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魔,即便在自嘲多么的凉薄无情,在这人间住久了也做不到无知无觉。
有双藕臂悄悄的从后面伸过来搂住了他,小小头颅轻靠在他的颈窝处轻轻磨蹭。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你有我……”
悄然的低语没能说完,她被往前拉扯,他强悍的勒索她唇里的甜美,彷佛只有这样能确定她是可以被拥有的。
我爱你……她说,在心里低叹。
满月复柔情化为娇吟。
第八章
“你结过婚吗?”
月色旖旎,皎洁的月光。
大树下的洞窟里铺满了百年来的黄叶,加上神气带来的羊毛毯子,一堆树枝点燃起的火堆,温暖如春。
这是他们在喀纳斯湖畔度过的第三天。
他们相拥而眠。
日前来过的锦玉女回到毡房,念念不忘这座美丽的湖,神气见她好的差不多,只好拜托依帕克.秋哈依甫的女儿伊兰玛萨替他们准备食物,满满的提篮里,一只小烤全羊、羊肉串、烤薄皮包子、拉面、油子、油塔子、女乃茶、干果……几乎够喂饱一整连的军队了。
这天夜里,趁着大家都入睡了,他又带着锦玉女回到这里。
“不记得了。”人类约莫活了七、八十年就浑沌了,他活那么久哪记得了这些。
“肯定是有。”这就是女人的执念。
“如果妳找得到她们我就承认。”捏她翘鼻,以兹薄惩。真是不该宠她,老问这种叫人头痛的问题。
“厚──”
“我现在眼里看的人是妳,抱的人是妳,妳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锦玉女拍了下他的头,表情还是不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不要给我老实招来?”
“刚刚还唉唉叫痛的人是谁,妳精神这么好,也不用泡喀纳斯湖里的水治晒伤,我送妳回毡房。”
“乱讲,”她反过手来搂紧他,一只腿还鸭霸的挂在他的腰上。“我好想住在这里一辈子不回去了。”
“这里有什么好的?”
“有你每天背着我飞来飞去,又不怕别人看到,不像住在毡房要出来还要挑半夜大家都睡死的时候才能出门,好不方便捏。”
神气捏了她的翘鼻一下。“妳歪理最多了。”
也不知道是谁飞上了瘾,天天要他飞来飞去,真要被看到,要找谁算帐还不晓得咧。
“我是真的这么想,住在这种没人会到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你会比较快乐自在对不对?”
在人的世界里,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应该活的很辛苦。
“我在恶魔岛过的很好。”有多久没看见那群个性互异,一见面就吵死人的家伙们,起码有个几年了吧。
他从来不记这些。
“恶魔岛?岛上都住了哪些人?听起来很有趣。”她从来不曾听神气提过,这勾起了她大把的好奇心。
“想去?”
“嗯啊。”
“过一阵子带妳去。”
“飞飞吗?”
“想太多,搭飞机啦。”这么多话,看起来不用最原始的方法没办法叫一个精神亢奋的女人闭嘴。
唉,牺牲好大。
神气伸手模向毯子下的玲珑娇躯,惹来她一阵娇嗔。
她如花的笑容使他恍惚,彻头彻尾将她嫣红的小脸吻过一回。
不过,吃人跟被吃的定义不同。
想封住的小嘴主人很快的剥光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优雅修长的身躯,结实健硕的胸膛,强劲敏捷的长腿,就连似笑非笑的神气表情也迷人极了。
实在,看起来可口的要命!
神气啄她晶莹柔女敕的樱唇,吮囓她雪白的肌肤,唇舌气息交融,回应他的是狂野炙热的吻。
他修长的指解开她的衣衫,热切的在她娇躯上游走,直到她粉靥绯红,申吟出声。
唇舌移到她饱满坚挺的酥胸,他黑眸深处燃烧着欲火,言语实属多余……
不知不觉的爱上一个人,不知不觉的两情相悦,不知不觉的爱深了。
不知何处飞来的萤火虫燃亮了静谧的一切,在湖心,在草丛,在老树干上,点点萤光如梦似幻,甚至还很不识相的钻进了树洞里。
当然,里面的火堆太暖,人儿太热烈,“电灯泡”的牠们不一会儿悉数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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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来的大雾,像不意倾倒的透明颜料。
有个人影慢慢从雾气中由淡转浓的走出来,直到大树洞前才止住脚步。
当他出现的那一剎那神气就知晓了。
他不动声色的离开锦玉女的身边,慵懒的扬着如缎的长发,绕过火堆,出了树洞。
在外面候着的不是别人,是小狐管家。
“不看着家跑来做什么?”吵了他的眠,要不是怕惊醒玉女,才不理他。
“爷,时辰快到了,在过没几天就月中了。”
“我知道。”他不动如山。
“这里不安全,您还是尽早回一字园的好。”他苦口婆心。
“小狐,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我妈?”
“主子,我怕啊。”
“本座从来没怕过。”
“您要是有个意外,我跟小茉莉怎么办?”他已经跟着这主子几百年,未来没有换人的想法,要是可以,小狐希望可以长长久久的跟着神气大人的。
神气皱眉。
“还有……小姐怎么办?”
神气的眉头打了对折又对折。
“你的口气好像我死定了?”阴森森的,有冲动想把鞋子月兑下来塞进某只乌鸦的嘴里。
“我没有……”天地良心!
苞着主人的几百年,吃香喝辣也就不提了,起码有了靠山,外头那些牛鬼蛇神再也不敢轻易的来找碴欺负他。
即便他们之间没有主仆契约,他这辈子是认定了!
神气挥挥手。“把那个什么什么花带着回你老家去住一阵子。”
“主人,我说了我跟你要生死与共的!”
“你是白痴啊,”神气不领情,粗暴的踹了小狐一脚。“你这点小道行捱得了五雷轰顶吗?死了我还要替你收尸,本座可不干!”
小狐苦起了脸。“爷,您知道我老家……都没人了。”
“狡兔三窟,九尾狐可比野兔还狡猾不是吗?”
“爷,我都快分不清楚您是在称赞我还是拐着弯骂我了……”他可不可以收回刚刚的前言,不要对这个主子太死忠?
“跟了我那么久还搞不清状况,可见你是笨!”
“爷……”才觉得爷的口德有那么一咪咪的改变,怎么又变回原形了。
“你走,她快醒过来了。”
“阴月十五之前要记得。”不管会不会被嫌啰唆,该叮咛的他仍旧要说。
“啰唆!”
丙然!
他的用心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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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毡房的那段日子跟依帕克.秋哈依甫的孙女,一个七岁大的哈萨克族小女孩学会了骑马。
炳萨克的小孩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耳坠、手镯、彩色连衣裙、头戴猫头鹰羽花帽,长辫子,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面都是纯真。
从她这一代开始,定居点建设了学校,每天挤完马女乃的工作完成,她就会搭着父亲的马车到小城镇学校去上学,这也使新疆游牧民族“马背学校”的历史终慢慢走入尾声。
她学骑马,最担心的人不是她自己,是神气。
他始终守在栅栏外,虽然对任何人还是不亲近,不主动,就连附近的妇女跑来看他,他也没给任何好脸色,锦玉女却感觉得到他宛如一池春泉的眸子始终是看着她的。
她懂他的眼神。
他总是能让她的心爆出如同国庆烟花般的绚烂火花。
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身体任何一部分都能令她心生幸福,这是爱上一个人的证据。
她谈恋爱了。
非常非常的确定,非常非常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