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养出这样挑剔讲究的孩子肯定是出身良好的家庭,三代富裕才懂得穿衣吃饭。
她一心信他,被骗活该。
“房子老旧,空调不灵光,没有电脑、没有网路,连按摩浴白也没有,现代化设备少得可怜,该死的老棉被,吵得要人命的虫叫,还有到处都是蚊子……”鹰司龢还真的如数家珍,嫌弃到臭头了。
“我就知道习惯优渥环境的你,过不惯我们这种乡下生活。”
“谁说我住不惯?你看着,我就要继续住下去,直到把你带回日本为止。”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对这里的人有责任,你说的这些问题短时间内本民宿都不可能改善,因为我们没有预算,你要是这么不适应,不如早点回日本。”
“如果换成你做饭给我吃,其他的我可以学着适应。”
“我没空,我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不能只顾你一个人。”姚窈马上拒绝。
“你连这个也不肯满足我……我现在立刻把你带走!”
“你冯什么?”就知道和平无法持续太久,她的火气又被这无理取闹的男人挑了起来。
“我知道芬芳森林有抵押借款,抵押人是你哥哥。”鹰司龢优雅的站起来,湊近她,撩起她耳边的秀发放到唇边轻吻。
姚窈全身颤慄,“你调查我?”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看她快要翻脸,他琥珀色的眸紧锁着她。
“你那天闯进工地后,我让近卫跟潘邺打探了下,再加上这乡下地方,借钱是大事,就算潘邺不说,我这些天也听得够多了。”乡下人说来纯朴,无心防人,只要有人随便开启话匣子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倔气的说:“我家的债务跟你无关!”
“谁说的,你现在的债权人是我。”
她十分震惊,“胡说!我每个月利息从来没少给过银行。”
扮哥的心不在这片祖父留下来的土地上,他向往的是开高级车款、住豪宅、开公司的都市生活,也仗着老人家对他的喜爱信任,哄着没有读过多少书的祖父签下附近一片茶园还有芬芳森林的土地抵押。
女乃女乃知道后骂他好高骛远,大哥却大言不惭的说乡下所有的产业一等两个老人撒手归天还不都是他的?
爷爷被他气得心脏病几度复发,女乃女乃没有办法这才给她打了电话。
自己哥哥闯的祸,她没话说,将债权承接下来,这三年来一点一滴的还钱,所以她必须维持住芬芳森林。
“你知道我是鹰司集团的负责人,只要我想,没有办不到的事。”买下一间银行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九牛一毛。
他黑白通吃,势力遍布亚洲政商两界,明的暗的他都有人脉,谁敢不买他的帐?
“你到底想怎样?”姚窈闭眼,吸气,将苦涩咽下。
“做饭给我吃。”他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你很无聊……”
她突然想起,他不吃蒜葱姜这些爆香料,挑剔的时候青椒、洋葱也不吃,到今天才爆发,是他修养好还是一直在忍耐?
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有一天煮了道甜甜酸酸的咕咾肉,他竟然孩子气的欢呼,把那盘肉一扫而光。
她有些气馁问他为什么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都不说,只见他深情的回答……
“我答应过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怎样都要包容。”
“要是皮肤过敏了怎么办?”
“我勇得像头牛。”
她想想不太放心的上前掀开他的袖子,一整片红疹浮现在他原来毫无瑕疵的胳臂上。
“你昨晚起来涂抹药膏就因为这个?”
他笑得像个大孩子,还吐舌头,“被你发现了。”
“你是笨蛋!”她万分不舍。
想起过往,心底有一块地方软了。
她甩掉那些过往,拿出有备而来的计算机用力的按啊按,“你继续贫嘴好了,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你这样的花费是很凶的……”她干嘛替大老板省钱?“我希望你带了足够的钱才好。”
她要狠狠的敲诈他,这个花钱不知道痛的纨绔子弟!
“我有,如果不够我让人去领给你。”要花多少钱他没概念也无所谓,铁杵磨成针也许很老套,但是她值得。
姚窈很想把计算机往他身上扔,扔掉他脸上太过灿烂的笑容。
“我就不相信你们鹰司那么大的集团,没有自己的饭店可以住!”
“我就是要赖在这里不走,何况,这里已经是我的了。”如果她还不出钱来的话。
“我会讨回来的!”
“我等你。”
“你要我做菜,我做,纯粹因为你是民宿客人,让顾客满意是我们应有的服务态度。”
出钱的人是老大,就因为这样。
二十岁那年,她看见举步从外头走进香草部屋的他,瞬间两人天雷勾动地火的谈起了恋爱,不过问对方家世,不问他的来历,不问他不想说的一切,以为她能用薄弱翅膀守护自以为的幸福。
他要牵手,她递上小手;他要亲吻,她献上自己的初吻;他要她的身子,好月兑光了衣服让自己像花儿般绽放迎接他。
可是再多的付出还是变成了昏黄记忆里的故事,他很简单的决定,就毁了她砌在沙滩上的堡垒。
“我来是为了再一次追求你,我想要你回我的身边来。”她神色朦胧,是想起了什么?
“你想追我就要给你追吗?”作梦!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不论睁开眼睛还是闭眼,你的脸、你身上的香气都缠绕着我的心魂。”
“鹰司先生如果你继续这么不知节制,我会把它当作性骚扰,要我通知警察局的人过来吗?”
她长得很无知、很好玩吗?两人分手那么久,现在说要追她是想耍着她玩?
她一个字都不信。
“你叫谁来都一样,我还是要说——嫁给我吧,也许这个未婚有点晚,但我是真心真意的。”
“这里不是日本,在台湾重婚是有罪的。”
若是这求婚在三年前,没有那些事情发生,那么好会快乐得飞上天。
鹰司龢啊鹰司龢,不要让她心底最后、最后一点的美好印象变成碎片——
“我单身,未婚,我可以拿文件证明给你看,我不开玩笑的。”
我的好姑娘,在日本也是一夫一妻制好吗?
“闭嘴!”
女孩子笨一次可以说是单纯,笨两次就可以去跳不加盖的爱河了。
“那么……我拿二十头骆驼、三十匹好马换你可以吗?”
看他把一个纯真香甜的女孩子变成了什么?
一个扛着坚强防护罩的女战士?情侣偶尔拌嘴可以增加情趣,可是被全盘否认,尤其是他深爱的女子,那滋味就像吞进大把的黄莲一样的苦。
“你胡说什么?!”这从来不是鹰司龢会说的话,他被逼急了语无伦次起来了吗?
“这是埃及男人向心爱女人求婚的方式,还是要我跪下来?”
“别开玩笑!”她讨厌他对感情的轻浮。
可他神情认真到不行,思索后居然讨价还价。
“还是你喜欢犛牛?它们挤出来的女乃泡成茶也不错喝,不然这样,二十头骆驼再加上两百只鸡,我看你这边地大,要放养没问题。”
要不是手里没有任何利器,姚窈真的很想剖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她……就值二十头骆驼?!
重点似乎不在这,而是她根本不想跟这个男人再有所牵扯。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惹她,偏偏她却硬不下心肠做到视而不见。
矛盾又复杂的心情,她讨厌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软弱。
如果她能够更坚决一点就好了。
鹰司龢悄悄靠近她,用令人酥软的嗓音哄拐她,“你要还是不满意,除了骆驼跟鸡、犛牛、骏马,另外所有的家事我来做,洗衣服、做饭、丢垃圾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