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冲冲的正想往里面闯,不料迎上步出来的容郡。
她意外又惊喜。
容郡见到她,表情也如出一辙。
“好久不见。”
“容郡……”他还是俊美得不可方物,走过许多地方,没有任何男人及得上他的绝色。
那种曾经拥有某种事物的满足感重新回到紫罄心头。
“妳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回来好几个月了,巴黎那种地方不适合我。”看着容郡,她还是忍不住艳红了一脸。
“那妳的服装设计呢?”想必是吹了。
“哎呀,那八百年前的事情了,现代美容才是我现在的最爱。”她大方的把胳臂伸进他的臂弯,踮高脚尖,亲昵的将下巴抵着他的肩头。
“妳变得太快,我跟不上。”
“哪会,我这不是回来了。”她不依的道。
容郡但笑不语。
苞紫罄争辩是不会有结果的,她的立场绝对是以自己为先。
“对了,阿郡,她是谁带来的?”指着盛雪,紫罄没有忘记要先声夺人。
容郡顺着她的手势看到盛雪对着殿下微笑的侧面,打翻珠宝盒般的七彩阳光暖洋洋的圈着她,半透明的肌肤像舒然绽放在阳光下的一朵荷花。
他的目光紧紧被吸引住,心里宛如也有阳光照拂一般。
“你找来一个跟我有几分像的女人,是不是表示你想我?”紫罄没有发现他心思翻腾。
“盛雪跟妳不一样。”
“对啊,她没有我漂亮。”
他不想多费心思解释自己说的不同并不是她以为的意思。
“真是扼腕,我没赶上你的兴师大会。”殿下悠哉悠哉地看着容郡拖着紫罄走过来。
容郡白他一眼,“你们认识?”他问的对象是盛雪。
“嗯。”她点头。
“我刚刚认她为干妹妹啦。”殿下干脆又直爽的回答。
盛雪露出笑靥,“大哥答应我要给我一张长期饭票,我以后就可以拿着他给的通行证横行霸道,走到哪吃到哪了。”
“妳不应该随便认亲。”他的口气中有着少见的严厉。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看着扭成麻花的容郡跟紫罄,敛下了睫毛。
殿下左瞧右瞧,一手习惯性的扠上腰际。嗯嗯嗯,这两人之间冒着奇怪的火花喔。
“阿郡,你管他们认什么干哥、干妹的,我们好久不见,你陪我聊天啦。”她有很多话要说。
盛雪看着外表极为匹配的两人,压抑着心里不断冒上来的酸意。“那些人……不会再为难你吧?”
“我没事。”
“既然这样,我也安心,时间不早,我该走了。”怎么说她都没理由留在这里。
“我送妳。”他要向前行却被紫罄死命的拉住。
“不用,我叫车,很方便。”她还能说什么?好象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盛雪!”
她回眸,眼中慢慢注入温柔。“既然回来了,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跷家,以后可不会有像我这样的好心人把你捡回去喔。”
容郡不习惯……非常的不习惯,不习惯骤然衍生出来的距离。
她那温柔的笑脸怎么看都像诀别。
第五章
容郡还是追出来了。
盛雪听见背后的脚步声走得飞快。
“雪--”
他的叫声像雷击。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宇!
身边绿伞似的梧桐化成匆促的电影场景,她只希望下一个镜头能把自己拉离开这条走不到尽头的路。
女人拚不过男人的长腿,任她多卖力的走,空荡荡的手心一紧,充满男性坚实的手拖住了她匆匆的步履。
“看着我!”他命令,口气听似冷静,灼亮的眸心却像有股火快要进窜出来。
她不要停下来,这不是好主意。
“我欠妳一个解释。”握住的手很热,不肯放。
“我不觉得。”她努力平息烧着自己的火焰,努力摆出没什么大不了的平和,但眉心还是悄悄泄漏她的无可奈何。
“妳一定要听我说!”
“我已经在听了。”他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一下子她说不上来,却感觉得到眼前的容郡跟之前那几天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那个一听见她的脚步声就会冲到门口,像极了真的猫狗摇头摆尾的“宠物”,如今他看起来仍是大猫的模样,只是神情已经从讨喜可爱转变成咄咄逼人的男人了。
她老是记不住他有三十二岁了。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宠物……今天之前的日子难道真的是一场梦。
不可能,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像一尊战神。
“给我一点时间,事情来得太快,我没办法一下子跟妳解释太多我的事情,我也还没决定要怎么做,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我去找妳,好吗?”他迫切的想对盛雪保证什么。
他那婉转的“好吗”两字直直钻进盛雪的心扉。
她一颗心在胸腔发冷。
她老是被他打动,这样的她,好陌生、好不自主,她自己都不认识。
“你用不着急着对我表示什么,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人,这么想就好了。”
“真的?”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难分难舍,心中百转千回,太、太陌生了。
两人成双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一短一长,怎么都融合不到一块儿。
“不喜欢我,还是我复杂的背景?”对她来说他的一切都太突然了吧!
“不要再说这些了,我明天就要回台湾,我的假期结束了,谢谢你这几天陪着我,我真的很快乐!”对容郡的逼视她不迎不避,掩藏起所有的情绪。
虽说,科技进步下的天涯已经不成天涯,海角也只是一个名词,但是人跟人之间真正距离多远却是由心来作决定。
她有什么好伤心的,她对容郡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啊--
他们只是无意的邂逅而已。
“我看得出来妳是真快乐,还是假装出来的。”这女人,想排斥他。“来,妳往后看,这幢别墅就是妳在邮轮上看到的云顶建筑,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叫灏园,是我母亲取的名字。”容郡老实的说。被称作云顶是因为屋顶以紫铜板盖的,历时长久后生出厚厚的铜屑来,远远看去如在云端而得名。
“我已经说过我对你家的历史没兴趣,你是牛,听不懂啊!”她没好气的哼了声,嘴巴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
容郡想也知道她嘴巴里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不过她没有直接从他身边跑开算是很给他面子了。忍下想把她的脸扳过来,叫她乖乖听训的冲动,他真的不想吓跑她。
“紫罄以前跟我有婚约,是我的未婚妻。”
盛雪把手挣开,眸心流转着诸多情绪,最后因为不知道要如何响应他的话,只得茫然以对。
“她的腿是为了我瘸的。”彷佛嫌一颗震撼弹不够,容郡继续往下空投,完全不知道这些话在盛雪的心中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你不用对我说这些,恭喜你遇到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她把自己乱纷纷的心净空,就当是听着无关紧要的事。就算心有点空洞、酸涩,反正,她知道所有的感觉都会过去,恩情却是过不去的。
容郡好喜欢她小女孩似的神情,但是现在的她表情莫测,像他说错了话似的。
“紫罄跟我家是世交,从小我们指月复为婚,她人长得漂亮、活泼,从小到大追她的人没少过……”
“我知道她长得漂亮无俦,你用不着一直强诃。”他的话暴露出他们有多么不合适的事实。
他用不着一直……一直的说。
容郡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的失去她。“我大一的时候同学举办班游,地点是五台山,那座山有些悬崖峭壁非常险峻,女同学并不适合爬那样的山,然而,有个女同学失足了,我为了救她差点也粉身碎骨,是紫罄跟许多一同参与救援的同学达成协议,以人做炼把人救上来的,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妳能明白吗?”他以前不需要全世界的认同,如今却渴望她稍微点个头,或者给他一个如昔的笑容。