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个性,告诉我,什么原因?”◇亭跟她相处了一段时日,当然可以看得出她那一张苦瓜脸一定有潜在的因素。
“我……我想……”她支吾了一会儿,最后干脆丢掉大剪刀,从两人的身边擦肩而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两人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互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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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叫我回去念书?这头大笨鹅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不能先向我求婚再谈其他的事吗?好歹我当了果园的第一夫人也有一段时间了,所有的精力都投到上面,连可怜的“嘟嘟”也为了他的果园而壮烈牺牲,他竟敢还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要我回去念书?难道他都没有想到,只要一回去念书,他一个人在这边工作,我会多想他吗?这死没良心的二楞子,就成天只顾他的果园东、果园西的,就从来不替她着想,女人的青春都耗在这上头了!连两只雪女敕女敕的小手也因做太多粗活而变得粗糙起来,到了这程度,还不问我想不想结婚?怎么也不学学电视广告上的台词,说“这么久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然后拿钻戒对我求婚?
一想到他只会看着他的臭桔子发呆的笑容,采漪的钻石求婚美梦登时破灭。
“采漪,下楼吃饭了,我今天特地煮了你最爱吃的蒸蛋,还有辣子鸡丁、三杯中卷、豆酥雪鱼,你快开门下来吃了。”◇亭在外面轻敲着门,脸上露出一抹笑。
“我不饿!你们自己吃吧!”从门内传来了气呼呼的拉长音,要她吃?早气饱了。
“那……那剩下很多该怎么办?”◇亭耳贴门板,静听内部反应。
采漪不快地回了一句。“拿去喂猪啦!别来烦我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亭不想在炮口当炮灰,叹了口气,便沉步走下楼去。
不多时,连李振岗也上楼来劝说,不过依然是于事无补。
“你又在耐性子了!我告诉你,学校通知你非回去不可,后天就是开学日,学费我都帮你交好了,后天一早我就叫你韩叔送你去学校,你不去也不行。”
这时大门啪的一声打开,采漪气得猛跺脚说:“爸!我不想念书啦!你忘了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要办吗?这件事要是没有个结果,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你请怪手来都挖不走我。”“我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反正这事我绝对不妥协。我还以为你已经懂事了,没想到越活越回去。”李振岗毫不让步,这回,采漪全没辙了。
“不行,我要去问一下◇亭哥,看他是不是真的要我回去念书,还是在念书之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做!我倒要看看他还要打多久的迷糊仗。”采漪正眼也不瞧李振岗一下,立即咚咚咚地跑走了。
一步下楼梯,见◇亭正端着一锅汤出来。他见采漪下了楼,漾出一抹笑意说:“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快点来尝尝看,这锅汤我熬了好久,保证让你吃了养颜美容又健康。”“要吃你自己吃,最好肥死你这个薄情郎!我都要回学校去了,你还有心情熬汤,你眼中还有没有我啊!”采漪心想,话都说得这么明了,总该有所反应了吧!
薄情郎?
什么时候他又薄情了?◇亭看向仍停留在楼梯上的采漪说:“你要回学校,我煮这么丰盛的一餐替你栈行,怎么还说我薄情呢?”
采漪真想将他那张无动于衷的脸揉烂,他还爱不爱她啊?难道说他看不到她一点都不会心慌?甚至于说要陪她一起去?要不然也该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看他乐得好像送走瘟神一样,根本不把她的离去当一回事。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要果园还是要我?”这么明白的是非题要是再不知痛痒,采漪也决定死了这条心,就当作自己瞎了眼睛才将他的矫情当成真爱,后悔真心的爱恋被狗给啃了。
◇亭怎不知道她是真的火冒三丈了,但他仍不动如山地说:“你和果园一样重要,这叫我怎么作比较呢?再说你专心念书,将来可以帮我经营果园,而我也可以安心改良更好的品种,这样不是很好吗?再说……”
◇亭的话顿时被截断。“够了,我听到你说这些就够了,算我当初鸡婆,替你求什么屁情。好,你希望我回学校念书,我就回去念书,成全你的宏愿!但愿你能拿到十大杰出楷模,成为全世界最会卖桔子的王老五!”
留下一句“哼”之后,她觉得再多看◇亭一眼都是多余的,悻悻然的走回楼上,正好和李振岗擦身而过。不过,他的下场也比◇亭好不到哪里。
“李伯伯,我们会不会玩得太过分了?”◇亭见了李振岗,真正关怀心慌的神色才突显了出来。
“这丫头有爱情又有的玩,学业都不顾了,如果不用这一招将她逼回学校去,将来我哪放心要她替你持家,你还要感谢我呢!现在她误会我们没关系,到了开学那一天,谢我们都来不及了。”李振岗气定神闲的,反观◇亭,他总觉得这样对采漪好残忍。真希望开学的那天赶快到来,他也好月兑离这种得不到采漪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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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死没良心的黎大骗子,竟然说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也不怕天打雷劈!我这么痴情的挖心掏肺对你,却被你糟蹋得比一颗桔子还不如,要不是我无怨无悔跟个女乃妈一样陪在你身边照顾果树,你今天会有满园的桔子可收成吗?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害我花了那么多时间跟你耗在这里。要是早一点回学校,不知道有多少有钱公子天天找我出去约会跳舞,还轮得到你?黎◇亭,你以后来求我就三步一跪、五步一拜吧!
采漪边收拾着东西,边喃喃地自我默骂泄愤。当她将“嘟嘟”的照片收进去包包时候,眼泪又簌簌地滑了下来。“还是你最好,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不是同性恋就是负心汉,以后姐姐一定好好念书,将来当到董事长,铁定让所有的男人颜面扫地。”她抹干了泪,再朝四处环顾一下,确定收拾无误后,便将行李提到楼下韩叔的房门口。
“韩叔!韩叔!你开开门吧!我是采漪。”她轻敲着门,山中的夜晚静谧恬适,微微敲门声也能传得老远。
韩叔戴起了老花眼镜,将门打了开来。“小姐,夜都深了,你怎么还不睡?有什么事吗?”
“我想立刻回台北,你开车送我回去,我不想再待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了。”两手提着一只大皮箱,看来,应该是玩真的了。
韩叔老花眼镜差点落下,幸好只是卡在鼻梁上。他压低声音说:“可是老爷吩咐是明天早上,你犯不着这么急呀!后天才开学?!怎么?这么想回学校去了,好像不是你的作风耶!”
“我爱死学校了,我现在一秒钟不读书就全身不对劲,如果你不载我回去,我就一个人去搭车,再见!”不想再多说些无意义的话,采漪箱子一拎,脚步便朝外而去。
“可是现在黎先生和你爸爸都不在家,如果他们问起你,我该怎么说呢?”韩叔仍倚在门边问道。
“他呀!你放心好了,他不会问的,只要他的桔子能长得圆圆滚滚他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我爸爸,你就直截了当告诉他我先回台北的家了,叫他别烦恼。有干爹在台北,我不会饿死的。”采漪撂下最后的交代,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说也奇怪,韩叔竟也没有追上去,不过,这点对于在气头上的采漪来说,也早已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