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你果然如自己所说的。”袁震不能说,看到她有种意外的惊喜。
意外是有,但绝对不是惊喜。因为惊喜,是对方超出他的期望值才会有的词句。
而他,对杜拾羽的一切,既没有想像,更不会去期望,因此不论今天Minimum的长相为何,他都不会失望。
但是,由刚才简短的几句对话,他意识到一件事实——
那个在半夜里取悦他、让他开怀大笑的Minimum,此刻正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唯一有差别的是,她现在不再只是段文字叙述,而是一个有着一张圆润的苹果脸、一头半长不短随意扎在脑后的头发,和一双灵活闪动但却藏在眼镜后头的水亮大眼的女孩。
“嗯……”杜拾羽是健忘的,这点她所有的朋友都知道,而她自己更是有一清二楚。“同胞,我都说了些什么?”
“你忘了吗?”
她很诚实地摇头——她的另一项少数优点,诚实。
“你说——”看着她一脸期待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你很爱、很爱我,而且非常、非常地爱我。”
“放屁!”杜拾羽一听,立即脸色大变,“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你再等个八百年也等不到。”
“拾羽,”他直唤她的名,“女孩子说话要文雅点。”网路上的Minimum,于他,反而比较像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而当他见到她本人后,他发现,她可能很适合当别人的小妹妹,但不是他的。
他要她。
从他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这感觉已强烈的攫住他所有的心思。
“哇哩咧!文雅?你叫我文雅?你说这种话、造这种谣,还想我说话文雅?”
“造谣?”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表情,他笑了,“你不是说你忘了吗?那又怎么能证明是我在造谣?”
“靠!泵娘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这种恶心巴啦得让人想吐的话,这点我绝对记得。”
靠?这个字,让袁震的眉头紧蹙。
这的确是Minimum的平常用话没错,可是,现在可不是在网路上。
“拾羽,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要改。”
“哇咧!你喜欢什么样,干我屁事?我要怎么说话,是我家的事,你管不着。”
她决定不要再理这个无聊的家伙,打算回自个儿的狗窝里睡大头觉,可怎奈当她转身离开时,才发现——
“喂,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没错,她的手还被他给钳制住。
“我不叫喂。”袁震的表情有些阴沉。
“你又没说你是谁,我不叫喂,要叫什么。”刚才的情形太过混乱,就算她曾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也早忘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
“哇哩咧,你以为我有读新术啊?你又没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叫我同胞。”他指出两人间她用来称呼他的名词。
“那又怎样?”
“又怎样?这样子,你还不晓得?”
“同胞,我这么说吧,只要是男的,我都叫同胞。”
“难道,你从头到尾都不晓得我是谁?”
就见杜拾羽继续诚实地点头。
“很好,你不知道我是谁。”她的回答,让他忿怒不已。
在他心里,Minimum一直是个特别的存在;而他,居然只是她众多同胞之一?
“我是Fate,记得吗?”
“Fate!”听到这许久未看到的网路代号,她不自觉地张大口,“你……你是他?”
老天爷啊!他居然是Fate?他居然是那个Fate!
她现在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很眼熟了!
因为,他的这张脸,就是当初她随便从某本杂志封面上找来充当Fate的脸……而这张脸,居然就是Fate原来的脸!
天啊,这……这未免也太巧了点吧?
第五章
世上的人儿这样多,你却碰见我,
饼去我没有见过你,你没见过我。
这样的机会不太多,只能算巧合,
偶尔相聚在一起,相聚在一刻……
凤飞飞独特的嗓音在咖啡店里回绕着,这旋律熟得几乎没个人都可以朗朗上口,可这歌词都杜拾羽来说,简直成了最大讽刺。
世上的人儿这样多……我居然会被你给找到?
“为什么我要请你喝咖啡?
杜拾羽没好气地说着,同时用力地搅动她的冰咖啡牛女乃。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袁震十足优雅地端起那镶着金边的咖啡杯,轻轻地啜饮了一口,那香醇浓郁的味道,让他找回原来的自己。
他当然也注意到让她表情持续阴霾的原因何在——巧合。在这种时候,这个地点,它真的是一首非常贴切的歌。
毕竟,谁能说这一切不是巧合呢?
“我欠你的?”这句话,她几乎是从牙缝里给硬挤出来的。
“难道不是吗?”他浅浅一笑,在嘴角形成了淡淡的笑纹。
杜拾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家伙虽然讨厌,可还真的是该死的有魅力。
瞧,他喝咖啡的方式,不知怎的就硬是让人觉得有气质……除了有气质外,还有股浓浓的男人味。
其实从他们刚一进咖啡馆大门,她已经瞧见不少女人的眼睛黏在他身上,怎么也移不开了。
其实,她真的可以理解她们的心态。因为,如果换成她,她必定也是她们其中之一。
但天可怜见啊,她多么想成为她们那样默默爱慕、偷偷欣赏的一群啊。她是真的不想、也不愿如此大剌剌,同时名正言顺地坐在他对面。
“其实我是不欠你什么的。”她说的很是心虚,眼神左飘右飞的,就是不肯直视他。
“哦?不欠我什么,那么你这心虚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
“谁……谁说我心虚了!”
“既然不心虚,为什么不敢看我?”
“不敢?”这两个字引起她全副的注意力。“谁说我不敢了!”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敢,她的目光直直地射进他的眼中。
她是如此容易煽动。袁震在心里想着,同时深深地觉得她的眼镜着实碍眼。
不由细想,他出其不意地摘掉她的眼镜。
“喂,你在做什么!”杜拾羽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双手连忙越过桌面,想要抢回自己的眼镜。
“嗯,你不戴眼镜美多了。”他以纯粹男人的观点,中肯地评论着,“如果你的头发能整理一下,换件能展露身材的衣服,其实,你长得还算可以。”
即使如此,她在他的眼里,依旧是那么地不同。
“哼,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觉得我这样没什么不好。”
这时,她半个身子趴在桌上,终于将她的眼镜给抢回来。
“是吗?没什么不好?”
“怎样?你有意见是不是?”
“没有。不过,我想你可能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被男人追求的快乐吧?”
“被男人追求的快乐?”他讲这什么鬼话啊。“嗯,这么听来,你必定是享受过多次被男人追求的快乐吧?”
她不怀好意地笑了。
“嗯,既然高人就在我眼前,那我一定要好好地听一听,被男人追求到底有何种的快乐呢?”
袁震没料到杜拾羽居然会这么回应,虽然讶异,不过倒也没被她给激怒,毕竟她这种顽皮的小举动,还不足让他动怒。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当他提出问题,他就要得到答案。
“什么问题?”她以为他会生气,结果,没有。他不但没生气,反倒回过头来向她要答案。
“关于,你从来没享受过被男人追求的快乐。”
“哇咧,什么被男人追求的快乐!”她十分嫌恶地说:“拜托你好不好,不是每个女人都那么需要男人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