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在家里当大老爷的大哥……就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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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饰干净的坟茔,位在山明水秀的山丘上,可以远眺山下风光,可以吸取山灵空秀,一旁还有座庙,庙祝平常也会来关照这墓。
小春跟百里雪朔来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上了年纪的庙祝把一杯浊酒撒在布老爹的坟上。
“百里施主,您又来了。”庙祝笑呵呵的向百里雪朔合什。
“又偏劳您了空空大师。”
“偏劳什么,是您的布施让老衲有吃有住,还每天能来找布施主谈天说地,快活得很呐。”庙祝没有出家人那种叫人敬而远之的习气,虽然衲衣洗得褪白,却是脸色红润,乐天知命。
对于百里雪朔给子的银两赞助,他真是感激得不得了。
人吃五谷杂粮,他这小庙又位在偏僻的山上,只能种几亩菜田刻苦的过活,自从允诺让出一小块地给布老爹当坟地之后,他有了伴,也有酒钱,快活啊!
“还是多谢大师。”
“老衲不打扰你们叙旧,我去了。”
庙祝转身向小春弯了下腰,对她的花容月貌居然没有什么反应,步上石阶走进竹林而去。
小春深深地福了福。
“你跟布老爹说说话,我去附近走走。”
“谢谢你。”
这些都是他做的,小春拉住他的手,将颊偎着轻轻摩挲。
“这不算什么,举手之劳。”趁机吻了她略带冰凉的唇,随即月兑下自己的斗篷披到她身上,又为她系好蝴蝶结。
“别着凉了。”
知道小春必定有很多心事要跟布老爹倾吐,百里雪朔不舍的亲了她的额。
“我就在附近,有事喊我就来。”
小春面色绯红的点头。
百里雪朔离开后,小春把一直拎在手上的竹篮盖打开,拿出里面的祭品,一一摆好。
“爹……”她蹲跪着,伸手轻抚过冰冷的墓碑,然后泣不成言~~
风吹过竹林簌簌,云在天际翻涌,翠竹波涛般的碧绿仿佛在说人间无常。
她在布老爹的墓前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哭又笑,又笑又哭,却有个人遥遥伫立在竹梢上,眼也不眨的瞪视。
后来像是看不下去了,飘飘如落叶纵身飞下,恰好就落在小春旁边。
“紫阳!”她惊诧。
即便戴着竹笠,那身黑衣还是很好认。
他一掌毁去几步之遥另一小坏黄土上的木牌,冷哼。
“你何必这样?”
虽然不知道当了紫阳替死鬼的孩子是谁,也用不着毁了人家的木牌。早夭的孩子根据俗例,只能单草做个标示。
“身子养好了,人也啰唆了啊!”
还是那副孤标傲世的口吻。
小春转到他面前,抬头看他。“你好吗?这些日子你到哪去了,也不让人捎个口信给我,我好担心,怕你有个万一。”
布紫阳躲开了小春太过热切的眼神,啐道:“你不是有那个百里雪朔就好了,要我这没有感情只有血缘牵绊的弟弟做什么?!”
呀,又是这种酸溜溜的口气。
见他没有反对,小春大胆的去拉布紫阳的手。“真奇怪,你讲话怎么跟朔宫一个样,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们是大人还是小孩。”
摇摇头,一片温柔。
布紫阳没有甩开小春的动作,他只是冷瞪了下,像是很忍耐的让毛毛虫爬上胳臂,“别拿我跟那个臭男人相提并论,要不是看在他满照顾你的份上,我早捣了他百里府。”
“你想得美,就算你的身份是小春的唯一弟弟,我也不会邀请你上门作客的。”漫步过来的百里雪朔手拿一根路上摘的竹枝,神龙见首不尾的出现。
姊弟俩亲密的谈话,落入有心人眼里,很不是滋味,气便不打一处来。
布紫阳目光冷淡,但是偶然一瞥仍可以发现其中凌厉的光芒。
相信不?要是小春不在场,两个男人绝对是二话不说的先开打再说!
“百里府是什么玩意,我想去就去,想走就走,你以为有谁困得住我?!”他只是不屑罢了。
“紫阳,你愿意跟阿姊一起住吗?我有给你留了一间舒适的院子,你会来对不对?”小春见缝插针插得恰到好处,她扬着头眼巴巴的祈求,眼光热烈。
“你求我。”
“好,我拜托你。”
布紫阳瞠目。他简直被这女人打败。
“可是你那个男人说不让我去他们家。”这……根本是在挑拨离间,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朔宫,可以吗?”她把眼光投向一家之主。
“想不到身为魔教教主的人也使这种小人步数。”他心里千百个不愿意,揖门让虎可不是什么好事。
“百里雪朔,我的魔教可是让你们三兄弟联手给灭了,害我没地方去的可也是你。”布紫阳发现这样整他比刀来剑往有趣多了。
“所以我合该要供养你吗?”
天要不要劈下一道雷来砍了这小人!
“没什么大不了的,继续流浪江湖把各大门派闹得鸡犬不宁我也很乐意。”
“你吃定我?”百里雪朔笑得冷冽。
“我流浪的时候或许可以把我这傻阿姊一起带走……”
百里雪朔呼地一拳招呼了过去。
一座山头同住两只老虎,百里大宅大概永无宁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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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一黑两个英姿爽飒的男子站在乌木大门前,这是何等耀眼的景象。
赏心悦目归赏心悦目,可这两人浑身上下冒出的火光是怎么回事?
雨人各自把头撇向一边,从表情来看都很想把对方的脖子拧断,却要忍着相安无事当门神。
其实真要说,被人打量来打量去,百里雪朔顶多冷下脸来,把人吓跑,可布紫阳最恨人家对他评头论足,谁敢多瞄他一眼,不管有心或无意,都被他的掌风轰得老远,骨折鼻青脸肿,哭爹叫娘,一下净空方圆半里人群,威力可见一斑。
“有种冲着我来,有必要拿无关紧要的人出气吗?”
“别以为我不敢!”举头立刻抡起来,一张祸国殃民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森无比。
眼看又要撕破脸,跟在后面的软轿终于跟了上来。
从山上扫墓下来的两个男人快马奔驰一不小心先到了家,靠着轿夫六条腿的轿子当然没有骏马跑得快,只好殿后了。
下了轿子的小春一看到两个男人像斗鸡似的瞪来瞪去,顿时笑到无力。
唉,两个大孩子,连骑马也非拚个高下不可。
未来的日子不知道会如何,不过肯定精彩可期。
她这一笑如天光云影齐开,桃李面颊瑰丽无比,眼波流转,绝色无俦,不止让两个男人看呆了眼,就连对门出来送客的老尚书还有那位高贵的客人也久久没有动作。
即便跟她相处那么久的百里雪朔仍看得痴迷,伸出胳臂珍爱的把小春扶进门里去,就连自己有张跟小春一样面孔的布紫阳也很难不被所惑,重重模模自己的脸跟着进去了。
乌木大门俏然无声的拢上。
尚书府的客人不走了。
小春可不晓得自己多半出自一个无心的表情,却是让有心人瞧得当下呆住。
“尚书大人跟百里府可有往来?”颇有来头的男人虽然一身便服,可手拿的是玉扇,身穿的是暗纹四爪蟒服。
“对门邻居,热得很。”退休的老尚书对男人很是恭敬。
“那么刚刚那位从软轿下来的姑娘可是百里府中的谁?”
“您说小春姑娘?听说是从苏州回来投亲的。”
“苏州?”
“是,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