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东方学宇,东方狂也的二哥。
被梁菱光的单车辗过脚,那是他接近梁菱光的手段之一。
其间他也制造过好几次邂逅机会,不管是帮她捡手帕,帮她修理那个叫玛格的千金女,可是,她总是礼貌的道谢,或者擦身过去,把他当作不认识的路人甲。
刻意的心机从开始到转折,从被动到自动,猎人反而自投罗网。
那是后来了。
他追她,追到飞机上。
梁菱光束装返台,他把位置划在她身边,这样的近水楼台总算得到她的注意。
这才打开话匣。
半年前他干脆搬来台湾,在农学社后面租了饭店。
他刻意展现自己的优点。
大哥叫他监视、盯着她,而他到后来却想用心的当她专职的男友。
这算什么?
剃了半个头的任务,他能抽腿吗?
谤本是不能的!
眷恋的嗅着她的发香,他温柔的声音叫她有着片刻的恍惚。
怎么,她又作梦了吗?
魂归来兮,他可能来入她的梦吗?
没有,从来不曾,就如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对她,他始终冷酷。
舍不得她的软玉温香,执起她的小手到嘴边轻吻,只有一盏小灯的房间里藏着一道黑影。
东方狂也全身黑色系无声的坐在床沿上,炯炯的眼神凝视睡得像天使一样的梁菱光。
他放纵的咬舌忝她软腻的耳垂,抚模她馨香温暖的身子,他的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他很快的抑住自己的,扯过旁边的毯子将她密密包了个扎实。
那温馨被守护的感觉是错觉吗?
梁菱光从迷蒙模糊的意识里翻醒了过来。
她被不知名的人箍着。
“你--”
天吶,她被绑架了!
“救命!杀人……失火啦!”
谤据她向来运气不大好的经验谈,遇到突发状况喊救命、杀人肯定让附近听到的人躲得更远,要是喊失火了可不然,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就会赶快拨电话叫消防队或警察局,最后还会来发声地点探头看看,获救率大得多。
“嘘,是我。”女人的尖叫声就跟突然掉进养蜂场一样的可怕。
“救--”她还叫。
“安静,看看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三更半夜模进闺女房间,恁祖妈就是要叫得大家都知道。
唉,这女人!
想说不动声色把她带走,看起来困难度增加太多了。
在她光亮的额头弹了响指,趁她发呆的那半秒钟,将红唇封缄。
梁菱光不叫了……暂时也叫不出来,因为东方狂也猛然加深的纠缠让她心有所感,她慢慢阖上眼,眼泪竟然掉了下来。
爱,是一种直觉。
当妳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专属于对方的习惯、小动作妳都会铭记在心,时时温习、刻刻回忆。
梁菱光记得东方狂也的吻,记得他吻她的方式,记得他的好,也记得他的坏……更永远记得他是怎么离开的。
她用力的推开他,然后拚命的抹嘴唇,好像这样就能把印在樱唇上还有口齿里的感觉抹掉!
“你这个混蛋加三级的……你不是……你是白金银行的那个总裁?”面对面,被轻薄后才看清对方的脸是不是亏大了。
“都是我。”他淡淡的说,眼睛却扣住这张久违的脸蛋。
“什么意思?”她锁眉。
“我以后会跟妳解释的,现在,跟我走。”
“不要!”她隐约知道了什么,抹掉喜极而泣的眼泪后,女生别扭的心态却不肯这么轻易的饶过他。
“妳乖,现在不走,不只妳会被我连累,妳的家人也都要遭殃。”要不是临时接到史密斯太太的急电他还不想这么早曝光。
他知道东方司誉和东方学宇的为人,对他们来说斩草除根,绝对是黑社会的生存守则。
他们在梁菱光身边布线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怀疑他没有那么容易死掉。
可见,他们对他的执着。
那天的偶遇,是意外,一场叫他回味、美丽的意外。
知道她常常为了工作三餐不定时,他冲动的打了电话给这些年来没办法跟在他身边的小胡子。
接到他的电话的忠仆马上递出辞单给现在的老板,二话不说叫史密斯太太也辞了头路,要照顾他们的菱光太太去。
意外的相遇,意外的举动,竟然也牵扯出他以为可以息事宁人的过去。
他错得离谱,以为整了型、改了声音,低调生活,不出来见她,就可以保障她的安全。
息事宁人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他的家人始终对她虎视眈眈,谁也没放过。
“你要我去哪?”
“安全的地方。”他打开梁菱光的衣柜,从里面拉出外出服和舒服的休闲裤,
要她换上。
“我在家里很安全,我不会跟你去哪里的!”
“妳非要跟我去不可,他们……我大哥知道我没死,派来的杀手已经在路上了。”本来绝口不提的,却有人逼得他非解释不可。
他知道自己要是还惜字如金,事情会很难善了的。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别忘记我们很早就离婚了!”他身上那么巨大的变化,她却丝毫不知道,他以为什么都不让她明白是为她好吗?屁!
她发誓要恨他的!
“是。”东方狂也不否认,他在诈死之前就把写好的离婚协议书寄给她,她也盖章签字,离婚生效。
“但我大哥们不会这么想,他们知道妳爱我,盯着妳就能引我这条蛇出洞。”
“你说什么……”她已经被东方狂也的出现还有说法弄得七荤八素。这男人有够厚脸皮的,谁……爱他啊!
“妳没有联想起来吗?东方学宇是我二哥。”
梁菱光咬着唇,眼底漂浮饼许多错综复杂的情绪,然后,融会贯通,穿丝贯缕,她明白了所有的细节。
“把头转过去。”她轻声。
虽然不是很愿意,东方狂也还是依照她的要求背对着她,听着她窸窣换衣服的声响。
她就着身上穿着睡的小可爱,再把他刚刚拉下来的无袖衫搭上去,穿长裤,“要带钱吗?”
“不用。”
“我们走吧!”
东方狂也回过头正好看见她把长发绑成一条坚固的辫子。
“我来。”他想到什么,动手接过缎带。
他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任何体贴的琐事。
他终于知道自己是个多么糟糕的男人了!
“好了。”
梁菱光看着那丑不拉叽的蝴蝶,没吭声,把辫子往后甩,临走之前她最后问了东方狂也一件事。
“你刚刚说东方学宇是你的谁?”
“二哥。”
也难怪了,她跟东方那交易婚礼里并没有看见他上面的两个哥哥,粗心的她也打定主意不过问他们家所有的一切,这才造成别人的有机可趁,她真是大猪头啊!
随着东方狂也矫若游龙的步伐,梁菱光在月光相陪的暗夜走出自家大门。
她相信小胡子跟史密斯都是他派来的,她的出走,这两个间谍会给她阿爸跟阿母很好的理由的。
不用她费心。
看着东方狂也步履安稳,握住她的手温暖有力,梁菱光茫茫的看着被掌握住的手,确定了一件很悲哀的事实,即便东方狂也不爱她,可是只要这样握着她的手,天涯海角她都愿意跟随。
他们在空屋待不到一天。
石斛也在。
以前,她总是光明正大的跟着东方狂也,他诈死后,她也跟着沉到暗处。
鸢的死改变了很多人。
房子在市区,隔壁是刑事局。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素来,很多人崇信这条铁则。
房子里的存粮多得够一整个城市的人逃难用,显然,东方狂也早就做好迎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