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灵才不敢奢望这些,她冷笑着:“海誓山盟抵不过世事无常,生死相许只落得离分两地,真爱是靠两人互信互谅建立起来的,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才是真实的,心甘情愿的付出才是爱的表现,少挂一些肉麻兮兮的字眼在嘴边,虽然我听得很舒服,但心却不踏实。”
面对霜灵的感情角度,他也惘然了,讪讪的笑意浮上嘴角。“要是上薰有你一半明事理,那该有多好?”
看着双颖嘴上还念着上薰,她内心着实不怎么舒服,基于不落井下石的心态,她也不好对她有所批评。
“那赶快报警吧!怕就怕她看起来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很容易上当受骗的,依我看,那姓禹的和他旁边那个女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找到官小姐,就得先找到他们俩。”依照常理分析,从这两条线索找准没错。
“可是人海茫茫,要去哪里找这两个人呢?”双颖看着她,一脸全无头绪的模样。
霜灵再度发挥她那鬼马小精灵的聪明智商,只看她绕着屋子走了两圈,思虑了一时半刻,突然……
“你说她以前不是在台北念完艺术学院才出国读书的吗?不如我们从她的毕业纪念册上的通讯录去找她的同学,说不定可以问出一些蛛丝马迹。”
“你认为这样可行得通?”他再次确定。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得通?”她拉着他的手便要走出去时,双颖莫名地冒了一句。
“那你店里的生意都不做了?”
“你很卢呐!走啦!”不理会他那婆婆妈妈的态度,霜灵硬是拉着他的手奔了出去,她内心矛盾得很,明知要去找最不想看到的人,可是还得装出很热心的样子,不知图的是什么?到头来,小颖哥还会是属于她陶霜灵一个人的吗?
懊死,老那么鸡婆不知道在干什么!
***
整整陪在双颖身边两星期的霜灵,为了要让他的焦虑能减到最低,一头热地从通讯录中地毯式的搜寻上薰的任何一点消息,同时,双颖更是藉得仅有的一些可靠资料,亲自去拜访上薰大学时期的同学,这一天,他独自一人藉由一位和上薰关系十分亲密的朋友口中得知阮絮语的消息,心里头一乐,忙拨了电话到霜灵家中。
电话铃响了十多声,终于有人接了电话。
“哦!是陶妈妈吗?霜灵是不是在家?”
“她不在耶!你……”陶母才说没几个字,马上被双颖给打了岔。
“那我去她店里找她好了!”
“喂!喂!”
电话那头早就急匆匆地切断了,这下可又有轩然大波要掀起了。陶母呆坐在电话边发愣着,霜灵的再一次欺瞒是否又会造成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情又生情波呢?
正当这头不知该如何因应时,双颖已逐渐接近了目的地。
他兴奋地赶了一部计程车过去,期待将这好消息告诉她。
在依循着往日的记忆寻找汉堡店时,他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怎会是一家“感情放一边”理容院,再怎么健忘,附近的地形和店面他可记得一清二楚,为什么就独独这一家让他百思不解也没有印象。
“少年仔,要不要进来马一下,姑娘真水当当,要试看看吗?”一名在闪口坐的三七仔,看见双颖驻立许久,忙前来搭讪。
“这边原来不是一家汉堡店吗?”他指着店面问。
“一个礼拜前就没做了,唉!别问那么多啦!进来爽一下啦!”三七仔看到斯文又白净的人,自然欺负他不敢动粗。
双颖再怎么抗拒也挡不住那中下阶层的那种蛮横粗鲁,硬是被推到店里面,他一看全傻住了,一个个打扮妖娆俗艳的女子,穿得是又露胸又露腿的,在和一个个客人暧昧地拉来扯去。
“对不起!我要出去了!”他有点想作呕,满室的烟熏味和槟榔的渣滓腥味,教他急于夺门而出。
“别这样,参观一下嘛!喂!叫美娜出来!”三七仔双手仍紧紧巴着双颖不放,这下可好了,被这种人一缠绝月兑不了身的。
没一会儿,一名满脸涂得厚厚粉底又划得又黑又浓眼影的女人,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走了出去,她一边抽烟、一边无精打采地走出来道:“操,老娘不用睡午觉啊?吵?吵什么吵,叫他自己去……”
“上薰!”
双颖但愿自己是看错了人,那个眼神、那个五官,就算是全部外在的形全走了样,他也不会喊错人的,而站立在他正前方的那个女人,也正心悸地侧着脸不知所措。
“先生,你认错人了!”她一溜烟就想钻回去。
双颖不可置信地跑上前去,他一手扯住上薰的衣肩带,将她拉了回来,顺势猛赏她一巴掌。
“你自己看看自己是什么一副德性?”
“先生你……”三七仔想上前拦阻,却被他一掌拨开。“闪远点,否则也算你一份。”
“走!现在跟我回去!”他无论如何都要先带她离开这恶心污秽的地方不可。
“你放手啦!我又不认识你。”她那身下贱的打扮,才不敢与他共走在大马路上。
“上薰,有话我们回去再说好吗?先跟我回去!”双颖干脆将她拦腰一抱,不管上薰再怎么挣扎、又踢又捶的,他还是不松手。
正拉开大门要走出去,霜灵也正好及时赶到,她听她母亲一说双颖到此处找她,也立即驱车赶了过来。
“这……这怎么一回事?”她看得雾煞煞,怎么她一点都看不懂。
“先别问那么多了,帮我将她抬出去再说。”他从没看过上薰像个疯婆子一样地对他又打又抓的,全身上下不知被她抓出多少条血痕。
“喂!少年仔,你太过分了!”一群打手正要欺迫上前时,双颖恶狠狠的一双鹰眼,充满熊熊愤火地直盯着他们。
“这种肮脏钱你们也赚得下去,要是你们谁敢阻止我,我立刻报警让你们混不下去。”
所有人贴成一字排开,上薰也在霜灵的搀扶下,安然无虑地离开那人间地狱。
***
上薰自从离开那间别墅后,一直后悔她以往不成熟的行径,她明白整个事件都是絮语和禹昕自编自导自演,在搜集到一些充分的资料后,先制造她和双颖之间的矛盾、再借霜灵这活工具来大作文章,最后狠狠地敲上一笔远走高飞,所有的计划她浑然不知,傻傻地被人当成挖钱的金矿。
之后,她决定好好地找霜灵把误会解释清楚,因此,凭着禹昕和絮语曾开车带她晃过的印象,她一路找到了位于信义路的旧址。
岂知,当她到达的时候,汉堡店早已给顶让出去了,那片刻的震惊,茫茫然教她不知何去何从,眼看身上所剩的钱无几,正好又看到理容院外张贴的征人启事,这对于从来没在社会上磨练过的上薰而言,无疑是个可怕的陷阱,然而,为了生计,她才踏进这家理容院,造成了不可挽救的堕落沉沦。
***
上薰这近一个月多的连续酗酒,造成她体内骨髓的组织部分坏死,就医的这些日子,双颖不眠不休地照顾着她,仿佛又回到昔日的那种恩爱甜蜜。
霜灵有时也会尽人道的立场来看看她,嘴巴上说是为上薰而来,而心里面,她为的全是双颖。
“这是我妈炖好的鸡汤,叫我拿来给她补补身子。”霜灵提着一锅鸡汤,在近傍晚时分来到了医院。
“谢谢你,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帮忙,要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想到从来到台北,一切倒霉乌龙的事全靠霜灵替他分担,那份情义直教他搁在心上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