向你的女朋友道歉啊!”
“这……”我有些迟疑。
“还这?快一点,否则你可会后悔的!”
“好吧!”我“刷”地一声站了起来,下了好大的决心,毕竟咪咪受的伤比我深。
“谢谢你。”我在踏出门口的那一刹那,回过头来。
“不客气。”陈子俞耸耸肩。“我只是突然良心发现罢了!”
我漫步在街道上,今天是上课的最后一天,我居然还请假,真是有始有终。
记得我曾对咪咪承诺,我不在乎她的过去,可是,事实上却非如此。我不但在意,且更严重地伤了咪咪的心,我要如何挽回?又该如何抚平咪咪因我而受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