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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果然没唬她,他煮的东西虽然称不上“大师”,不过呢,还算在水准之上。林飞菱这一餐吃得惬意极了。没有苏菲亚的“忠言”和那个中年长胡子男人的打扰……很棒的用餐气氛,无怪乎她能吃下比平常份量更多的食物。
这时,亚历山大拿了瓶看起来很高级的酒放在餐桌上,随后又取来两个没有任何装饰的高脚杯,用开瓶器打开软木塞制的瓶盖,一时之间酒香四溢,连林飞菱这个不太接触酒精饮料的人,都禁不住想要喝上那么一、两口。
“这是什么酒啊?”餐后来点酸的饮料最能去油腻,还兼助消化,不过那是她在台湾的习惯;既然她现在人到了国外,那么饭后一杯酒也无妨。再说意大利的酒也挺有名的,和它皮革工业的地位不相上下——地中海型气候,适合葡萄,适合葡萄的生长——不喝点原产地的酒,似乎有些可惜。
“这是红酒。”他姿势优美的在林飞菱面前搞脚杯里倒了一小杯的份量。“我想你应该会喜欢才是。”他选的这瓶酒,是他在造访法国葡萄酒酒乡波尔多的某个小酿酒厂时,意外发现的极品。和举世闻名的各大酿酒厂比起来,可是一点也不逊色。
“颜色挺漂亮的,”林飞菱以一个美食家的观点看着眼前的这杯酒。“闻起来挺香的。”她在电视上看过一些品酒师都会将杯中的酒给摇一摇、晃一晃,最后才拿起来浅尝一口。“嗯,不错,有点甜甜的。”品酒嘛,还不就是依照着美食的标准——色、香、味这三字真言。她是不太懂酒,可是她有眼睛可以看、鼻子可以闻,还有个可以尝味的舌。“味道很好。”的确很好,不像家里拿来煮烧酒鸡的米酒头,就只有酒味。
在放了心之后——林飞菱怕亚历山大拿出来的酒和她某一次心血来潮、在台湾的7-ELEVEN买的某品牌的白葡萄酒一样口恶心——便学着蒙古人般,以大口吃肉、大碗渴酒的精神,一口气干了杯中的红酒。
“好喝!”有点像葡萄汁,她喜欢。
“林,这酒不能这么喝。”这种喝法要是让制造者瞧见了,怕不心疼死了。再说她这种喝法和牛饮实在没什么两样。“要一口、一口慢慢品尝它的味道。”他替自己斟上一杯,示范正确的喝法。“知道了吗?”
林飞菱看了他这喝法,决定不仿效。喝酒哪来这么多规矩!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这个我尽量,”她会试,但试并不表示一定要成功。于是她要求亚历山大再帮她倒一杯酒——如果可以的话,她实在很想将整瓶酒给拿过来喝个够。
她照他的话,一口、一口慢慢喝,非但不觉得这酒哪里变好喝了,反而少了那大口喝酒、一杯见底的满足感,终于她决定……。
“林,你不能这么喝!”亚历山大的速度慢了一步,根本来不及阻止。
林飞菱快手的抢过放在桌上的酒瓶,二话不说,像灌蟋蟀般的将瓶口对准自个儿的嘴巴,咕噜咕噜的喝上好大一口。
“哇,这样喝才过瘾嘛……。”她十分满足的以中文说着。在中国,好像只有文人雅士才会用小瓷杯,一小杯、一小杯的慢慢喝。不过,她个人比较欣赏天龙八部中乔峰喝酒的豪情姿态。“你也来吧。”她将瓶子递给亚历山大。
“你醉了。”亚历山大注意到她的脸颊、颈项早已呈现红艳的玫瑰色,甚至连伸出来的双手也正快速的由粉红色转为绯红。
“我醉了?”醉?醉不就是要不省人事才叫醉吗?林飞菱偏着头想着。可是,我没有不省人事啊。“哪有,我还清醒得很!”对嘛,她又没醉,她的脑袋可是运作正常。“来、来、来,我们来喝酒!”
基本上,林飞菱不嗜酒,也不鼓励别人喝酒,但有时也难免好奇喝上一些,不过都是浅尝即止,只要一发觉双颊发热,立即停止。但是,今天这酒似乎没让她有这种感觉,况且它的味道有葡萄汁的芳香,却少了酸味,更是可口,以至于一开始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饮酒过量,”怎么还会有足够的能力制止自己!
“好吧,不过这一瓶酒喝完就得停止。”既然她兴致这么高昂,不陪她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再说,这瓶酒的酒精含量并不高,她这喝法,只会使她提前睡觉而已。
“没问题、没问题!”她高兴的说。“对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有好食物,又有好酒,我们应该再来点音乐。”难怪她老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原来是缺乏美妙的乐音。“我要听TONIBRAXTON那首IDON?TWANTTO!”这首歌很好听,也很好笑。”
“好笑?”林飞菱似乎在不自觉中将心里的呢喃给说出口了。“怎么说?”她提的这首歌他没什么印象,但是就歌名来说,那应该不是首“好笑”的歌才是。
“当然好笑啊,”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成了个有问必答的乖宝宝。“那首歌讲的是,有个女人被她男朋友给甩了,然后呢,她就什么事也不想做,也不想找个男人来爱或被爱。还有啊,歌词里还写着,没了男朋友,她也不想活了。”
“要是我没会错意的话,这该是首悲伤的情歌才是。”照她的解释,那的确是个悲伤的女人,在失去所爱时的心里写照,怎么会好笑?“为什么这样的歌会让你觉得好笑?”亚历山大真的不懂。不论男人或女人,听到类似的歌曲时,虽不至于感同身受,但也不至于到发笑的地步吧?
“怎么不好笑!”当初她被前任男友给甩的时候,可是卯足了全力,天天用力的骂他,还拖着一大堆朋友共同声讨他……总之,她做了很多事,不过她可从来没有不想活的念头。笑话!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少他一个也不会怎么样!再说,旧的不去,新的怎么会上门报到?“她要是不做事,那她的生活一定会陷入更悲惨的情境中。”被甩已经很惨了,要是连事情也不想做——这其中也包括工作——搞不好连生活都无以为继了。
“还有,如果说她连找下一个男人的也没了,想想那会错过多少个认识可能比前任男友好上千百倍男人的机会!”不是都说“上帝关了一扇门,必定开了另一扇窗”吗?既然如此,怎可放弃上帝给的恩典,这可是会遭天谴的。“最后,女人的一生不是专为了某个男人而活。”她才不信啥“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做的”!如果说男人真的比妇人少了一块肋骨,那只能说男人先天的发育上有缺陷。“怎么可能因为男人甩了她,就活不下去。”会有这种想法的人,绝对只是一时冲动……为男人自杀?不值得!
“那可能是你没有类似的经历,所以才会觉得好笑吧。”亚历山大以较客观的想法年待她的说词——再者,他私心里希望她心底不曾有任何男人停伫过。
“怎么可能没有!”好歹也二十四岁了,撇开念书时不说,光是毕业后这几年,她已经被甩一次,兼之甩人一次了。没经验?他也未免太小看她了吧?“就是因为被人甩过,我才会觉得那首歌好笑。”
“你有?”亚历山大实在不认为林飞菱像是一个曾经在情场上打滚过的人,她的答案着实让他吃惊。“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什么怪问题嘛!没头没脑的冒出个大问号。“你是要问我,为什么我会被甩吗?”林飞菱见他点后头,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他爱上另一个女人的老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