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我没有叫你走。”
她嘟嘟嘴,不情愿的留下。
“陛下驾到,有什么指教?”
“你非要这样气我不成吗?”
“我做了什么?”她装无辜。“我在寝宫足不出户,是你心里有鬼吧!”
瞧!放眼他的疆土有哪个女人敢对他出言不逊的,就她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说。
但他一心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身在高处,很难听到真正的声音,就连指婚娶进门的王后也是貌合神离,人前一套,人后,又做了多少对不起他的事情……
穆札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擦了擦,不是自己吃,而是递给遂莲白。
她呆呆的接过来,放在鼻子前嗅着苹果独特的香气,有些不懂穆札这奇怪的举动。
“我听说你喜欢苹果,每天都要吃一颗以上。”
“我的事情你什么都知道,怎么都没人来向我报告你的兴趣、嗜好、生活习惯?”
“你想知道?我让秘书打一份完整的报告书给你。”
喀嚓,好脆的苹果。“看那种不真实的东西浪费时间,亲眼看到的才算数。”
“你想知道什么?”
她眼珠一转。“譬如说……你跟王后的性生活协调吗?”
他瞠眼。
有空他一定要去查查皇家学院的师资有没有问题。
“你动不动就喷火,脾气比恐龙还要坏,一定是房事有问题。”
穆札告诉自己他不是来摆架子,是来寻求和解的……不可以咆哮,不可以生气。
“男人呐不要一天到晚忙国事,你那些后宫三千佳丽也要顾,家事都做不好怎么治理国家大事?”
好啦、好啦,她承认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看到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找话题,只好抓到话题就说……可是,呜,她到底讲了些什么?
被—个小女生质疑他的性能力,正常男人会怎么做穆札不清楚,等他回过种来,他的手已然伸向她,拿走她嘴边的苹果,接着,亲吻了她,
咚,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掉下地。
有什么东西变清楚了?也有什么在这一吻以后变得更模糊?
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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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她的闭关结东了。
但是坏消息也接踵而来。
穆札为她请了更多的家庭教师,什么美姿美仪、插花课程、国际觐学,把她一天的时间排满,她除了吃饭睡觉还有梳洗时间,完全没有个人娱乐的空闲。
这人,自己是工作狂也就算了,见不得别人好,居然也把她拖下水。
要逼她造反也用不着这样。
不过,只是单纯的嘴巴念念,遂莲白很快接受一切,她像干燥的海棉认真努力的吸收所有知识,尽避每天有听不完的课,看不完的影片,到了晚上还要贴消肿柠檬才能入睡,偶尔,她还是会突然跑到回廊下胡乱嘶喊,吼得宫女姊柹们心惊胆跳,看见鸡飞狗跳,制造噪音的祸首才神清气爽的回去蹲书桌。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她不知道她的小恶作剧不只骇到寝宫的大大小小,某年某月某一天不小心经过森森庭廊的穆札也被吓得怔住好几秒,有那么一会儿才正常。
“桑科,我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紧了?”
桑科努力憋住笑。“陛下,泰山不管要去哪里之前都会这么吼来吼去的,这是一种正常的发泄。”
“是吗?”
看起来他在后宫养了个女泰山啊!
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种非人生活一直持续到她高中毕业。
毕业是开心的事,奥雅就说了,等她拿到毕业证书要出钱出力请所有的人出国去玩;所有的人也就是包括那些宫女姊姊还有侍卫大哥们,呵呵呵……多体贴人的意见。
他们可以自己成团,浩浩荡荡的阵容肯定很吓人。
难得齐聚众人的饭桌上,遂莲白献宝的秀出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入学通知单,以为总有人会拍拍她的头,说赞。
“没有别的学校可以选了吗?”
百年难得一见的穆札凉凉瞄了瞄,并不热中。
什么意思,这所大学可是有多少人抢破头还挤不进去的,想她还是以名列前茅的分数进去的,这是什么态度!
“我并不想去别的学校,而且这也是奥雅的母校,我去可是当他学妹,学校教授多少会多罩我一点吧。”
未来的大学生涯,有多少憧憬啊。
“你是为了奥雅去这所大学的?”穆礼不动声色的对上正在吃他特制餐点的奥雅,神情莫测。
“不尽然啦,去哪个学校有关系吗,反正我有大学可以读就是了。”
夸奖,没有;证美,去他的,依照她这几年锻炼下来的直觉告诉她,某块冰山又要不定期山崩,有够难讨好的人。
“换一家学校。”
遂莲白从桌底踢了下奥雅。“替我讲话!”
奥雅无辜的摇头晃脑。“这是你跟大哥的事,自己处理。”
他是中立者,别来找他。
遂莲白无言,只是很暴力的用她的脚好好的蹂躏了奥雅的高级手工鞋面。
“别忘记你身为王妃的责任,大学四年,又远在美国,别想我会乔出人力去帮你。”
这阴险小人,先是不给她任何打工攒钱的机会,现在又拿王圮娘娘的大帽子来扣她,接下来呢,她要是不识相的坚持,是不是就要断绝经济支援,逼她竖白旗投降?
这顿饭,好个鸿门宴。
“如果怕我扛着皇室的面子出去丢脸,那我离婚好了。”
罢刚被糟蹋却面不改色的奥雅这下幡然变色了。
穆札的脸也没好看到哪去,整张本来就不可亲的脸简直像铅中毒,黑得非常彻底。
“下次最好别让我再听到这些话,要不然我不会轻易放过你。”抛掉餐巾,穆札准备拂袖而去。
可是,他歆住了。
那是什么……一颗颗眼泪不停的从遂莲白泛红的眼眶翻滚出来,一串串掉落在餐桌上,她双拳紧握,唇咬得死紧,眼神却直瞪着他。
看见她的泪,穆札整个人便不对了。
懊死!自从把她带进宫他有哪天是正常的?
“我要离婚!我要去美国!就算你再把我关起来,我也要去,我跟奥雅离婚好了,这样就不会给你丢脸……也不会给你的国家丢脸,有我在……你很丢脸是不是,那我王妃不干了,可以吧……可以吧……”
她一直一直说,嘴巴一直不停的动,眼泪比水龙头还可怕,有谁知道她必须离开这里,这样才能好好呼吸……好好忘记穆札这个人,
是的,她爱上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爱上了。
有谁明白她压抑的痛苦,太痛了!
相较穆札错愕的表现,奥雅一双干净的眼却什么波澜起伏也没有……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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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札说到做到。
他不止断绝遂莲白经济上的来源,住后四年甚至说得上是不闻不问,就好像遂莲白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那样。
反过来是一向对她采取放牛吃草政策的奥雅给了她最大的奥援。
他唯一的条件是,“不许离婚,就算我死了也不准!”
他不是没长眼睛、没神经,怎么会看不出来男人跟女人之间互相吸引是什么模样。
他必须隔绝。
遂莲白是他的。
谁都抢不走!
遂莲白的大学生活从刚开始的陌生到逐渐适应,平静无波的过了四年,再一个月,论文交出去,就算大事底定了。
她没有继续读研究所的准备,能够上大学已经是出乎她料想之外的际遇,她应该学着独立别再替任何人增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