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伦叹息地说:“不会吗?你这叫当局者迷啊。林美玉她根本不值得你为她这般消沉下去的,她哪点配得上你啊?”
他可不是有意贬低她,如果她真是凯森嘴里那个天真又不失性感的女人,那他韩天伦就是俊硕又不失感性的男人。笑话,她那种工于心计的女人会天真?那天才会真的塌下来!所谓“无风不起浪”,在凯森和她订婚的消息传出之前,他就听过林美玉的名字曾和不少富商巨贾的名字连在一起,一直到她和凯森订婚后,才较为收敛。要是林美玉真的纯洁无瑕,她根本不可能会有那些花边新闻出现。
任凯森无奈地笑了笑。现在好了,原本该是他未婚妻的女人闪电结婚,害得他成为众友眼中的可怜受害者,每个人在他面前都劝他“下一个女人会更好”,再不然就是什么“Savethebestforlast”等有的没的。当他真的说出内心感受时,他们会以为他是在强颜欢笑,更是不住地安慰他。家里是如此,公司也不例外,现在就连他的多年好友们也是。
辩解会遭来误解,就连保持沉默也会有问题。唉,这件事真不是普通的麻烦啊!
半疯狂聚会后,柳絮飞踏着微醺的步伐走在凄清的街头,两旁闪耀的霓虹显示着有不少人正在享受他们的周末,这里是有名的PUB街,街道两旁是一家又一家的PUB,每家都是人声鼎沸、高朋满坐。
她用力地吸进一口寂静午夜的冷冽空气,期望能赶走脑中的昏眩感。就在十分钟前,无双及青珊确定她神智清醒才同意让她独自一人回家,要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一人在街上漫步。最后,她们俩则是抬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语竹,搭着计程车离开。
凌晨三点半,空气冷得让人打哆嗦。先前在PUB里头,因为酒精的作用,她浑身热得直冒汗,现在到外头来,室外的低温倒是中和了她体内的燥热。
“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啊,偶尔来一次夜半散步也不错。”在她的家乡,几乎到了晚上十点之后,全村的人大概全都睡光了。哪像这里,十点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走着走着,居然高声唱起英文老歌来了,她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在在显示她真的是醉了。但不是醉得连意识都模糊的那种,她只是没法克制自己的行为。她知道自己正以相当大的音量唱着一首又一首的英文老歌,也明白这种行为挺奇怪的——个喝了酒的女人在半夜里以鸡猫子鬼叫的声音唱着荒腔走板的歌——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想停;她可以停,但是她不想。
“小姐,你唱得真好。”
突然有阵掌声自她身后传来。
“我好久没听到这些令人怀念的老歌了。”任凯森感动地说:“这些歌唤起我学生时代的回忆。”他闭起眼,追忆年少十五二十时。
“你会不会唱那首什么Hey、Hey、PUBaula,Iwanttomarryyou。Iamwaitingsolong,forschooltobethrough……我以前最喜欢这首男女对唱的歌,你会唱吗?”
任凯森也醉了,因此才敢和全然陌生的女子自在地聊天。“要是会唱的话,我唱PUBaul的部分,那你就是那个PUBaula了。”
在PUB里,他着实喝了不少酒,不过还不到需要人护送的地步。他的朋友们怕他酒后驾车会发生危险,自作主张地将他的车钥匙拿走,要他自个儿搭计程车回家。
“好啊,没问题。我们一起唱。”这是首很有趣的歌,歌词是描写一对刚从学校毕业的小情侣论及婚嫁。
柳絮飞不禁想着,要是郭子健遵守他们俩之间的约定,或许他们就会像歌中的男、女主角一般谈及婚嫁了。毕竟她也到了适婚年龄,差不多是该结婚的时候。
再说,她可不希望当高龄产妇,小孩子出生时,她已没那个体力照顾。
自学校毕业后,在社会上工作也有三年的时间。这三年来,她存了一笔结婚基金,打算等郭子健退伍、工作稳定之后就可以和他讨论结婚的事。但是,老天好像见不得她的日子就这么平凡,就在她有了结婚的心理准备之后,却让她幻灭……
她和任凯森两人走走唱唱地来到街口,等了老半天却不见有任何一辆计程车。
“怎么办,这个时候不会刚好都没计程车吧?”柳絮飞看着空空荡荡的大马路,不要说计程车了,就连个小偷也没瞧见。
“是啊,不然我们等这么久了应该也会有一、两辆吧。”
任凯森的住处离这里并不远,用步行的绝不会超过三十分钟。本来他就有打算要一路走回去,恰巧在路上遇到在街上大唱怀念歌曲的她,一时兴起便和她来个对唱,继而又想到她一个女孩子半夜在外相当危险,便陪着她走到这里来。不过,以现在的情形看来,他们如果坚持要等,恐怕到天亮也不见得等得到,而气温又有愈趋下降的情形。既然他住的地方离这里也没多远……不如就请她到家里坐几个小时吧。
“嗯,小姐,我住的地方就在前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到寒舍稍事休息,等到早上我再送你回去吧。”他家中还有另一辆车。
“这样不会太打扰你的家人吗?”如果这时的柳絮飞还有点危机意识,她该说的是,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得回家。
“这倒是不会,我一个人住。反正再两、三个小时就天亮了,等天亮之后我再送你回去好了。”
言下之意,除了他之外根本不会有其他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他大可以一到家之后马上开车送她回去,根本不需要等到天亮。
“也好,我现在回去一定会吵到我室友,倒不如天亮之后回去,刚好可以叫她起床。”
柳絮飞和另一个同事分租一间套房,平时她室友都会到男朋友的地方过夜,只是她那个室友每礼拜六一定会回去,好接听家里打来的查勤电话,所以一个月内她大概有二十五天都是自己独居。
“既然这样,那就到我住的地方去吧,我那里有套还算过得去的音响和一些不错的歌,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任凯森对自己家里的设备,简介得可是相当含蓄,那套音响可花了他几十万的新台币,而他说的“一些不错的歌”则是一间占地三十坪大的专门收藏室,如果这样的排场她还不喜欢,那实在不知道哪些东西才能对她的胃口了。
“太棒了,如果能再来点吃的就更好了。”柳絮飞提议道。
当女人情绪不好时,大多的发泄方式不外“吃”和“疯狂血拚”,这两样发泄方式一个是伤身,另一个则是和钱过不去。
老实说,发现自己准备结婚的对象——虽然对方不知情——居然到外头寻花问柳,想不发飙都很难。那家伙到底把她这个“女朋友”当成什么东西?
“我那里有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和饼干。”他高兴地回应。难得有人和他的想法一致,即使是个陌生人也令人感到愉悦。
“这真是太好了,那你那里有没有酒?什么波尔多白葡萄酒、苏格兰威土忌、俄罗斯伏特加……”以巧克力、饼干下酒,以前没听说过,不过可以试试。柳絮飞列了一堆名酒,这些东西她只在报纸上看过名称,对于它们的味道倒是未曾亲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