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准时的。”
只要看见她,他的一门心思只能兜着她转,翻来覆去,控制不了。
穆札用声音拉住遂莲白欲去的步伐。
“对于江妈妈的事我很遗憾。”
她脸蛋上的笑抹上了苦。“那不关你的事。”
她轻摇头,不想再说。
不算泯恩仇,这世间有很多事情是怎么理也理不清的。
她走了,消失在重重的回廊中。
穆札重重的抹脸。“天纵英明的你为什么碰上她就变猪头,一头笨猪?!”
种种情绪充塞心头。
本来是要送给弟弟冲喜的对象,他怎么可以对她动心?
现在的他是作——茧——自——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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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札平日上朝的皇宫仿造的是伊斯兰清真寺的模样。
金黄色的洋葱头,据说那用的是24K的纯金片贴成。
柄家元首身边护卫多多是正常的事,可是在严肃西装还有套装的机要人员里多了个身穿海蓝绸裙,发绑马尾的粉女敕女敕少女,别说史无前例,根本是空前绝后了。
对于遂莲白亦步亦趋的跟着穆札,看的一干大臣惊讶之外开始交头接耳,把议事厅当作了菜市场。
“叫那些大老们别太八卦,有事呈报上来,没事趁早回家睡回笼觉去。”
世袭的王位继承者很无力的要面对许多不肯卸任,还有自认对国家有非常贡献的大老。
每天要忍受他们口齿不清、千篇一律的劝言,一有不听他们的话的想法他就会是个昏君。
这些老头子也不想想,就算他励志当昏君,时至今日,人民过惯了文明的好日子,肯吗?
替这些三不五时就会来烦他一遍的老不死,都善尽了左耳听右耳出的责任,接下来的是开会,内政、外交、大小鲍务,会议结束,办公室里还有大量文件,许多重大问题等着他,直到中午。
撑了半天的小苞班早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本来还以为撑到中午,应该来点轻松的节目吧。
哪知道天地不仁啊,堂堂一个苏丹王的午餐竟然是在办公室里吃的,叫来的是叫人脸皮抽筋的三明治跟咖啡……好啦,她比较特别,多了份女乃油蛋糕。
简单的午餐过后,再接再厉吗?
遂莲白发誓,她一刚开始的确是这么告诫自己的。
可是,从头到尾看着穆札低头处理文件,秘书电话接到手软,一下财政部长有事,一下外交部礼宾司有电邮,遂莲白直接承认被打败,国王上班此清洁工还无趣。
她很不给面子直接就在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睡起午觉来。
本来就不敢多问办公室里怎会多出个人来的值班秘书傻眼了。
“苏丹王,那位小姐好像睡着了。”
小会客室的单人沙发,遂莲白双脚垂吊,一只鞋还落了地。
从文件里抬头的穆札露了个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把冷气调小,去拿毯子来,让她睡。”
值班秘书赶紧出去奔走。
一切搞定!
整理服装,非常有专业形象的秘书继续回来执行工作报告。
“嘘。”
呃?他……他……耳鸣吗?
“我叫你安静。”穆札瞪他。
额头沁出少许冷汗,口水吞咽困难。“陛下?”
“出去,把你剩下的报告打成文字,用Mail寄给我,我会看。”
破天荒。
值班秘书机械式的出去,不忘关上大门。
下午,要接待外宾。
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携同王后一行抵达汶莱,进行长达三天的国事访问。
因为有赠送拿督勋章的仪式,穆札不能不出席。
“如果小姐醒了,带她到处去走走,参观一下,总之,别让她无聊就是了。”
别说成人的他偶尔也会对国家大小事务觉得厌烦,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要是能心无旁骛的全程专注在他的工作上,那就不会是十七岁了。
值班秘书瞠目结舌,就算面对王后,苏丹王也没显露过这么温柔的神情还有口吻。
穆札走出门后又转回来。
“要是她想回寝宫,你送她回去。”
“是。”
“另外告诉她我晚上会回来陪她一起吃饭。”
值班秘书叮咛自己要面无表情,这是专业、专业,但是,不敢置信的眼光还是泄漏他再度被惊吓的事实。
不过,穆札开出来的很不幸是空头支票—张,那一晚他直到凌晨过后才回到皇宫。
招待瑞典国王的晚宴拖了太久,又被王后绊住,别说晚饭,他连黄牛的理由也没能解释一下。
遂莲白第一次被穆札放鸽子。
不过,扼腕的是这不是结束,而是一连串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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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
江弄筝的葬礼以最简单隆重的方式举行。
依山傍水的好风水,穆札斥下重资,也取得遂莲白的同意将她父亲遂大同的墓从他处迁过来,夫妻两人同居一处,再也不分开了。
为了避免招人非议,穆札排开每天跟不停的护卫还有秘书群,只带着甩也甩不掉的桑科跟琴陪着一身素白的遂莲白。
汶莱不是推崇佛教的国家,当然不兴祭祀跟烧纸钱这样的行为,可是,他也没阻止遂莲白,在在都摆明了她是不一样的。
遂莲白在有着松香风味的山上,陪着父亲及母亲静静的过了几个小时才下山。
婉蜒的山路并不曲折,遂莲白没开口,穆札也陪着沉默。
来到市区,整齐的街道,悠闲行人,这里跟她居住的乡下差别真大。这些,都是她身边这男人治理下的结果。
对兄弟有情,对国家人民尽责,他是个好男人。
“婚礼……什么时候会举行?”
她该长大了,以后的路没有了妈咪,她该学着自己走。
“你很急?”
“这是我出现在你生活的最主要理由,既然这样,我想尽快……”尽快把失去妈咪的痛苦忘记,尽快找到自己的立足点,尽快可以自给自足。
她想用最短的时间长大。
即使穆札对她好,她也不能这样就把自己当盘菜端到人面前。
“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办理你跟奥雅的婚事。”
他怎么可能会忘,这件事像心口上的针,不时螫着他,提醒着他就算伊斯兰教规他可以娶两个王后,他也没把握遂莲白肯答应。
没把握。
好讽刺。
想不到他穆札·哈桑那尔·博尔基也会有抛不下、放不开,不能出手的困扰。
他的时间不属于个人,他的感情也不能,他的王后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短促的谈话决定了遂莲白的未来。
半个月后,婚礼举行了。
但是由于某种不明原因,新郎奥雅亲王是缺席的。
是的,小七又生病了。
所以就连新娘的遂莲白也不知道今天的新郎将会由谁代理。
她知道结婚是什么。
就是除了从现在的寝宫换到另外一座寝宫,她还会多出个名义上的老公,这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当她被打扮整齐推进大厅的时候就不怎么确定了。
这不是大厅,根本是足球场。
即便已经在皇宫里住了一段时间,看见这么夸张的金光灿灿,还是会色变。
她以为她这尊金光闪闪的新娘木偶已经是最冷的笑话了说。
脚下踩的是金丝织就的地毯,金色的帐篷、金制的座位,除此以外没有别的颜色。
“眼睛不要随便乱飘,太不端庄了。”旁边的人忍不住提醒她。
“噢。”
“还有嘴巴也请紧闭。”
连这也要管?
“不要忘记有几百只眼睛正在看着你。”掌管宫廷礼仪的嬷嬷不住的低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