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卫然把手里的东西一甩,专心应付来突袭的小魔女。
两人孩童似的在廊上滚来滚去,笑成一团。
只要是两心欢喜,管他春夏秋冬,日日是好日,天天是晴天。
***bbs.***bbs.***bbs.***
PUB和Bar多如繁星密布,在白日将尽,夜色来临时。
喜欢到夜店喝点小酒纡解压力的男男女女越来越多,以沙发、软调音乐为主的LoungeBar(沙发酒吧)灯光多色调,幽暗华丽,室内装潢现代而颓废,音乐如流水般隐约流畅,拥有舒适的天鹅绒及皮革沙发与隐密的私人空间。
在这里,吃喝只是配角,音乐才是大明星。
吧台上,三个面貌互异峥嵘的男人,各自盘据本来为数就不多的高转椅,一杯加了冰的马丁尼,一杯烫舌的龙舌兰,一杯……呃,冰开水。
一年一度建筑师公会会议结束后,申卫然没能直接回家去,他被闻风而来的两个兄弟绑架到这里来,而且摆明是要敲他这地主竹杠的。
这两人联袂来找他,真是希罕。
“老三,你什么时候改吃素,我怎么不知道?”看着申卫然那杯平淡无奇的白开水,申亢怀疑的问。
“你很落伍喔,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政府在强力宣导的政策都不知道,山顶洞人。”
你才北京猿人咧,但,这不是他们今天来的主题,“你自己开车?”
“不然咧,你帮我开?”答应小雅开完会就会回去,好不容易甩掉好几个要攀交情打听消息的建筑师,现在却要应酬两个空降部队,早知道他们打电话来的时候装作没听到就好了。
“怪胎,堂堂纳百川的总裁,钻石单身汉却把司机让给专业经理人,自己开着二手破车躲在台中盖房子,还不让人家知道他身价有多高。”申烽火加油添醋。
“我这怪胎很不幸是你亲兄弟好不好。”申卫然不给他继续废话的机会。
“不谈你,你家那个厨娘助理好吗?我几时可以再去蹭饭吃?”
申卫然瞄他一眼。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原来是这只八卦虫把消息泄漏出去,将申亢引来的。
“我们家不会煮你的饭,不用来,也不欢迎。”
“小气。”才多嘴一问马上被瞪,切,他不会直接找上门,还挑这尊门神不在家的时候去吗?太小觑他的智商了。
“过两天家族聚会带回去吗?”申亢也觉得申卫然的助理太有趣,不禁要问。“不过你要听二哥良心的建议吗?”
“狗嘴吐不出象牙。”申亢的个性是几个兄弟中最隐晦的,他看起来最好相处,人也亲切,可是兄弟做到今天,申卫然坦白承认,他并不了解他这位二哥的性情,真要问上一圈,大概没有一个能说出所以然来。
苞他交手,总要随时提防不可。
“不想。”
“不听会后悔喔。”申亢笑得很老奸巨猾。
“什么时候你在八卦周刊社上班,还兼卖马路消息?”
“可别说我没罩你,是你不爱听。”一嘴喝干马丁尼,咬口柠檬,打Pass让酒保再送一杯过来。
“我带不带她回去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带小雅回去大宅,表示对她有着一定程度的在乎肯定,可是她呢?她愿意去见他的家人吗?
申亢可明察秋毫了,“不会是你还没搞定人家小姐吧?”
申卫然的脸色像被狗屎黏住,“要你管!”
“原来是吃瘪了。”申烽火忘性大,马上把刚刚申卫然的警告抛过墙。
“老四说那位小姐好我还不信,现在我确信她很有眼光了。”
做兄弟的有必要这样落井下石吗?揶揄调侃一起来,是怎样,要把他万箭穿心才甘愿啊!申卫然月复诽得严重。
他们三个太耀眼,不时有穿着时尚的女子想过来搭讪,偏偏三个人自顾自的讲话,根本当那些搔首弄姿以钓凯子为己任的女人是空气。
三个人敢堂而皇之的坐在吧台上,为的就是这家店私密性够,又他们在台湾很低调,还能享受一些私人生活。
“喂,你们这家店卫生不好蚊虫太多,麻烦赶—赶。”申烽火一脸爆臭。
妖娆的女人们脸上挂不住,稍微爱面子的嘀咕了几句撤退换人,也有不知道死心两个字怎么写的女人硬要飞蛾扑火,不过,接下来都被酷酷的酒保给驱之别院去了。
他哪来那么大权限?真的时势比人强,这家LoungeBar是台中首区一指最热门的Bar,通常只有客人进不来的问题,没有缺少客源的事情发生,再来,这家店就是申卫然的作品之一,老板有令,不可怠慢。
总算耳根清静。
申卫然举杯像酒保致谢。
酒保颔首后,转回去擦拭酒杯。
“如果没事我要回去了。”看表,都午夜了,他不放心小雅一个人在家。
“急什么?”申亢揽住他的肩膀。“人家说三个臭皮匠也能凑出一个诸葛亮,你把详情说说,我跟小四可以替你参详参详,你说如何?”
“我只看到你一肚子坏水。”
“你怀疑我的智商?质疑我的能力。”申亢眯起他细长的眼。
“女朋友是我的,我自己会搞定,不需要狗头军师。”不劳鸡婆。
“听你的口气,人还没拐上床……还没吃干抹净?”不是他好奇,而是向来只有女人追申卫然的纪录,从来没有他追马子的过往,他家老大申无敌已经栽在爱河里长醉不愿醒,现在又多个老三,爱神终于把箭对准他们家的男人了吗?
泵婆要是知道会乐坏的。
“申亢,我警告你别用那种口气说小雅,她不是随便的女人。”他跟小雅毫无进展是事实,要不然早一个拳头过去了。
申亢朝申烽火挤眉弄眼,然后宣告,“小子,你完蛋了。”
“要你管!”申卫然以为他指的是栽在路猷雅手中。
孰知——
“你知道小霁回国了吗?姑婆要她在家族聚会时出现,顺便给你一个惊喜。”这才是他要完蛋大吉的事。
“小霁?”申卫然有些茫然,然后攒起了眉。“没印象你说的是谁?”
忘了?会不会太离谱了?
申亢跟申烽火面面相觑。
“你忘了,你小时候指月复为婚的未婚妻啊?”
这颗地雷,够劲爆了吧?
事实证明申亢想太多了——
申卫然风马牛不相及的耸肩,“那关我屁事?!”
耶耶耶……未婚妻欸?
第七章
两只丑不拉几的天灯就摆在墙角。
申卫然不让人动,说是未成品,不过他却用朱漆在上头写上两人的名字,斗大的字看起来超好笑。
这是他一点小毛病,只要是他的所有物,他都会在底部用刻刀还是笔写上他一个“然”字,表示东西已经是他拥有,生人勿动。
被孩子气吧!可又童心盎然。
没有赤子之心的人做不来他的工作,创造不出来那些天马行空的房子。
他有一间抵死不让人进去参观的房间,里面都是他多年来所做的模型,任何人只要进去里面,恐怕只有惊叹再加上惊叹,然后是无止境的崇拜了。
她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获准进去时看见的情况。
申卫然是天小,建筑的天才。
这样捧他,他却不屑的弹她额头说:“天才是幌子,大家看到的只是表面,谁看到我彻夜找资料,到处勘景,绞尽脑汁后,地板上揉掉的绘图纸,还有电脑烧坏的电池?”
那副跩跩的模样,哪里谦虚了?
可那个常常令人又气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男人现在不在,几个钟头前打电话回来说是建筑会议后还有聚餐,大概没办法在午夜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