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想要小一点的房间,房子太大了,我怕迷路。”房间之多,令她头昏眼花,记都记不住。
“多走几遍就会记住了。”
这间房在整座城堡的最中心,安全警卫滴水不漏,说金屋藏娇也可以,安全至上。
“哦。”
“你还没看过这里吧,我想你只要看了就会喜欢的。”像是为了博她欢喜,夏普一跃而起,推著京晴空打开明亮的落地窗。
窗外,一片露台延伸出去是小巧的温室花房,花房里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花卉,走到尽头处视野突然开阔,竟是绿草如茵的私人花园。
花园中绵绵无尽的花海。
花草香扑面而来,京晴空动容了。
这里不是世界上任何一块地,是水比油还要贵的沙漠。
这里却有一片叫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青苍滴翠。
夏普紧盯著京晴空的表情,下颚因为看见她美眸中迸发出来的喜悦而放松,甚至跟著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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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金黄色的缇花贵圮椅上,听著鸟鸣度过悠闲的一个早上。
一旁的几上燃著沉香木。
阿拉伯人很爱沉香的味道,第一天来她就见识了用各种香料沐浴、薰香的繁复过程,被六个女仆服侍洗澡还真不习惯,也因为有这些香味,陌生的国度,生份的大床让她没有任何适应上的问题,以前不时来敲门的恶梦竟然不见了。
总觉得这阵子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来得太快,太措手不及,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无端的飞到这片沙漠来了。
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不过可以惬意的过日子总是好的。
夏普对她很好,既不会要求她要穿著传统的阿拉伯女性服装,也不会要她遮头盖脸,去到哪只能露出一个鼻子来。
她身上每件衣服都是他买的,吃的、用的都跟他一样,她有的,夏普还不见得有。
他的用心,京晴空都明白。
可是感情不是买卖,没办法说要给谁就给谁。
这些人情她不知道要怎么还,幸好夏普很忙,有时候一天都难得见上一面,她鸵鸟的想这样也好,天天面对会有压力。
“晴空小姐,进去吧,天气热了,晒伤肌肤就不好了。”
沙漠白天的高温在摄氏四十六度,晚上最低温也有三十五度,晒太阳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一下子就进去。”
墨尔珠是夏普派给她的女仆,胖胖的身材跟在台湾的小元好像,两人就这样一见如故。
“好吧,那我先让人来收东西,小姐马上要跟著进来喔。”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小姐,可是,处在这么复杂的地方,什么都不计较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情啊。
捧著盛放干果的珐琅水果陶盆,墨尔珠没来由的担心起来。
不是她多想,她从小在这里长大,有很多事情看太多也听太多,就譬如说……
“——我说沙特麦伦司·夏普你躲什么躲,还不赶快出来欢迎老朋友?我可是一听说你回来,就撇下一切来找你~~”爽朗的余音未尽,一道人影已然穿过尖塔拱门,越过对外的另一扇门走进来。
一听见那特殊的嗓音,京晴空先是怔了下,告诉自己不可能,猛然回过神她恶梦里的那张脸就在离她不远处。
那是张英俊得近乎张扬的脸,很深的象牙色皮肤,疏狂和跋扈毫不收敛的辐射,那种年轻的尖锐如同黑洞随意便把人卷人,不得翻身。
是的,京晴空也曾被他显目的英俊吸引得无法自拔,
“怎么是你……”约翰修姆认出了眼前娉婷的俪人。
她肌肤泛著红晕,指甲光灿,黑发乌亮,唇艳如樱,她比他认识的那几年还要美丽。
曾有的一段情,因为他层层现实的考量而放弃了。
他后悔吗?
如今看见,是的。
“小晴,好久不见。”
京晴空仓皇的想转身就逃,可是两只脚却像生了根,定住动弹不了。
她太没用了,只见到面就怕成这样。
“你在夏普的寝宫做什么?”
“不要过来。”她费力让自己逃出魔咒,那声音却比嘤咛还低微。
分不清看见他出现的心情什么多一点,只能确定她并不想见他。
约翰修姆要是会听京晴空的话,就不叫约翰修姆了,他举步逼近,已经近得可以闻到她身散橘子的果香。
“约翰先生,晴空小姐是我家大人的贵客,请别吓坏她。”墨尔珠费力的阻止,心里却把约翰修姆骂了个翻天。
这花心猪,风流史比阿拉真经还要长,也不想想他跟主人可是朋友关系,朋友妻不可戏,这话他应该听过吧。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滚开!”他的礼貌只给对他有利益,或是他感兴趣的人,其他人都不值得得到他的尊重。
京晴空伸出纤细的胳臂护住墨尔珠,“请别为难她。”
“小姐……”墨尔珠大为感动。
“我讨厌她妨碍我们说话。”他更进一步,已然将京晴空逼回椅子里颓然坐下了。
他强悍自大的气息叫京晴空脑袋一片空白。
“想念我吗?从我身边逃走的你……你想我吧。”
他还不过瘾,竟然单膝跪下,倾身就要去吻京晴空的芳唇。
墨尔珠掩嘴,几乎要惊叫出声。
京晴空难堪的闭上双眼,就在瞬间——
强烈到令约翰修姆想也想不到的力气将他整个推翻,他荚俊到近乎邪恶的下巴重重的捱了一拳。
夏普全身席卷著烈焰,脸色铁青。
“你居然打我。”约翰修姆摔得狼狈,勉强站起来,脸色非常不悦。
为女人争风吃醋在沙漠是绝无仅有的事,几百年来他们被同样是女人的母亲教导男尊女卑的道理,所以,没道理好朋友的夏普会因为一个女子对他挥拳。
“这是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眼神阴鸷,话从齿缝出来,带著万年寒冰。
“哪有这么严重,我只是跟以前的旧情人打个招呼而已。”摩挲著被打痛的下巴,约翰修姆仍旧没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在哪。
夏普很明显的全身僵硬,因为无法宣泄的怒气压迫得眼睛泛起红雾。
“旧情人?”
“没错。”约翰修姆非常得意。
“她现在是我的人,别乱动别人的东西。”
“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是。”
“你……夏普,堂堂的杜拜王子捡我约翰修姆穿过的破鞋,不怕被耻笑吗?”
他的恶毒果然让夏普还有所有的人脸色全部为之—变。
夏普咬牙切齿,“我想刚刚那—拳对你来说是太轻了。”
约翰修姆的眼在两人之间梭巡来去,心中的算盘却打得飞快。
他不想得罪沙特麦伦司·夏普。虽然同为皇室中人,他的地位却远远不如在国王面前炙手可热的夏普,正面跟他冲突绝有害无益……最后还有可能赔上他这些年辛苦的事业。
“嘿,别这样,一个女人抵不上我们十几年的友谊吗?你就算把我扁死了,也改变不了我跟她曾经有过的一段感情。”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想怎样?!他越是要斟酌字句挖苦。
“过去的事情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你没听过旧情复燃这句话?也难怪,虽然你是混血儿,那么多年不用国语,更别提中国语言里四个字的妙用了。”
他在试探夏普,试探他的底线在哪。
夏普怒极攻心,他知道约翰修姆的用意在打垮他。
从小他们就竞争到现在,想不到连感情也牵扯。
“这就是你的选择?”
撕破脸?
“我并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搞垮。”约翰修姆小心的顾虑著。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