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你惨了。”陆无双无限同情的摇摇头。“你一定是在美国对他们做了什么事,现在人家过海寻仇来了。”阿都仔?何语竹连“阿都仔话”都没会几句,这回居然有外国人找上她,一定是她的美国之行发生了什么事。
“哪有。”这事可不能乱说的。“这些人我在美国时根本没见过他们。”纵使见过她也会忘记的。
她在美国时的确发生了点事,可是那家伙又不认识她,怎么可能追她追到台湾来?再说,捉她的那五人当中,她可没瞧见他。
“呃,你的意思是——你在美国的确惹了些事?”
“这……”她一紧张,口吃的毛病就跑了出来。“这——那那——又不是我的错。”
真的不是她的错,是那个男人不对在先。先不提他私闯她房间把她买的东西给搞坏不说,竟然还朝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连开好几枪,要不是她运气好,身上早多了几个血窟窿啦。
而她呢,也不过踹他几下,顺道拿花瓶砸他而已。这点小事有必要那么大费周章的找那么多人渡海寻仇吗?
“说吧,你在美国到底发生什么事?”陆无双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发生了某件大家都不知道、只有何语竹一个人明白的事——当然,她们又没跟着她到美国玩。
何语竹实在不想提那档事的,因为根本没什么好提的嘛,反正都事过境迁了。但是经陆无双这么一分析,那档事好像没有结束,还有愈演愈烈的倾向。可恶!早知如此,说什么她都会忍住不要拿花瓶砸他的——踹还是要踹的。
但是,这世界上要是有那么多个“早知如此”的话,总之,她还是得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跟陆无双说,或许,陆无双比她多念了三年书的脑袋,会比较管用。
“原来饭店的人会让你免费住总统套房是这么一回事啊。”差点连命都没了,当然要来点“实质”补偿。“那个被你砸的家伙有没有说什么?”他会闯进何语竹的那个房间一定有原因。
“他要说什么?”何语竹糊涂了,那个被她砸的家伙有说什么吗?完了,完了!她真的是老了,才一个礼拜前发生的事,怎么这会儿全给忘光了?!
何语竹绞尽脑汁、用力回想,终于让她给想到了——
“有了,他跟我要磁片。”对,他说:Givemethedisk!
“这样吗?”陆无双想到何语竹曾说那个人把她房间的东西全给拆了,而他又向她要磁片……嗯,她觉得自己快变成福尔摩斯了。“语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在房里捡到磁片?”
“怎么可能,要是我有捡到早给他了。”明哲保身这道理她又不是不懂,要是保得了她的身,要那区区的小磁片——如果她真的有捡到的话——她怎么可能不给。
“说的也是。”中国人的本性可不会自找麻烦,陆无双如是想。
“不过,我倒是捡到了片光碟。”
噢!她错了,何语竹不是中国人。
“你捡到光碟?”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根本不需要太激动,她又不是沈青姗。“那你为什么没给他?”
“他没跟我要啊。”何语竹天才的说:“他只跟我要磁片,又没跟我要光碟。”
一旦何语竹认定了某件事,要她改正过来简直比愚公移山还要困难。陆无双也懒得和她争辩。
“小姐,麻烦你跟我说一下,他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说啦。”他就是向她要磁片嘛。
“我要听原文的。”她要英文版的。
“Givemethedisk。”幸好那人没说太多废话,要不然何语竹还真记不起来呢。
“语竹,不晓得你有没有注意到不论是CD、VCD,甚至是游戏软体,只要它是一个圆盘晶片状的东西,它的盒子里一定会秀个“computerdiscdigitalaudio”,我想他不是向你要磁片,而是你捡到的光碟。”看来何语竹这回真的是惹上大麻烦了。
“啊!”何语竹惊讶的叫道:“真的?!”
“没错,磁片叫floppydisk。”陆无双心想何语竹的英文真的是白念了。
“啊!那要怎么办?!”她惊慌失措的看着陆无双,冀望她能帮她想个对策。
“不怎么办,”覆水难收,她又不能叫时光倒流。“下次再有人拿着枪指着你的头,跟你说:‘Givemethedisk”的时候,把光碟片交给对方就是了。”这种烫手山芋留着准没好处。
“完了,”何语竹这回想不哀号都不成了。“我到哪里去生出他们要的光碟啊。”
“怎么,你没拿吗?”要是她没拿的话,怎么人家会找上她。
“我拿了。”就是拿了才麻烦啊。
“那不就得了,他们要的时候给他们就是了。”如此一来,也就不会再发生什么倒霉事件了。
“可是我忘了我把那张光碟放在哪里了。”这就是她喊“完了”的原因。她只记得她拿了光碟,可是却忘了把光碟放在哪里。
她有个很不好的习惯——这个事件更凸显这个不好习惯的坏处——东西拿了就丢,一旦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该不会是把它留在总统套房里吧?”要真的是这样,打个电话到那家饭店查一查就知道了。饭店里的房间天天有专人打扫,要是何语竹真的把光碟片留在那里,请他们寄快递过来就成了。
“有可能。”有可能,不过她不确定。
“你想,你会不会是把它也包起来当成礼物送人了?”以何语竹的个性来看,这个可能性极大。
“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那片光碟的可能落脚处现在可是横跨整个太平洋区了,万一她要是把它留在飞机上……天啊!范围更大了!
“你真的完了。”陆无双已经尽了一个朋友该尽的责任,剩下的,她也是爱莫能助。“你自个儿保重吧。”
☆☆☆
杰克看着眼前三个志得意满的菜鸟,深切的觉得,若还想让国际反犯罪组织有什么建树的话,总部绝对有必要对招募新探员的审核条件重新检讨一番。除此之外,就连训练课程也要重新加以编排。
“我想请问一下,”杰克难得按捺住火爆脾气,和颜悦色的开口。“我们的目标物现在在哪里呢?”他不想知道她在哪里,他下的命令是——带她回来。
“报告,她现在正在梅竹路三段十五巷二十八弄四号的某一间公寓里。”瑞奇骄傲的报告他们今天跟踪了一整天所得来的资料——台湾的地址真是复杂,又是巷又是弄的,搞得他们花了好多工夫才把正确地址查出来。
“很好,你们做得很好。”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就是如此,杰克愈是反常的好脸色,就意味着又有人要倒大霉了。钱复生除了电脑外,最懂得察言观色,看到杰克这副模样,连忙离开他的位置,到外头抽根烟避避风头,等到飓风过境之后再进来。
“那容我再请问你们,”他用的词愈加的温和有礼,那就表示他濒临大爆发的边缘了。“你们知道她的落脚处后,为什么就回来了呢?”
“这……”他们当然没忘记杰克交代的是:“发现她,想办法不惊动任何人,把她带回总部”;只是他们急于向杰克报告他们的发现,以致还没生擒何语竹前,便急忙赶回临时中心。
杰克看他们一个个答不出他要的答案后,面带微笑的走近他们。“很好,你们真的是做得太好了。”他举起拳头狠狠的给这三个菜鸟一个重拳——一人一个。“你们是白痴啊!我说的话你们到底听进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