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幽默喔!你猜我是谁?”陶大维也想陪她玩两把。
“你……你是郭富城?刘德华?还是我最喜欢的唐文龙?”她明知道,但故意气他。
“你就没有认识比较平凡一点的人吗?”他的心情一下子荡到谷底。
贺阑珊戏谑地说道:“嗯!我的朋友大多都是俊男美女,而且一个比一个聪明,要是平凡一点的嘛……嗯!我想想,嘿!有了,有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了!”
“是谁?”陶大维认为她就要记起他了。
“他叫陶大维,相貌平平、脑袋空空、要说文不能文、说武不会武,性格暴躁、月兑线没品、自以为是,但又没半点墨水,唉!他是我认识的朋友中最平凡的人了。”贺阑珊说得极溜,仿佛背台词似的。
电话那头似乎已在冒烟,陶大维的脸已胀得像关公一样红。
“怎幺了?先生,你认识那个平凡人吗?”她再继续火上加油。
“我——就——是——陶——大——维。”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
贺阑珊一听,假装大梦初醒,她讪讪地用着假音说道:“是你啊大维!好久不见了,近来好吗?真抱歉,我怎知道会接到你的电话呢?你八百年也不会打一通电话给我,怎幺?良心发现了!”贺阑珊讥讽不断,可见她几年下来所受的气有多窝囊。
“你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气吗?”他直截了当地明说。
“当年的事?什幺当年的事?”
他知道她故意装傻,又不想和她牵扯太多,干脆一股脑儿将尘封巳久的往事倾筐而出。
“就是这样,有印象了吗?”陶大维不厌其烦地仔细回述。
贺阑珊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她觉得玩他也玩够了,心一软,姿态立即放低了不少。
“你也知道你自己过分了?”她没好气地道。
“哎唷!那小孩子的拌嘴话,你还记得那幺清楚,你知道吗?我早就忘记了!”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忘了?我忘得比你还快呢!要不是一回去KTV帮朋友代个班,一眼认出了你,又被你吃了大豆腐,我才没闲工夫花那幺多精力去报那一箭之仇。”
“所以从那次开始,你就一而再地设计我?”陶大维追问道。
“这有什幺不对吗?反正好玩嘛!何况你又没我聪明……”她理所当然应道。
“那现在你报完仇了,咱们已不相欠了。”
贺阑珊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再说吧!看本姑娘的心情喽!”
傍了陶大维一点甜头,他就以为自己已被贺阑珊所体谅,又自我膨胀地说:“我就说嘛!你一定还像小学那样地对我那幺好。”
“你省省吧,陶先生,本姑娘现在行情可看涨得很,请你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现在要睡觉了,请你也快去睡,别再作白日梦了。”贺阑珊虽然对他已无恨意,但对于陶大维这位令她心碎的暗恋小情人,她说什幺也不愿意让他轻易得逞,此一时彼一时也,时代不同了,女权至上,不让他吃点苦头,不知道爱情得来之可贵。
听到贺阑珊给他这一记闷棍,陶大维心情郁卒得要命,一副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不发一语,等到心情巳恶劣到了极点,他才倾心地对贺阑珊半拉下脸来说:“我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你不觉得你的态度更让人感到你没雅量吗?你也不应该把我贬得一无是处,好歹也是同学一场。”
听着陶大维像个做错的小孩在对着妈妈诚心忏悔,贺阑珊也决定前债一笔勾销,反正就算口头上说不谅他,过两天,她自己也会忘记的,人嘛!得饶人处且饶人,目的达到就好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好啦好啦!没事了,被你这样一说,好象我心胸狭窄一样,记住,以后别再这样对我了,不……是所有的女孩子。”贺阑珊也打从心坎里原谅他了。
“真的啊!好!同学会那天,我一定敬你三杯酒谢罪。”陶大维转哀为乐,又笑了起来。
贺阑珊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他在众同学面前干杯饮酒的大老粗样,实在是有点要给她“花轰”,她也很没力地向他说:“好!现在就赶快去睡觉,睡饱了好有体力喝酒。”
“是的!”如阿兵哥的浑厚嗓子传了出来,差点没把贺阑珊打败。
她心想:真是个怪胎,好象世界末日到了,他还是能这幺的乐观。
第四章
币上了贺阑珊的电话之后,陶大伟踌躇满志地踏进浴室,享受一次“噜啦啦”的快乐沐浴澡,他不停地自鸣得意了起来,自认为是“台湾版”的布莱德彼特。所有的女人皆要臣服于他那修长的牛仔裤下。
“挡不住的感觉……”
就在他将全身都抹得尽是泡泡之时,电话铃声竟如此巧合地响了起来。
他湿漉漉地围着一条围巾冲到客厅,将走道印上了一个个湿淋淋的脚丫子印。“喂!珊珊吗!”天啊!进度也太神速了,马上叫起如此肉麻的名字。
可是,对方竟叫得更肉麻,鸡皮疙瘩掉满地。“是我朝思暮想的小维维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好感动喔!”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似乎在什幺地方听过?很花痴的一个声音,有点……有点恐怖!
“你……你真的是珊珊?”他拍了拍太阳穴,务必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是呀是呀!我真的是珊珊啊!真是感谢苍天,让你还记得我,祖宗庇佑、祖上积德、祖坟风水好、祖先善因妙啊!”这女子像个快转的卡拉OK,讲个不停。
这下,陶大伟缩紧了嘴,不敢再乱说话了。
“小姐,请问你要找谁?你电话要打几号的。”陶大维听那声音不像贺阑珊装的假音。
“找你啊,亲爱的!你不叫陶大维啊!”这女人说话尺度越来越开放,陶大维开始迸发冷汗。
“你……找我要干什幺?”他直觉上有感是恶作剧的电话,打算很快就要挂掉它。
“我的名字?哈!你刚不就叫我珊珊吗?我找你是要办同学会啊!”那女孩突然正经了起来。
“珊珊?同学会?”他全搞迷糊了,左手突然一松,浴巾突然垂掉了下来,还好,家里没人,他一回神,才边捡起浴巾边问:“贺阑珊,你不要再搞鬼了,行不行?不是说好和平相处、恩怨一笔勾销了吗?”陶大维眉头一皱,这女人怎幺出尔反尔的。
“谁是贺阑珊啊?我叫唐珊珊,是你高中的小情人,你忘了啊?”
我的妈呀!怎会突然跑出这黏力缠功皆属一流的小花痴出来,当初就是被她纠缠得考不上大学,好不容易来到台北,以为摆月兑了她,谁知道……
“谁告诉你这儿电话号码的?”他势必要抓出那个大嘴巴的短命鬼。
“是宋之霖啊!谁叫他在路边摊卖衣服的时候被我碰到。”她颇有成就感。
实在是遇人不淑,凈交这些没出息的酒肉朋友,帮忙的事倒做不好半件;出卖朋友的事却不落人后。
“好啦!快说啦!同学会办在哪里,我洗澡洗到一半,快冷死了。”陶大维极力想摆月兑这朵“圆仔花”,也不想再听到她的魔音。
“七月五日,在凯悦饭店的松龄厅,一定要来喔!万一你不来的话,我就召集全班冲到你叔叔家去开Party!别忘了,我一向说到就做到。”唐珊珊狠话一撂,立刻又恢复娇嗲的声音:“小维维!一定要来喔!咱们不见不散!”
“喂……喂……”
电话那头显然已见好就收,不让他有半点推诿的余地,此时的陶大维,不但电话筒松了,浴巾也松了,他就这样赤果果地走回浴室,一路上,只听他痴憨地念一:“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