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你就会知道。”
“是……”他后知后觉的抽了口气。“您要我在这里等人,那……”
“我要去见瓦利尔。”
小三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似。“大公,小的不能让您一个人单刀社会,那后果太严重了。”就算剁了他也不行。
厉晚涛一下拍向小三稍嫌细弱的肩膀,忽地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喜欢夫人吗?”
小三倏然脸红。“喜欢,夫人煮的菜不错,她还帮我买到我想了很久却买不到的限量公仔。”
“我也喜欢她……”
“你到现在才说喜欢夫人喔,我们早就知道了。”说起这回事,少年的他又眉飞色舞起来。
厉晚涛莞尔。
他啊,真的输给这小表。
一秒不差,二十分钟后瓦利尔捎人送来一支手机,叫厉晚涛随身携带,要他即刻出门,至于见面地点,他会随时通知。
厉晚涛没有半分迟疑,踏上他最难熬的一段路程。
第八章
身为一个君主立宪的国家元首,厉晚涛很以他的人民自豪。
即便公国被法国、德国、比利时各大强国环绕,为了讨生活,市民有百分之三十每天在外国上班,现在由他任命的总理还出了纰漏……
他疾车飞驰,受尽刁难后来到瓦利尔指定的地点,那是一座早就颓圮的老旧城堡,入口处,苔藤攀生,阴暗潮湿的霉味,久未见人迹的道路杂沓都是车痕,下了车,他单枪匹马走进了不成拱形的广场。
阵仗很大。
三三两两荷枪的肌肉男,五五六六目露凶光的黑人高个头,坐在车尾上抽烟的是瓦利尔的狗头军师。
他一看见厉晚涛出现马上扔了烟蒂,拍拍不见灰尘的大腿,“大公大驾光临了,有失远迎。”
“叫瓦利尔出来,你还没那个资格跟我讲话。”厉晚涛一点都不想虚与委蛇,开门见山就说。
“嘿嘿,”他自讨没趣的讪笑,眼神转为卑鄙。“这里可不是你发号施令的地方,别忘记你的人在我手里,只要我一个不爽,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狠话撂得很大声,厉晚涛丝毫不为所动。
“叫你的主子出来!”
一阵拍手声从打开的车门传出来,大好天气居然一身轻裘的瓦利尔嘴咬烟斗,气派十足的出现了。
“火气真大,大家久不见,互相问好也浪费不了你多少时间不是吗,我亲爱的表弟?”
“废话少说,人呢?”
他只牵挂她的安危。
瓦利尔头一偏,有人把另一边车子的孔初露粗暴的拖了出来。
押解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厉熙鹏。
嘴被贴胶布,双手被绳索捆绑的她非常非常的狼狈。
她一眼看到厉晚涛就想挣月兑跑过来,却被粗暴的又扯了回去。
厉晚涛眼光像要噬人,全身张着令人恐惧的戾气。
“为什么……”
厉熙鹏看也不敢看。“什么为什么?”
“你跟我做朋友,我们的友情、欢乐都是假象?”厉晚涛问。他问厉熙鹏也问自己。
厉熙鹏默然,撇过眼。
往事遥远又贴近,他无言。
“小表弟,你就学不会对人要有戒心是吗,你真蠢!”瓦利尔尽情的嘲笑。
罢毅的脸上再无一丝表情,他目光逐渐凌厉,仿佛里面有把刀会削人于无形。
瓦利尔如坠冰窖。
要死了,从小没道理的,他对这小表弟就有股怕意。
“你不能怪我对女士没有风度,这位小姐实在不好驯服,一醒过来就抓花我部下们的脸,我捆她绝对是出自不得已的。”
“瓦利尔,你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厉晚涛顶天立地,忍着不看孔初露那溢满不明白的茫然眼神。
她的确不明白自己招惹了什么,要这样被对待。
瓦利尔突然一跺脚,恨恨的竖起指头比着厉晚涛。“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这股压人的气势,都这节骨眼了,这里,全部是我的人,混蛋,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要不然我就让人一枪毙了那个小妞!”
“这个吗?”厉晚涛爽快的掏出紫色锦囊,让它垂吊在手心下。
瓦利尔见猎心喜,露出惊喜的笑容。“丢过来给我!”
“不行,你自己过来拿!”
“哼!”他从厉熙鹏手上把孔初露拉扯过来,“叫你拿过来就拿过来,现在掌控全局的人可是我。”
厉晚涛往前走,直到几公尺处瓦利尔才喝令他停止。
他把锦囊放在掌心,摊在众人面前。
瓦利尔伸手就去拿。
就那瞬间——厉晚涛抛出手中的囊袋,身形滴溜溜的闪过瓦利尔身侧,利用余势劫走了孔初露。
瓦利尔反应过来的同时,两人已经跑进迷宫一般的旧城堡里面去了。
“总理大人!”狗头军师叫。
瓦利尔嘿声作笑,手里捏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拿到手的宝贝。
“想逃?我要是这么简单放过你,以后还要怎么在社会上跟别人立足?小表弟,感谢我的仁慈,让大公爵跟公爵夫人一同埋在这里……”
“总理?”
“你们去追,其它人赶快把剩下的工作做完!”
厉熙鹏赶过来,口气紧迫。“总理,您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不用凡事做绝。”
瓦利尔懒得理会,他掀手。“炸光这里!连一只小老鼠都不许留!”随后意气昂扬的让人服侍他进了车子,然后扬长而去。
他一离开,所有的人继续布署了一半的作业,数量惊人的炸药一箱箱从卡车里搬下来,引信线比城堡下蜿蜒的河水还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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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城堡,老旧的巨石日积月累渗透的水渍弄得到处湿黏不说,灰尘蝙蝠还交织在一模就会变成粉尘的锦帜中。
厉晚涛带着孔初露一直往下走,赶急的脚步声伴着水滴回声,弯着腰跑了好一段路。
“我……我跑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下好吗?”甫历经惊魂记,滴水未进的孔初露实在没了力气。
厉晚涛衡量情势后,两人一起靠在废墟的石墙上,从他们站的地方可以看见尽头是中庭,中央有口枯井。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种情况不再见,他有一肚子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她听。
孔初露摇头。“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些,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对不起,他们的目标是我,你被我拖下水了。”
孔初露不作声了。
懊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厉熙鹏很多嘴的都说了。
“小露,我没有机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是我最初的想法。”不是花前月下,没有风花雪月,他在这险要的地方想把事情解释清楚。
“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她喃喃。
“你不要这样说,给我时间,我会……”
不会了,轰隆的坍塌声震撼了隧道口,大量的灰尘石块拚了命的往下掉,两人瞬间灰头土脸。
孔初露呛咳得严重。
“该死!”月兑下外衣覆盖着她,这么做就算不能防止所有的尘粉,好歹聊胜子钮i。
重新拉着她的手,往外奔。
四角中庭,有着不算开阔的景观,要死不活的樱树,早已枯死草皮,他们居然跑到城堡的畸零地来。
一股火热刀般的攻击灼过厉晚涛的胳臂,是子弹。
那些人为了追逐他们,大量的浪费子弹。
“我们会死在这里。”孔初露看着四周高大的围墙,连个像门的东西也没有,竟然是条死路。
这种死法实在好荒唐。
也许这只是一场梦,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不是梦,踢跶的脚步声挟着隧道的回音传进了他们耳里。
“跳下去——”厉晚涛作了破釜沉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