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求爱,不择手段,他不得不防。
“伺候心爱的男人哪里低下了?我不好吗?为什么你看到我时只有冷淡,你究竟是想怎样?”雪瞳朱不相信这样的自己还不能令他动心。跟着他这一路征战,除了辛苦什么都没有。她本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机会展现女人柔媚的一面,可此际看他一点波澜也没有的眼睛,她的心凉了半截。
“公主今夜喝了酒吗?我让人送公主回寝殿去。”他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并不想在得胜之后就跟她撕破脸。
“本宫清醒得很……将军应该知道我的心意,我来跟你讨将来了……”她吐气如兰,后退了两步,开始缓缓月兑去身上的罩抱,袍子落地,她身上只剩薄如蝉翼的纱衣,只见她继续解着纱衣上的衣结,媚眼含羞,丹唇噙笑,媚到骨子里去了。
他是个很棒的男人,眉宇气度旷达,男人味十足。
她要他。
纱衣落了地,她全身上不着寸缕。
她的身材玲珑有致,长年的练武使她比一般女子肌肤更有弹性,又无损她美丽的曲线,这样的身段只要是男人见到,没有不会心猿意马的……除非他不是男人。
孙上陇眼底一片冰寒。他月兑下外袍,却是走上前去披在她身上,“天凉了,公主的玉体可要保重。”他保留了雪瞳朱的颜面,但显然她不领情。
“你……孙上陇,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她气得发抖了。
她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了,他却还敢拒绝,对她的美色视而不见,这教她以后拿什么脸见人?
“公主,请息怒。”
“我好得入不了你的眼吗?”她又气又羞又怒,出言讽刺。
“妳想嫁的人是火凤国皇帝,不是我这个人。”孙上陇温润的眼里只有就事论事,既没有看轻也没有色欲。
这才是令雪瞳朱挫折的地方。
她的rou体勾引不了他的yu望。
“这江山不是你打下来的吗?你即位不会有人说话的。”
“妳错了,我打仗是为了自己,想给我的家人平安宁静的生活,可以高枕无忧的舒心过日,不怕夜半有盗匪屠杀村落,不用卖子女妻求生,更不用啃树皮裹月复,我打出一个天下,至于安天下这种事就交给更有能力的人去做。”他声如冷玉,铿锵有力。
她才不信他这一套!“你是为了申浣浣吧?”
“这是孙家家务事,不劳公主操心。”
“谁说不劳我操心?我想要的男人心里记挂着别的女人,你说我能不嫉妒生气吗?我知道妳跟申浣浣有十几年的情份,不是那么容易断的,可是不管你心里多么看中她,她到底只是个养在府中的女子,见识谋略远不及我,这样的女人能给你什么帮助?”
“妳真要这样看浣儿可就错得离谱了,浣儿不是普通的姑娘,她跟着我随军,我的天下有一半是靠她打出来的,我这么说公主您了解吗?”话虽如此,但他压根不企望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真能了解他跟浣儿的感情。
鲜血跟浣儿是他记忆中最重要的一部份。
他们共同走过的路上都是荆棘,可是浣儿没有叫过一声苦,至于这位公主,只是运气好搭了最后的顺风车,就以为她为孙家军立下汗马功劳,向他来讨将来。
“我为大,可以容她做小。”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公主真的醉了。”接着他对外轻喝,“来人!鲍主要摆驾回寝宫了。”
她的脸色无比难看。“孙上陇!”
“公主慢走。”要翻脸吗?她还不够资格。
雪瞳朱被宫女侍卫簇拥着离开了,还他该有的宁静,可他的心却再也无法回到原先的平静。
他想起了申浣浣。
他对她不好,他知道。
对她的思念全然涌上心头,无法遏止。
天阶夜色凉如水,都秋分了。
孙上陇蓦然走出殿门。
“大人?”
“我出宫去,要是善大人问起,说我明日正午会回来。”
“是。”跟随他多年的侍卫自是明白他的去处。不多时,快要下钥的宫门奔出了一匹大宛名马,浑身罩在斗篷里的男人拿出腰牌表明身份,然后马不停蹄的奔入夜雾笼罩的长街,把巍巍的高墙门楼丢在脑后。
第6章
孙上陇努力鞭策胯下骏马,披星戴月的来到那绽放花气芬芳的院落时,更夫已经敲过了四更的梆声。他没惊动谁,径自熟门熟路的进了小厅,绕过小廊,推门入了房间。
房里有他熟悉的味道,纱帐没有放下,他想念的那个人儿就躺在榻上。
申浣浣睡得并不安稳,笨重的身子翻来覆去,翻过来的同时却不忘要搂着一床被。
他见状失笑的摇头,想不到她的睡相还是这么差,可他一点都不介意,心,变得很柔软,有种软绵绵的东西轻轻拂过他的心尖。
月兑下衣服靴子,他上了床。心疼的看着她不甚丰腴的双肩,他从背后把她抱了个紧实,把头埋进她披散的秀发中,贪婪的呼吸她清新的香气。申浣浣的身体先是一僵,然后缓缓的放松下来。
她抛下了那床被子,转过来,和他双眼交会。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嗓音还有些含糊不清,水女敕的脸上带着惺忪。
孙上陇给她掖了掖被角。
“妳又把被子当成我抱着睡,都要当娘的人了,真教人放心不下。”
她伸出手来,模模他长出胡髭的下巴,有些被识破的羞涩。
“无论如何,你回来就好。”
他莫名的一阵鼻酸。
“你喝了酒?”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腰后,透着热。
“今天摆庆功宴,多少喝了点。”
“皇宫长什么样子,热闹吗?”
“妳想入宫去住吗?”
“那里到处都是皇家规矩,你以为我这匹野马能拴在那吗?”
“所以啦,我不搬来将就妳这匹野马还真不行呢。”他温柔的把她落到眼前的发丝挽到耳后,爱极了她瞪大眼睛的模样。
“你是说!”她激动得要翻身坐起来。
“别高兴得太早,中午前我还要赶回去。”瞧她乐成这样。“日后,我所有的功名都没有了,这样的男人妳还要吗?”
“女人最大的幸福是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至于那些虚名不管有没有,你就是你,可是,这样退隐,你舍得吗?”她钻进了他的怀里,不敢相信会得到这样的好消息。
“我早就当腻了武夫,换个方式过活也好,我们可以买几亩田,再租给别人耕种,过几年闲散日子。”
“你想去哪里我都跟你去。”她高兴得都哭了。
“傻丫头,干么哭,赶紧睡了。”听出哭音,他扳过她的脸,替她拭泪,手臂围住她的小肥腰,将头搁在她肩上。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咀嚼幸福的滋味,互相吞咽彼此的气息,这一刻,他们是这般的幸福。
“你……真的不生气吗?我对你做出这样的事,偷了你的孩子……”藏着、掖着、夜半会不时浮上心头啃嚼她的疙瘩一直都在。
自己终究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事。
“孩子都要落地了,还在想这个?”他有些动容。
不说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原来没有。
这丫头,都没有感受到他的爱意吗?
“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对我好只是为了孩子。”她说得落莫。
“浣儿,看着我。”
孙上陇硬是把她埋进他胳肢窝的脸抬起来,那脸上已有斑斑泪痕。
“妳这爱哭鬼,是谁给妳这些想法的?妳觉得我是那种别人可以强迫我做任何事的人吗?如果对妳没有感情……唉,原本我是想忍到妳把孩子生下来,我对妳可不是无动于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